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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雅,你还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下班了呢?”当伊尚静从电梯里出来时,便见钱维雅站在门口处讲着电话,还不时地向电梯处张望。

钱维雅见伊尚静下来了,收了电话,笑嘻嘻地对伊尚静说:“当然是为了等你啊!”

伊尚静上前,挽着钱维雅的手:“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下班?还有啊,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家休息的么?”

“我问了前台,她们说你还没见你打卡下班。”钱维雅将大门推开,“走吧,就算我不能陪你喝酒,我们也可以逛逛这夜市,散散心,有什么烦恼的事,给我说说吧。我真怕你就这么闷在心里,把你闷坏了!”

心中一道暖流流过,伊尚静会心一笑,边走边说:“好啊,今天就换你来当我的超级垃圾桶吧!”

“喂,你怎么不说我是一朵漂亮的解语花?”钱维雅佯装不满了,“你就见过这么漂亮这么聪明的垃圾桶么?”

“有啊!”伊尚静边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拔腿就跑,边大声地说,“你不就是?”

“伊懒女!今天你被我抓住了,你就死定了!”钱维雅一听,嘟着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伊尚静说。

伊尚静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太极吐纳吸气的动作,慢慢地对钱维雅说:“要淡定,要淡定!孕妇不能跑跑跳跳,不能乱发脾气,一不小心动了胎气怎么办?”

“去你的!最魁祸手不就是你?”钱维雅嘴里虽这么说着,但也放慢了脚步,而伊尚静也站在原地等着钱维雅。“静,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小知识的?”

“呃……以前上班无聊时,在网上乱点网页时看见的。好了,咱们不闹了!”伊尚静先求和,待钱维雅走到自己的旁边时,她依旧挽着钱维雅的手,却没有倚在钱维雅的身上,还有一点扶着钱维雅的感觉,“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的肚子饿了很久了。”

对于伊尚静小小的体贴,钱维雅也是舒心一笑,同时也享受着她的贴心:“那我们去吃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啊!”伊尚静也有些犯难了,“要不,我们顺着感觉走,走到哪家便是哪家!今天我由我请!”

“当然得由你请啊!”钱维雅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我可是来陪你的,当你的忠实听众的,难道还让我请你吃大餐不成?”

伊尚静笑笑,然后挽着钱维雅随意地往一个方向走去,有些心不在焉。钱维雅也知道伊尚静现在需要理清自己的情绪,也不打扰她,默默地陪着她走着。

“嗯,好香!”伊尚静被一阵浓浓的菜香味拉回了神,停下脚步,对钱维雅眨着眼,“雅,我们就在这家吃饭如何?虽然客人有些少,但他们做的菜真的好香啊,只闻着,我都快流口水了!”

“好啊!反正是你做东,哪儿都行!”钱维雅同意,拉着伊尚静便往里走。

这家是一般的小吃餐馆,没有什么包间雅间,所有的桌子都摆放在一个大大的房间里。伊尚静和钱维雅选了一个靠窗而坐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便喝着服务员送来的茶水。

“嗯,这茶还不错!老人茶!”伊尚静喝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下。

“你什么时候对茶也有研究了?”钱维雅好奇地问,一直以来,伊尚静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连现在会泡咖啡了,都是在裴尔凡的‘逼迫’下才学的。

“十年前便会了。”伊尚静随意地笑了笑,脑子里闪过一些图画,但很快又将画面深深埋了起来,“改天你把茶具准备好,我到你家,给你SHOW我的茶艺!”

“呵!还真是深藏不露呢!我还一直以为你连茶都不会泡的呢!”钱维雅有些吃惊了,“要不,明天下班后,你就去我家,我可是迫不急待想看看了呢!对了,像你这样的懒人,怎么会去学泡茶?”

