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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坚持给父母过生日

我们的父母,需要儿女的尊敬与赞赏,这可以使老人心情愉悦,从而更有生气的去生活。不久前,全国妇联儿童部发起了一个题为“谁是你心中的英雄”的开放式调查。结果,排在学生心中前10位的英雄依次为:毛泽东、父母、周恩来、**、刘翔、成龙、任长霞、刘胡兰、***、杨利伟。看到这条新闻,尤其是父母可以成为儿女心中的英雄,而且还位居第二时。我不免有些意外,同时也感到高兴。在这之前的同类调查中,父母基本与前十无缘。现在,中国的孩子已经开始认识到父母的艰辛与无私,把亲情放在了比较重要的位置。这真是值得庆幸的一个好现象。其实,无论我们将来的社会发展的有多富裕,只有当尊敬父母成为时尚,才有社会的真正和谐。也许是不能负责任的父母,也许是重男轻女的老思想,一个女婴被遗弃了。

那天,1月7日的清晨,在东大桥的路边贾妮看见了这个白净、可爱的女婴。她靠近看女婴的时候,女婴笑了,于是她天生的母性使她紧紧地把女婴抱在怀里。从此没有再放手。她给了女婴一个家。她说因为不知道女婴是哪天出生,就把她见到她的那天,定为女婴的生日,1月7日。

贾妮一生悲凄。她的父母都是归国的知识分子,没有逃过“文化大革命”的浩劫,双双含冤去世,贾妮被发配到农村。不久,她又和结婚一年的丈夫因感情不和而离婚。离婚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她想保留这个秘密,独自养大这个孩子,但终因身体不好,流产了。从此孑然一身,直到36岁回城时拣到这个女婴。她说,也许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礼物,让她不再孤单,所以给女婴起名叫天爱。

贾妮就像亲生孩子一样的关心天爱,所以小天爱的童年记忆里没有太多的不愉快。只有一件事:上小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天爱是“野种”,她哭着回家告诉贾妮。第二天贾妮接天爱放学,找见那几个男生厉害的问:“谁说的?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都不敢出声了。贾妮咬着牙说:“下次谁再这么说,别怪我不客气!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小孩子们气馁了,灰溜溜的走了。

贾妮一个人抚养天爱成长。并不是没有男人进入她的生活。天爱七岁那年,贾妮差点儿要和一个男人结婚。但是,小天爱不喜欢他。贾妮在,他就对天爱很温和。不在,他就对天爱不管不顾了。天爱挺怕他。

一天,贾妮带天爱去那个男人家吃饭,饭后小天爱在阳台上画画,贾妮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他看贾妮不在小孩子身边,走过来问天爱:“你亲生爸妈呢?就没找过你吗?”小天爱呆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天爱愣在那里,说:“傻蛋一个!难怪他们不要你了!”不知什么时候贾妮站在他的身后,刚才的话也被她听到了。贾妮铁青着脸走过来,牵起天爱的手,头也没回的就回家了。晚上天爱闷在被子里哭,贾妮走进天爱的房间,抱着她说:“天爱不哭,妈妈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是老天安排在一起的,谁也分不开我们。”之后,贾妮就没有再和那个男人联系。

就这样,她们一直相依为命。每年1月7号,贾妮都会给天爱买蛋糕,备蜡烛,做一桌天爱爱吃的菜,还会给她准备一个小礼物。天爱上大学以后,一个月回家一次。贾妮有时会问天爱:“有男朋友了吗?”天爱总是笑笑不做声。

天爱19岁生日那天,贾妮送她的礼物是一支口红。贾妮笑着对天爱说:“你这个年龄,是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光,现在是大姑娘了,可以画画淡妆,爱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你该时刻准备了。”天爱含羞的笑着,说:“妈,我不结婚,我要一直陪着你。”贾妮哭笑不得:“傻丫头!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你还没有恋爱,等你恋爱了,你就知道除了妈妈,还有让你更牵挂更思念的人。到时候,妈想拦都拦不住你了。”“我不信,除了妈妈我谁都不要。”贾妮笑笑:“今年的生日妈妈给你过,明年你的生日,可能就是某个男孩子给你过了。”说到这,天爱突然想问贾妮以前和男朋友过生日是怎么样的,可转念她又想到:十几年来她从没见母亲给自己过过生日,天爱也不清楚贾尼的生日是几月几号。突然天爱觉得很对不起母亲。母亲为了她,一直一个人生活,她失去了一个正常女人应该享受的爱情和婚姻。她没有丈夫在身边给她体贴和关心。没有丈夫给她生日礼物。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今年天爱打工了,有了一些额外的零花钱,她想应该给母亲买一份礼物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晚上天爱装睡,等贾妮睡着了,偷偷地找到贾妮的身份证,记下了她的生日6月28号。之后,天爱就一直在琢磨,送给贾妮什么礼物最好。天爱想过:母亲渐渐老了,送给母亲一套好的护肤品,可是她一向舍不得用贵的,估计还会被她用:“我已经老了不需要这些了,而你正年轻,正需要好好保养。”的理由塞给天爱用。她还想过给母亲买一件漂亮的衣服,但是一向不爱打扮的她,恐怕又不敢穿出去……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母亲一定会喜欢而且很有收藏意义的礼物。

但是上天却不肯给天爱这个机会。贾妮在书房晕倒了,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最多还能活半年。

天爱痛苦万分,为了照顾母亲,她休学回家,白天在附近打工,请一个钟点工看护,中午和晚上,由自己照顾母亲。每天吃过晚饭,天爱都和贾妮出门散散步。贾妮很平静地照常生活。看书,织毛衣。日子一天天接近6月28号,天爱早已准备好给贾妮的礼物。那是她亲手给贾妮画的头像,买来精美的画框装裱好了。可就在还有三天,天爱就可以亲手送上这份礼物,让贾妮看到天爱给她画的画时,贾妮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天爱整理贾妮的遗物时,看见贾妮给她留的一封信,是早准备好的,很简短的几句:“我走了以后,天爱要坚强,你能健康平和地好好生活,是我最大的心愿……你要快乐,就像你尽情的跳舞,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的舞姿一样。你该尽情地去爱,不要害怕被伤害,不要把好东西总是留到特别的日子,你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

贾妮就这样走了,而天爱却留下终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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