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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给母亲梳头

中国人历来讲究“老有所养”、“老有所乐”,但养和乐,在这一代独生子女进入婚龄、社会福利保障体系却还很未完善的今天,越来越成了一个紧要的问题。我们应该对孝道的内涵认识上开始学会适应时代的特点和需求,在保留孝道核心内容并加强社会孝心教育的基础上,赋予道德建设新的时代内容和意义。让敬老养老这些过去单纯由家庭成员承担的责任向社会化方向转移,让医疗保险、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障措施进一步完善。人人都是父母生的,人人都会老。让整个社会都对老年人进行应有的“孝敬”。暑假的一天,当小贝睁开朦胧的睡眼,母亲早已出门去了。她看看床头的日历,今天是周六。伸伸懒腰,肚子“咕咕”的饿得很。小贝从被子里爬起来,囫囵地洗漱了一下,就到餐厅找吃的。看到饭桌上,母亲装好的保温盒,旁边放着碗和筷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狗狗:

菜在保温盒里,锅里还有绿豆粥,多喝点,绿豆去火。

我今天要早点去体育馆,有两场业余队的比赛需要准备。走得匆忙,房间还没收拾,你整理一下!

母”

小贝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餐,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台,就是想要个动静,然后就开始整理房间。扫地板的时候,在母亲的化妆台处,地板上好多软软曲曲枯黄的头发,那是母亲梳头时掉下来的头发。当时她没有想到什么,就和其他垃圾一并扫到一起。可是,在倒掉的时候,她注意到,她代谢掉的头发是那样的直长乌黑,显然和母亲的头发形成了对比。

一阵忙活之后,小贝坐在沙发里仔细看了看电视,上面演的是张昭晗的MTV《妈妈、妈妈》。忽然电话响了,是老同学王红,约小贝去她家坐坐,然后等一帮朋友到齐了去划船。小贝想自己在家呆着也是无聊,而且她家离王红家也不远,不如早点过去。把自己简单“包装”了一下,就出门去了。很快到了王红家,王红热情的打开门迎了出来,小贝看到她的一只手里还握着梳子。

小贝进了屋,看见王红的母亲正坐在梳妆台前,披着头发。王阿姨的头发很长,像她这个年龄的阿姨很少会保留过腰的长发。而且发质保养的也很好。小贝礼貌的和阿姨问过好。王红给她拿过可乐,说:“你先喝点可乐,我先给我妈把头发梳完。”王红一边跟小贝说着,一边开始继续给她母亲梳头。

王红的母亲此时很满足地笑着告诉小贝,她闺女经常给她梳头,习惯了,自己梳的她都觉得没有闺女梳的好。王红听到王阿姨给她的夸奖,笑着没说什么。眼里却闪耀着得意的神采。小贝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们。王红的手法娴熟,小贝还是头一回看到,梳理、分绺、结绾、做鬓……一步一步,一丝不苟,认真地做着每个细小的动作,像一个高级发型师,正在完成自己的作品。十几分钟后,梳理完毕,母女俩对着镜子一笑。屋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暖暖的感动着小贝。

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王红母女对镜梳头的情景。小贝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小时候母亲给她梳头的画面。

小贝七、八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懂得臭美的小女孩了。母亲也特别喜欢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母亲总是变幻着样子给小贝梳头。还经常研究最流行的女孩子梳辫子的方法。记得,那时候,有一阵特别流行排骨辫,母亲很快就掌握了方法。母亲给她认真的梳完头发,还拿出早给她买好的头巾,在辫尾处,给她系上漂亮的蝴蝶结。小贝到学前班的时候,小女孩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说她梳的头发真好看。那个时候,小贝有些骄傲,觉得自己是学前班最漂亮的。

现在,小贝长大了,她喜欢留着长长直直的挂面头,不再需要母亲为她梳头。母亲的头发却从乌黑逐渐泛白。

一天早上,小贝看见母亲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镜子,手边的梳子上挂满了脱下来的头发。“妈!怎么了?”母亲回过神,勉强笑笑,将梳子上的头发摘下来装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母亲进厨房准备早饭了,小贝偷偷地打开那个的盒子;里面除了头发什么都没有。母亲为什么留这些头发?小贝疑惑不解。

之后的几天,小贝注意到,母亲每次梳完头都会将掉下来的头发装在这个小盒子里,而且神情也越来越沮丧,总能看到一抹淡淡的忧伤。只到有一天,小贝看见母亲仔细地端详着小盒子里的头发,才轻声地问:“妈,你留头发做什么?”母亲摇摇头,“老了,这头发啊天天都掉……”小贝终于明白了。

翌日晨,小贝等母亲刚坐到镜子前,就笑嘻嘻的凑到母亲身边,说:“妈,我来给你梳梳头吧!”母亲有些诧异:“你给我梳什么头?”小贝从母亲的手中接过梳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梳着,她看见梳子上挂满了从母亲头上落下的头发,小贝趁母亲不注意悄悄摘下那些头发,攥在手心里,梳子上只留了几根。梳完,小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梳子放在母亲的面前,走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贝天天坚持帮母亲梳头,同样的,她将落下来的头发都藏起来,母亲一直没有发觉。可母亲的精神却好了很多,笑容重新浮上她的脸。

也许我们无法挽留父母的青春,所以我们能做到的只有想方设法隐瞒时间走过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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