“好啊!”伊尚静轻笑,然后用手轻轻转动着茶杯,“当年觉得泡茶很好玩,便去学了。不过,后来很久没有亲自动手泡茶,便忘了。我也是最近才重新跟着老妈学的。”

钱维雅半信半疑,因为当伊尚静提到以前不开心的事时,她总会一句话轻描淡笔而过,手也要不停地把玩着什么,似乎是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她放弃泡茶很久,而现在重新学习,也愿意提起,也就表明,她是真的对以前不开心的事释怀了。

这家小餐馆做菜的速度还真的很快,才十来分钟,便开始上菜了。饭菜到齐,两人便开始吃饭,也天南地北地说着一些有趣的事。钱维雅也没有催伊尚静说她不开心的事,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到她愿意开口时。

吃完饭,天也快全黑了,路灯全亮了,各种闪烁的霓虹招牌也不停地晃来晃去。天有点冷,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这会子,还不是大家晚上活动的最好时间。

“雅,我喜欢上一个人了。”在一阵欢笑后,伊尚静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虽然笑得一脸灿烂,但在钱维雅的眼里,却看得一阵心疼,“我给你说啊,我喜欢上的人,人家有女朋友了,你说好笑不好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却是在错的时间里!”

“你不是不喜欢上你的上司,裴尔凡了?真的和传言的那样,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是啊!”两个字,很坦诚,回答了钱维雅的两个问题,伊尚静大走了几步,然后靠向了前面路旁的树干,“我见过她,很漂亮,是那种让人一见就想疼惜的那种!”

说完,伊尚静闭上了眼,想起今日上午时,接过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副总秘书处,我能帮您什么吗?”虽然伊尚静很忙,但电话响起后,接起电话,夹在头部,右手拿笔,同时将电话记录本放到自己的面前;目光极左手都不停在查看着资料,同时礼貌地询问着。

“我找尔凡。”电话那头是一阵软软的娃娃音,却透着几分坚定。

伊尚静一听,便知是那位冯美娴了,心里一酸,但却很平静地说:“好,请您稍等,我马上为您转入。”

“如果你方便,我想和你聊几句可以么?”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伊尚静无法拒绝。

“好,请讲。”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就是那天我在饭店里遇着的女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稳,不急不缓,“我只是想说,男人都喜欢逢场作戏,但最后他还是要回到他的归宿里,那才是他心中最为重要的地方。”

“小姐,您的电话已经被接入,所以,再见。”伊尚静打断了她话,平淡地按下了键,平淡地说着,再平淡地挂了电话,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只是不小心打了许多错别字而已。

钱维雅看着伊尚静的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上前,用手帕纸替她拭去然后拥住她,一直以来伊尚静似乎对爱情都看得很淡然,她可以毫不怜惜地斩断任何对她有想法追求者,似乎是一个无情无心的人,而自己总是认为她只是没有遇上能让她动心的人;现在,她遇着了,只是还没开始,便已经痛苦了。

伊尚静轻推开钱维雅,笑了笑:“我没事,现在我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真的!”然后又挽上钱维雅,慢无目的地走,“雅,我们去喝点饮料,好不好?”

“好!到前面的避风堂去吧!”

点了两杯奶茶,要了些小点心,两人面对面坐着,听着店里在放着轻音乐,很安然。

“静,我想问问你。”钱维雅想着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你有向裴尔凡求证你说的那个姓冯的小姐真的是他女朋友么?”

“没有!”伊尚静摇了摇头,又想了想,“但他似乎有默认过。再说了,我怎么去求证?难道直接走到他面前,问一声,‘姓裴的,你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没有,让我来做好不好?’”

“这样也不错啊!”钱维雅轻笑,“当初我就是这么做的,然后追到我家平松的!”

“那是你啊!”伊尚静也笑了起来,想起钱维雅和平松间的事,“我如果有你一半的勇敢就好了!”

