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吃了两口午饭,于紫痕又躺在了床上。木桶浴不但没有把纵欲的疲惫和厌恶洗去,身上每一个懒细胞彷佛都被勾了出来。她就这样微微合着双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姑妈,那女人就住在这间屋子。”窗户外面忽然传来女子清亮的声音。这声音于紫痕听起来竟有些熟悉。
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已经被人推开。
于紫痕诧异的望过去,正对上一双精明凌厉的丹凤眼。再看这双眼睛的主人,身着考究的艳红色南方细缎长袍,黑发被精致的挽起,上面插着极品红宝石玉簪,五官细致,分明,虽已经是中午,但盛装之下,看不出任何衰容。
与此同时,皇后也暗暗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女子,她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着一身素白中衣。皮肤不同于一般岚阙国女子的粗糙,而是宛如凝脂。柳叶眉,美人眼,鼻翼挺直,精细,唇不点而朱红……活脱脱一人见人爱的美女……皇后的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真的有祸国殃民的本钱……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于紫痕不得不从床上下来行礼。苏欣妍曾经说她是姑妈唯一认同的太子妃人选,刚才如果没有听错,苏欣妍称呼旁边的女人为姑妈。
皇后美丽的丹凤眼沉了沉,这女子还不仅仅是个光有脸蛋的花瓶。她今天根本没有着宫装,也没有让家丁通报,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猜出了真实身份。美貌的女人可怕,美貌与智慧兼有的女人更加可怕!
偷睨到皇后眸底的精光,于紫痕知道自己又惹了祸。真是的!她干嘛要逞能揭穿皇后的真实身份,假装不认识岂不是更能让故意以普通形象示人的皇后更有成就感。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于紫痕只好低着头跪在地上。
皇后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十秒后,终于缓缓问道:“你是轩辕辰逸从日濯王朝带回来的。”
“是!”于紫痕不卑不亢的回答,心里却在暗暗骂娘:这样一直跪着膝盖很痛,最起来让她站起来回话吧!怪不得越是皇宫贵族寿命越短,天天让人跪拜,寿命早已经被折的差不多了。
“轩辕辰逸就是为了你放弃攻打日濯王朝的计划?”这才是今天问题的关键。
“……”于紫痕可没有忽略皇后眸中的杀机。也罢!就把之前的说辞再重复一遍吧!“皇后娘娘太高看小女子了,于紫痕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哪有那样的魅力。紫痕只是太子殿下偶然结识的朋友,因为小女子一时兴起想要到岚阙国游玩,太子殿下热心的安排小女子住在此地。至于两国战事,这不是小女子能操心了的问题。皇后娘娘如果有什么顾虑,小女子尽快走了便是。”
走?这倒是令皇后微微意外。平凡女子只要与皇家搭上关系,就算入不了皇家族谱也可以光宗耀祖,终生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这女子居然要求尽快走。难道是她呆在宫中多年,看惯了宫廷的倾轧,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你真的要走?”不确定的再问一句,丹凤眼眯起,盯着于紫痕脸上每一丝表情。这个女人只要撒谎,她肯定能够瞧的出来。
“如果皇后娘娘愿意帮忙,紫痕感恩不尽。”于紫痕欣喜的赶忙道。如果皇后肯帮忙,那她的消失就一点麻烦都没有了。从此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宫廷生活就将彻底离她远去了。
皇后更加讶异了:这个女人的热切,不但不像是假的,反而有一种迫不及待……她真的是搞错了……
“小女子这就收拾行李。”于紫痕把皇后的沉默,认为是认同。也顾不得合不合规矩,站起,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物,其中的大多数还是这几天里,柳儿帮她添置的。
屋里的几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浓密的冬青树后,正要一双眼睛密切注视着屋里的一举一动。听到于紫痕说要走,他的拳头蓦然收紧。再看到她迫不及待的收拾衣物,他阴鸷的双眸更是像要喷出火焰。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昨夜他那么彻夜的“爱”她,她就感觉不到他对她的心吗?亏他今天一下了朝廷,就飞快的往这边奔。看到母后和苏欣妍出现这里,又不顾太子形象的躲在这矮小的冬青树后,目的就是为了挺清楚她们的对话,待会儿想好怎么对母后有个说辞……想不到她的愿望就是要走……
