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双方各有重要人物受伤,受伤的地点又是在两叶扁舟上,一时间双方的人马都在想法抢救伤员,残酷的战争并没有真正打响。
红彤彤的太阳升到正空时,二十万的人马已经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两叶残破的扁舟飘荡在寂寥的河面上。
汴梁城内。
快马已经提前送到两人重伤的消息,城内所有的名医都济济一堂。待到袁浩睿和“苏欣妍”抬到,所有的医生立刻围上来诊脉。不一会儿诊断结果就出来了——
袁浩睿自由习武,又连年带兵打仗,体制自是健壮。因此箭伤虽然虽然入肉二寸,意识也陷入昏迷,但只要拔出箭头,敷上良药,假以时日,应该并无大碍。而“苏欣妍”是女子,体制本就弱些,箭伤的位置又伤及心脏的大动脉,从十里外抬过来失血很多,活不活的过来,就只能靠天意了。
于紫痕听完眼前阵阵发黑,若不是贺兰弘颖眼疾手快的搀住,真就要瘫倒在地上。
妈咪年轻离异,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拉扯二十多岁,几乎没有真正一天舒心日子。原本因为穿越到这里,是要继续母女两个的缘分,想不到因为这次的交换人质,两个人就要天人永隔。
“求求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咕咚一声,她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夫人,下臣不敢当。”
“夫人,愚民不敢当。”
所有的大夫们因为于紫痕的下跪,全都惶恐的后退。于紫痕的事情他们都略有耳闻,怎么说她都是大帅的的夫人,他们怎么能当起这一跪。
看着于紫痕苍白的脸,轩辕辰逸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真的好想把她搂进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泪,熨平她心中的伤痛。可现在这么多的人在现场,而且他最得力的大臣兼兄弟此刻还躺在旁边,他又不能这么做,只能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不住抖动的肩膀,一字一顿的道:“救活她,朕命令你们救活她!”
众位大夫一抬头,看到他们年轻的君王一贯温润的眸子微微眯着,脸上是前所未有严肃认真,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声调虽然不是很高,但每一个字符都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划在众人的心尖上。
是谁说过,越是不能预料的怒气才是最可怕,此时所有的大夫们就是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手心立刻攥出了汗,两股也有些发颤。
“皇上……皇上……草民实在是……”
“想出对策你们统统活,想不出对策通通死!”一名大夫壮着胆子刚开口,就被贺兰弘颖冷森森的声音打断。
众大夫又是一愣,这种残暴的话从大帅的嘴中说出来还比较合理,从他们的以温和近人的皇上口中说出来……当然,也没有一个人敢质疑皇上此时说出的话,更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可是,这屋子里的每一个大夫都给“苏欣妍”诊过脉。她明明就已经是生命垂危了,他们又怎么能从阎王爷那儿给重新抢过来呢?
大夫和贺兰弘颖的对话传入于紫痕的耳中,泪珠不禁掉落的更加厉害。不要!她不要妈咪就这样死!妈咪才五十多岁,若不是为了她妈咪不会穿越到这个时空来,若不是为了她妈咪也不会中这一箭……妈咪为了她这辈子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了……
“朕最后再给你们一刻钟!”温煦的声音终于因为愤怒而变了声调,白色飘逸的袖子一甩,双眉扭紧。明明是火辣辣的艳阳天,众位太医都情不自禁的缩缩脖子,难道今天当真是他们的死期吗?正在绝望之际——
有道声音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草民曾经看到过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所有希冀的目光顺着声源望过去。待看清楚声音的主人都不禁有些失望:这张脸的主人太年经,至多不过三十岁。现在这么多的名医都束手无措,一个晚辈拿哪会有什么办法。而且有细心的人还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用的词是“曾经看到过”,既然是曾经看到过就说明这名大夫根本没有动手试过,这简直是太不靠谱了嘛!
