与此同时。
霍氏旗下五星级酒店大厦的顶层,总统套房内。
顺着那超大的室内电影院,路过两个卧室,映入眼帘的是富有欧美风情的露台。
露台之上,修高的身影笔挺而立,深黑的风衣在夜风中飘荡,呈如他那缕缕的发丝。
伸出的单臂,手掌翻开,任雨丝冰凉的击点。
他的发,他的身,已然被雨水溅湿,弯涎而流,却形同一体。
“他在。”他的声音飘悠,混入雨声,无人听到。
但是,坐在身后的赤色身影却笑了。
桃花明眸斜睨过去,廖有深意的看着他的同伴。
风吹过,雨水卷来,惊异的,他那漆黑如缎的长发依然垂顺的披泄,他的赤红依然毫无水迹。
“云介,那个人等待了千年才转生,为的就是来寻灵魂的主宰。他……不会放手的,尽管他毫无情感。”轻手拄着下鄂,赤衣生辉。
伸向雨中的手指微微颤动,慢慢收回,眼神在夜色中划过溪流。
“他会有的,因为有‘他’在,他会具备所有欠缺的。”
耶卓轻笑,修长手指轻敲脸腮旁“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只是个没有心的恶魔,遇到那位灵媒而衍生的依赖情份怎会再有其他情感?”
云介身形略动,转眸望来,眼底清悠“千年前的司徒奉雨即能让他存有生存意义的情份,那么现在的游萧就会让他滋生所有欲望的情爱,这是因为……游萧与奉雨有着本质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他们是同一个人啊。”望着云介眼里划过的异样,耶卓轻笑。
“千年前的奉雨,看着她会让人想要抛弃一切,只求那份平静与清灵,而千年后的游萧,却恰恰相反,只要看着他,会让人想要得到一切,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摆在他的脚边……”声音缓慢而低沉,在这样奇异的空气中好似呢喃,轻轻阖眼,他抬手握住腕上的那缕黑发,似梦似幻“只为他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的注视,哪怕是一霎那。”
耶卓望着他,望着从远古至今的同伴。
遥远的过去,三个人皆种下了名叫情根的种子,经过了千年的岁月,最先生根发芽的却是做为神衹的他,并且令其开花,所结下的无疑是欲望的象征——代表爱情的果实。
唇角的笑容依旧,轻敲的手指停下。
“雷……你陷的太深了。”半刻的沉默,他唤出同伴的神名,如果说那个灵媒是牵动他心灵的一根弦的话,那么现在的游萧却是握住了他整个的心灵。
阖上眼眸的俊颜掠过淡淡的苦涩,无语。
他早知道,自已再也做不到默守。
耶卓伸手,一滳雨水滴在他的指尖,收回轻捻,将指尖抹上一份湿意……
灯光下,那份湿意映出他的艳红,他的唇性感的令光线颤动。
“你接了‘九血’的龙头……据我所知,‘九血龙盟’一直都与睥尼亚王系六大联酋部有着军械的生意往来,这时候你接下龙头的位子,你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对那个蓝格做什么?”湿意飘散,指尖莹白,他的声音没有高低之分,眼底却有着风清云淡的笑意。
黑眸缓缓睁开,沉静中有些许挣扎,发梢濡湿,黑衣惊现银芒。
“风……我会变啊……”他轻轻的说,声音遥远。
忽有一道闪电在身后炸响,照亮了他黯淡的脸庞。
红影依旧平静,拄起的手臂伸开,闲闲的搭在扶手上。
他依然含笑,眼神凝望间,垂顺的黑发竟悠然的飘扬,渲染着他天然般的绝美。
“雷……还有我在……到时不要怪我无情哦……”含笑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却如无形的风般留不下一丝情怀。
他,是个恶魔。
借着神的力量而转生的恶魔。
这是莫莫在面对“他”的质问下,唯一肯回答的一句话。
是的,尽管当“他”听后略有震惊,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恶魔,是个折磨人的恶魔!