“哼!你只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罢了!哪像我这种冲动派加行动派?”钱维雅扁着嘴,“哎,说真的,我倒是认为那位裴副总对你还挺上心的,你知道不?上周五的那个便当,并不是我给你带回来的,是你的上司给你买的;还有啊,我想想,哦,对了,也是上周二中午吧,我本想找你帮我看看我的报表哪里出了问题,结果一上来,你们办公室的门是反锁着的,且我透过玻璃窗,看见……”

“看见什么?”伊尚静见钱维雅忽然间不说了,笑得有些暧昧,便很想知道下文,自己中午睡觉时,因在十八楼,裴尔凡中午几乎都不在办公室,而来十八楼的人又很少,且钱维雅有时会找自己,所以,并不会将门反锁了。

钱维雅不会告诉伊尚静那天自己的发现,因为这种事呢,还是当事人自己去发现比较好!收了笑,很正经地说:“也没什么!总之呢,我是觉得你家上司对你呢,是不可能没有那个心思的。要不,我再当一次红娘,给你们在中间牵牵线?”其实也就是在那天,钱维雅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伊尚静每日和自己谈话时,几乎是每三句里面就有一句是提着裴尔凡的,这可是第一次见她把哪个人句句挂在嘴上!可见裴尔凡在伊尚静不知不觉中已经侵入了她的生活、她的思维里;而裴尔凡,如果说他真的无心,那他何必对伊尚静流露出那种独特的温柔,虽然他一直对公司里的女职员都很温柔的:他从来不会在巡视时批评任何女职员,但伊尚静除外;公司例会时,伊尚静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觉,他不会理会,但其他的职员,则是见一个抓一个;最为重要的是,他不会让任何女职员靠近他三步之内,但伊尚静……就今早的事,靠得也太近了吧!

“别给我乱来!”伊尚静轻拍了拍桌子,“就算要说也是我自己去说!”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来处理比较放心,谁知道钱维雅去会不会添油加醋地来一通?

“啊!决定好了?”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也许我在翡华做不长了,可能会重新去找一分工作。”伊尚静想了想说,如果每天面对着裴尔凡,而又得隐藏自己的情感,很痛苦,还不如离得远远的好,让时间来冲淡所有的一切。

“什么意思?做得好好的,怎么想要离职?难道就是因为感情的原因?”

“呃……算是吧!”伊尚静点了点头,喝了口奶茶,“其实呢,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你也知道的,我并没有非常正式地谈过恋爱,虽然以前是有一段恋爱,但似乎那个时候每日都是三人行。”

“嗯……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是算一个恋爱班的小学生。所以呢,你第一没有勇气去告白,却懂得以最快的速度让人心死;第二呢,你也对自己没有信心,处于盲目状态;第三呢,你还觉得自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又不敢去证实!”钱维雅乐意当伊尚静的心理分析师,“综小所述,伊尚静就是一个不哲不扣怕失败怕受伤的胆小鬼!”

“是啊!我就是一胆小鬼又怎么样?”伊尚静认了,钱维雅说的都是事实。

钱维雅吸了一口奶茶,然后抓着伊尚静的手,盯着伊尚静的眼:“尚静,你应该走出自己为自己设的保护伞,年少的不愉快,不能让它影响你的一生。”

伊尚静明白钱维雅的意思,反握着钱维雅的手:“我也知道啊!但是,我努力了试过了,但很多事情都是无意识的。就像当初和你相识,成为朋友,我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让你真正地走到了我的心里。其实要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真的,有朋友如你,足矣!”

“我也是!虽然你很懒,对人也漫不经心的,但对我真的很好!”钱维雅会心一笑,“所以,我常说我是幸运的,能有你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朋友!虽然你本能地保护自己是该的,但不要把自己保护得太死了,你可以试着重新接受方絮。”

“我会努力的。”伊尚静现在忽然想见见方絮了,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的父母都不在这个城市,现在她的身边有谁陪着她?回家后,打个电话去问候问候她吧!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了!

“伊尚静,加油!”钱维雅笑着说,然后小声地说,“明天,你中午千万不要睡着了,说不定你会发现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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