“说来听听。”于紫痕眸光一亮,医术有时候并不是以年龄计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是年轻人就越是有可能有奇思妙想。总之,现在只有一点点希望,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回夫人的话,草民曾经在一本很古老的医术上看过,说是有一个人也是失血过多大限将至。他的兄弟着急之下,就把他自己的血渡给她,结果他的兄弟居然奇迹般存活下来。”
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位老人站出来反驳:“这位兄台此番言论简直是无稽之谈。人的鲜血都只能够存在于各自血脉之中,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渡过别人,兄台莫不是闲暇时候看的什么野史轶事吧。”
“是啊,是啊!谬论,完全都是谬论。”立刻底下的大夫一片附和。中医治病归根结底是用草木金石阴阳之偏性来调整人体阴阳之平衡,以达到驱除疾病的目的。就算是偶尔用到其他的生命体,基本也都是起辅助作用。什么时候,听说过靠一个毁灭一个生命体去救活另一个生命体!对!在他们脑海中有血才有生命,没有了鲜血,可不就是死了。
年经的大夫脸微微一红:因为这名老大夫说对了,他就是是一本乡野野史上看来的,因为有趣,所以他一直都记得。刚才情急之下,没有考虑那么多,这个故事脱口而出,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孟浪了。
于紫痕听到这里却忽然站起来道:“此法可行。”这名大夫说的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输血法嘛!想不到,原来早在几千年前,聪慧的古人就已经用过这种方法,并还把这种方法记载下来。请问这位大夫,可还记得这本书中用这种渡血法的时候使用什么样的工具,还需不需要做其他什么准备工作。“古时还没有发明塑料管这种东西,真要是用这种方法的话必定用其它东西代替。
年经的大夫没想到年经的夫人会走过来问他,脸蓦然变红,嗫嚅了半天道:”草民不记得了……书中似乎也没有提到过用什么样的工具……“
于紫痕的心一下从山峰跌入谷底。没提到用什么工具!不禁暗咒这个记载人的不负责任。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记,难道非得眼睁睁的看着妈咪就这样去了不成。
“紫痕,需要什么工具,朕立刻去给你找。”贺兰弘颖眼看着于紫痕从希望到绝望,一颗心也如坐过山车般起起伏伏。他就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来不急了。”于紫痕脸色苍白的吓人。二十一世纪的东西这里怎么可能有。而且,就算是找来了妈咪恐怕也会支撑不住了吧。那位年轻大夫大在这时候开口:“夫人,我突然记起来了,当时书中似乎有提到用百年雪参提气,两天后才救治的。”
于紫痕一听,噌的窜过去,一下子揪起年轻大夫的衣领,怒道:“刚才为什么不提。”雪参对百姓是奢侈品,但对皇宫贵族来说也不算是非常困难的事儿,而且还有两天的时间,她可以在这两天内,想办法找到替代品。
嘎?年轻大夫完全被于紫痕的行为吓到。怎么刚才看起来温柔端庄的夫人一生气来这么吓人。
于紫痕盯了大夫好几秒,这才松开玉手,转身向贺兰弘颖道:“皇上,我能向你求一颗百年老参吗?”
“当然可以。”贺兰弘颖当然听见两人的对话。为了佳人重露欢颜,别说一颗,就是十颗同样的人参,他也照样送上。只是,不知道佳人明白不明白他的心呢?想到此,胸口涌上淡淡的遗憾。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于紫痕根据脑中二十一世纪脑中所有能想到的“打点滴”细节,详细勾勒住需要使用的工具——
一根中空的针。这不难,只要是做大夫的手中都会有这种东西。
吊管,经过两天的细细斟酌,决定采用和吊管差不多粗细的羊肠。
最后是固定针头的那个东西,因为那时候没有制作塑料的技术,于紫痕特意走访了汴梁城中手工最精巧的铁匠,花了整整一天东西,做成一个铁质的固定夹,
当所有东西都放到于紫痕的桌子上的时候,于紫痕刚想吐一口气,忽然脑中想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句词,身体忽然又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