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于紫痕磨磨蹭蹭的来到前厅,偌大的紫檀木长条桌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天上飞的,陆上走的,水里游的,真是应有尽有,比下等丫鬟简陋的饭菜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的身影一出现,在座的五位侍妾目光齐刷刷凝聚在她身上。眸中闪过惊异,轻蔑,鄙夷等一系列复杂目光,但更多的还是嫉妒——
就是这个贱人,不但连续几晚被驸马爷宠幸,还众目睽睽之下与王管家拉拉扯扯。真是想不通这样淫荡无耻又没有多高出身得宫女怎么会迷惑住驸马爷。想他们在府中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驸马爷接连几个晚上宠幸同一个人,就是身份高贵的格格也没能破例。
“于紫痕,过来!坐这里。”袁浩睿指指身侧的一张椅子,仍是惯用的命令语气。
“嗯……”于紫痕万分肯定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她早已经被周遭的射过来的目光刺死一百次,尤其是离她最近的那道几乎会让人寒毛竖起。
一抬眸,谁料对上的居然是贺兰松儿。贺兰松儿一怔,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看向她,眸中的阴冷来不及收去立刻硬从脸上挤出一抹假笑:“紫痕,我早就想你想的紧呢!不想今日你就回来了!待会儿咱们可得好好的叙叙。”
“谢格格抬爱。”于紫痕福福身,心中不得不佩服贺兰松儿隐忍做戏的本事。明明是恨吧,还要故作亲热,真是难为她了。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透,既然贺兰松儿这么恨她,为什么每次还要做出维护她的样子。按理说,她只是身份低微的丫鬟,贺兰松儿是高高在上的格格,只要一句话,她就很可能会“消失。”
等等!忽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昨晚玉翠曾经说过,太子那天在后花园中轻薄她被二皇子和皇后看到,担心他们揭发他的丑行,这才接二连三的让人谋杀她。上午时候,那张纸条上写的就是让她两天之内揭发太子。那么纸条的背后黑手会不会就是太后和二皇子?
还有,昨夜玉翠告诉她真相的时候,身边除了袁浩睿和王管家并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玉翠已经被关起来的事情府中并没有几个人知晓。所以事情恐怕现在正如太子预期的那样,二皇子和皇后真的是要揭发他进而威胁到他的太子的位置。
想到这儿于紫痕再次看向贺兰松儿。她是皇后的女儿想必早已经知道整个的计划。那么今天上午放在碗里的纸条肯定就是贺兰松儿派人放进去的。脑中再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一闪而过的那道身影最终与站在贺兰松儿后侧的环儿重叠。
没错,环儿与一般丫鬟比起来稍显粗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应该是会点功夫。她当时那么快的看过去,府中能做到那么快消失的丫鬟恐怕也只有环儿了。
腿一软,虚软在椅子上。娘亲想必就是在皇后他们手里了。在这个时空她无依无靠,就算明明知道娘亲所在,她又怎么可能把娘亲救出来!
“紫痕,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贺兰松儿倾过来身子,手掌“关怀”的贴在她的脑门上。
她一阵恶寒,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去。但马上又不得不硬从脸上挤出点笑容:“谢格格关心了!贱妾没事,只是刚才来的路上太阳有点大,所以头有一点发晕!”
“身体不舒服就下去休息。”旁边袁浩睿眉头一拧,冷冷蹦出一句。
“谢谢爷。”她站起来虚弱的回道。她现在真的是需要回去好好想想了,她只有两天的时间。谁料,刚想抬步,头顶上大大的太阳一晃,她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倾斜。
“小心!”旁边的袁浩睿适时伸出手臂把她拦在怀里。而她也本能的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暧昧的躺在袁浩睿的胸膛上。
“咯咯……”四周一片细碎的咬牙声,集合在一起拧成强大的愤慨。
而他幽深的眸子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她——只见她肤如三月桃瓣,凝脂中透着微红,娇而不腻,嫩而不酥。眉黛起粗入额,收敛均匀,恰如初七八九的月钩。细长的丹凤眼内射出晶莹耀眼的光束,仿佛玉贝中包裹已久的银沙。俊秀的鼻梁恰如其分的巧装在正中,如同玉砌,薄而鲜嫩的蹰散发出性感的诱惑。长而细密的睫毛,映着太阳的光辉就如同是穿了霓裳的两排羽扇。
她真的是很美呢!美得惑人心魄,美得令人想要疼惜。
她先是惊愕,后是做好被他扔到桌子底下的准备。毕竟他轻鄙的眼神,蔑视的口气她还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
谁料,半分钟过去了,他只是用深邃的双眸静静的注视着她。她的脸颊居然还会在他的目光中变红……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般专注的看过她。
贺兰松儿两只拳头在桌子底下猛的攥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她贺兰松儿自从出生起就享受的是众星拱月,前拥后呼,何时受过这等漠视。但她目的达到的那天,她一定首先杀了这个于紫痕泄愤。“咳咳……”可当下她只能压住四处乱窜的火气,“好心”的提醒“忘我”的两人。
“对不起,爷,让您受惊了!”于紫痕赶紧挣扎着从袁浩睿的臂弯中站起来。刚才她一定是中蛊了,怎么会在袁浩睿的怀中呆那么久。
“嗯。”袁浩睿也连忙别开视线,冷硬的线条闪过些许不自然。他一定是因为这两天的事物太多,忙晕了,才会对她有那么几秒钟的着迷……不!一秒钟也没有,只是她恰好摔倒他怀里,他恰好接住她而形成的不应该的对视……
他爱的仅有他的师妹而已,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一个女人能真正再入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