抛开令人费夷所思的前世,眼前的现实却令“他”有种立刻撞墙的冲动。
嗖嗖的凉风吹过脊柱,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游萧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他”第无数次的为自已的行为感到痛悔!
痛悔自已竟然愚蠢的以为一个连女装都会面不改色去准备的疯子会对“他”的激将而有所退缩。
站在“他”的对面,不知道是人还是妖,一身火红的礼服,艳红的嘴唇,长长睫毛粉刷了浓浓的睫毛膏,像两把扇子般呼扇呼扇的眨动,一双蓝眸平静的流着冰河,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从他“盛装”的走进客厅里,伴随着一阵抽气声,首先就有两个女仆受不住刺激的一翻白眼,便直挺挺的昏了过去。然后是坐在“他”旁边的圣含,手端果盘的动作顿时僵住,塞在嘴里的草莓咕噜噜的滚下来,在地上“欢快”的蹦跳离去。
“萧……怎么样,有什么感觉?”他眨了眨眼,轻道。
看得出来,他很想摆个诱惑的姿势,可惜,在他那天生冰冷的面容下,再多的举动只会显得笨拙与僵硬。
感觉?当然有!
不知道现在这种鸡皮疙瘩扑楞楞的掉满地算不算感觉?
游萧有些羡慕的瞟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女仆,要是“他”也能这样该有多好,最其码眼不见为净。
“二……二哥……他是蓝格王子吧?”旁边的圣含傻愣的瞪着对面的蓝格,拉了拉游萧的衣袖问道。
“你直接问他。”游萧皱眉,悔意再次占满心头,“他”错估了他,错估了他对廉耻的认识!
对面的蓝格注意着游萧的表情,眼神掠过一丝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已的红裙,略有皱眉,怎么?他不满意?
游萧看到他的举动,叹气一声站起身来,回房吧,把门锁上,重新睡觉,就当现在是做了个恶梦。
“萧?”蓝格一眼看到“他”欲逃的脚步,“这件不好?”不吸引他吗?他在电视上看那个女人就是这种打扮啊。
抬起的脚步僵在半空,游萧后脑勺成黑竖状。
放下脚,咬牙转身,走向他的面前,低垂视线瞄着他的妆容,心里五味杂陈。
都怪自已搬石头砸自已的脚,自食恶果!
“这样就想诱惑我吗?是你认为我格调太低,还是你认识肤浅?”游萧讥讽的说着,故意露出嘲讽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瞄着“首先,这身衣服……颜色是我最不喜欢的,款式太低俗,妆画得太没水平,举止太僵硬,表情太木枘,你说,我会满意吗?”在连说了四个“太”之后,游萧不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随从,禁不住抛去钦佩的眼神,真不愧受过王室特殊训练啊,居然还能保持如此镇静?佩服!佩服!
库泰兹略抬起头,与“他”相视,俊冷的眼神隐含怨意,这一切都怪这个游家的少爷,看看,“他”把他们尊贵的王子弄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库泰兹投过来的眼神,游萧挑眉,睨了个“与我无关”的眼神,便收回视线转过身去。
铛!铛!铛!铛!蓝格被游萧的话咂得有点眼花,再次眨了一下眼,看到游萧已然离开。
“库泰兹。”他唤道。
“殿……下。”库泰兹忙低下身。
“把刚才的造形师杀……”刚要放出绝话,看到游萧的背影,不由得一顿,改口道“鞭策二十。”
“是。”库泰兹转身离去。
仍傻傻张着大嘴瞪着他的圣含不由得一愣,啊……那个造形师好可怜!
“哈依特。”蓝格再次唤道。
哈依特明显的一愣,没想到殿下会亲自唤他,激动的上前一步“殿下,有何吩咐?”
“把那个女人找来。”
“啊?谁……?”冷汗瞬间流出,但是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啊?
“在焰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