熟料,于紫痕高兴了半截,轩辕辰逸也揪心了半截。
“于姑娘,既然你是逸儿的朋友并且是逸儿愿意让你留在这里的,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皇后思来想去怕事实如果真如这个女人所说,她这个做母后的贸然把这个女人给赶走,辰逸会责怪于她。
嘎?于紫痕笑僵在脸上,兴奋的心情顿时跌入冰点一下。皇后居然不赶她走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于紫痕那种深深的失落,让皇后更相信了刚才的推断。微笑一下,道:“于姑娘,不好意思,宫中还有事要处理,哀家就先回去了。”
于紫痕连恭送皇后之类的话都忘记了说,眼睁睁看着皇后和苏欣妍离去。过了好半天,才懊恼的拧了眉,伸手重重的把门推上。
门将要合上的一刹那,忽然一股很大的力道把门给狠狠推开。
于紫痕看清立在门口那个人影,忽然转身快速的跑到床边,手指头摸到枕头下那硬硬的东西,方才壮着胆子回过身。看他的表情,刚才的话肯定都已经听到了。那正好!今天两个人就彻底说清楚。
“于紫痕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走?”轩辕辰逸咬着牙走向她,那种由内到外的冰冷,恨不得活活把她给冻住。
“对!”于紫痕深吸一口气,微抬起下巴。“我不是你的禁脔,更不是你的宠物,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本来没有权利控制我的自由。”
“如果我非要控制呢?”轩辕辰逸更近一步,压迫感也强。
“那你也是控制了我的人,控制不了我的心。”她咽咽口水,声音不可遏抑的有些发颤。因为他现在就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吗?”他霍然压低身子,邪肆的气息吹佛在她敏感的耳根。昨夜他发现只要是他亲吻了这里,她就抑制不住的轻颤。手也跟着抬起,抚上她比婴儿肌肤更光滑,更细腻的脸蛋。“痕儿,你的身体似乎比你的嘴巴真实,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滚开!”她奋力拍掉他的手,也拍掉弥散在周围的暧昧气息。昨夜,是的,该死的昨夜,可还不是眼前这只风流的登徒子,刻意的挑逗,刻意的勾引。她前世没有跟任何男人发展到这一步,没有这么多的经验,才会不小心的受了他的蛊惑。今天,她再让他得逞的话,才是真的见了鬼。手握着枕头底下的东西,越握越紧,如果他再过分,她就让他好看。
轩辕辰逸不但无视的她的愤怒,还变本加厉的要把唇压上她的。昨夜,他能征服了她,今夜他照样可以。
于紫痕忽然把剪刀从枕头底下掏出来,剪尖对着他的胸膛。“警告你,如果你再进一步,我就刺下去。”
轩辕辰逸无所谓瞟瞟她,答一声,“好啊!”嘴唇已经贴上她。
于紫痕心一横,手下略一用力。
“唔……”轩辕辰逸眼眸瞪大,视线慢慢的下移至刺入他胸膛的剑尖。他以为她只是说说,绝对不可能下的去手,但显然他估计错了。
血迅速的顺着剑尖,慢慢渗出,他雪白的衣衫迅速被润湿了好大一片,看起来分外的触目心惊。
于紫痕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住了。其实,她以为他武艺那么高,他只要随便动动,她根本不可能刺伤到他的。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抵抗。天!剑尖居然还刺入的好深!足足没入了一半,她的心顿时纷乱不堪。
可现在让她道歉又不可能。她两次警告过他,是他执意不肯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真的是把她给惹毛了!所以,是他自作自受,是他活该!
“于紫痕,你好狠心。”他咬牙启齿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忽然整个身子压住她。
“喂!你这个下流痞子,快点起来!”她恼怒到了极点,可腰身仍是尽力后躬,不让碰到剪刀的刀柄。他是疯了吗?只要她稍微碰一下,剪刀就有可能再深入,他真的不想要命了。
“有本事,你就把它推进去。”他的唇开始不安分,手也开始不安分。
“轩辕辰逸!”她再次推开他,从枕头下掏出另一个剪刀,剪刀对上自己的脖子:“如果你再过分,我就自杀。”心中不禁苦笑:想不到这给他准备的东西,最终用在了自己身上。她们两个到底前世是不是谁欠了谁的债务,才把事情演绎成了苦情剧……
“好!我出去!”他看着对着她脖子的剑尖,忽然起身,龙卷风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