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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卢太学诗酒傲公侯(3)

那汪知县在堂等候。堂前灯笼火把,照耀浑如白昼,四下绝不闻一些人声。众公差押卢楠等直至丹墀下,举目看那知县,满面杀气,分明坐下个阎罗天子。两行隶卒排列,也与牛头夜叉无二。家人们见了这个威势,一个个胆战心惊。众公差跑上堂禀道:“卢楠一起拿到了。”将一干人带上月台,齐齐跪下。钮文、金氏,另跪在一边,惟有卢楠挺然居中而立。汪知县见他不跪,仔细看了一看,冷笑道:“是一个土豪,见了官府,恁般无状,在外安得不肆行无忌!我且不与你计较,暂请到监里去坐一坐。”卢楠到走上三四步,横挺身子说道:“就到监里去坐也不妨,只要说个明白!我得何罪,昏夜差人抄没?”知县道:“你强占良人妻女不遂,打死钮成,这罪也不小!”卢楠闻言,微微笑道:“我只道有甚天大事情,原来为钮成之事!据你说,止不过要我偿他命罢了,何须大惊小怪?那钮成原系我家佣奴,与家人卢才口角而死,却与我无干。即使是我打死,亦无应死之律,若必欲借彼证此,横加无影之罪,以雪私怨,我卢楠不难屈承,只怕公论难泯。”汪知县大怒道:“你打死平人,昭然耳目;却冒认为奴,污蔑问官,抗拒不跪。公堂之上,尚敢如此狂妄,平日豪横,不问可知矣!今且勿论人命真假;只抗逆父母官,该得何罪?”喝教:“拿下去打!”众公差齐声答应,赶向前,一把揪翻。卢楠叫道:“‘士可杀而不可辱’!我卢楠堂堂汉子,何惜一死!你快快请详,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决不受笞杖之辱!”众公差那里由他做主,按倒在地,打了三十。知县喝教:“住了。”并家人齐发下狱中监禁。钮成尸首着地方买棺盛殓,发至官坛候验。钮文、金氏、干证人等,召保听审。

卢楠打得血肉淋漓,两个家人扶着,仰天大笑,走出仪门。这边朋友辈上前迎问道:“为甚事就到杖责?”卢楠道:“并无别事。汪知县公报私仇,借家人卢才的假人命,装在我名下,要加个小小死罪。”众友惊骇道:“有此等奇冤!弟辈已相约,明日拉阖县乡绅孝廉与县公讲明,料县公难灭公论,自然开释。”卢楠道:“不消兄等费心,但凭他怎地摆布罢了。只有一件紧事:烦到家中说一声,教把酒多送几坛到狱中来。”众友道:“如今酒也该少饮。”卢楠笑道:“人生贵适意,贫富荣辱,俱身外之事,于我何有?难道因他要害我,就不饮酒!”正在说话,一个狱卒推着背道:“快进狱去,有话另日再说!”那狱卒不是别人,叫做蔡贤,也是汪知县得用之人。卢楠睁起眼喝道:“唗!可恶!我自说话,与你何干?”蔡贤也焦躁道:“呵呀!你如今是在官人犯了,这样公子气质,且请收起,用不着了!”卢楠大怒道:“什么在官人犯!就不进去,便怎么?”蔡贤还要回话,有几个老成的,将他推开,做好做歹,劝卢楠进了监门。众友也各自回去。卢楠家人自归家回复主母。不在话下。

原来卢楠出衙门时,谭遵紧随在后,察访这些说话,一句句听得明白,进衙报与知县。知县到次早,只说有病,不出堂理事。众乡绅来时,门上人连帖也不受。至午后忽地升堂,唤齐金氏一干人犯,并仵作人等,监中吊出卢楠主仆,径去检验钮成尸首。那仵作人已知县主之意,轻伤尽报做重伤。地邻也理会得知县要与卢楠作对,齐咬定卢楠打死。知县又哄卢楠将出钮成佣工文券,只说做假的,尽皆扯碎,严刑拷逼,问成死罪,又加二十大板,长枷手扭,下在死囚牢里。家人们一概三十,满徒三年,召保听候发落。金氏、钮文、干证人等,发回宁家。尸棺俟详转定夺。将招由叠成文案,并卢楠抗逆不跪等情,细细开载在内,备文申报上司。虽众乡绅力为申理,知县执意不从。有诗为证:

县令从来可破家,冶长无罪亦堪磋。

福堂今日容高士,名圃无人理百花。

且说卢楠本是贵介之人,生下一个脓窠疮儿,就要请医家调治的,如何经得这等刑杖?到得狱中,昏迷不醒。幸喜合监的人,知他是个有钱主儿,奉承不暇,流水把膏药殷勤送来。家中娘子又请太医来调治。外修内补,不勾一月,平服如旧。那些亲友络绎不绝,到监中候问。狱卒人等,已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由他们直进直出,并无拦阻。内中单有蔡贤是知县心腹,如飞禀知县主,魆地到监点闸,搜出五六人来,却都是有名望的举人秀才,不好将他难为,叫人送出狱门,又把卢楠打上二十,四五个狱卒一概重责。那狱卒们明知是蔡贤的缘故,咬牙切齿。因是县主得用之人,谁敢与他计较?

那卢楠平日受用的高堂大厦,锦衣玉食,眼内见的是竹木花卉,耳内闻的是笙箫细乐;到了晚间,娇姬美妾,倚翠偎红,似神仙般散诞的人。如今坐于狱中,住的却是钻头不进,半塌不倒的房子;眼前见的无非死犯重囚,语言嘈杂,面目凶顽,分明一班妖魔鬼怪;耳中闻的不过是脚镣手铐铁链之声。到了晚间,提铃喝号,击柝鸣锣,唱那歌儿,何等凄惨!他虽是豪迈之人,见了这般景象,也未免睹物伤情,恨不得胁下顷刻生出两个翘膀,飞出狱中;又恨不得提把板斧,劈开狱门,连众犯也都放走。一念转着受辱光景,毛发倒竖,恨道:“我卢楠做了一世好汉,却送在这个恶贼手里!如今陷于此间,怎能勾出头日子!总然挣得出去,亦有何颜见人?要这性命何用?不如寻个自尽,倒得干净!”又想道:“不可!不可!昔日成汤、文王有夏台、羡里之囚,孙膑、马迁有刖足、腐刑之辱,这几个都是圣贤,尚忍辱待时,我卢楠岂可短见?”却又想道:“我卢楠相知满天下,身列缙绅者也不少,难道急难中就坐观成败?还是他们不晓得我受此奇冤?须索写书去通知,教他们到上司处挽回。”遂写若干书启,差家人分头投递。那些相知也有现任,也有林下,见了书札,无不骇然;也有直达汪知县要他宽罪的,也有托上司开招的。那些上司官,一来也晓得卢楠是当今才子,有心开释,都把招详驳下县里;回书中,又露个题目,教卢楠家属前去告状,转批别衙门开招出罪。卢楠得了此信,心中暗喜,即教家人往各上司诉冤,果然都批发本府理刑勘问。理刑官已先有人致意,本县书札比别处更多。

那汪知县几日间连接数十封书札,都是与卢楠求解的。正在踌躇,忽见各上司招详,又多驳转。过了几日,理刑厅又行牌到县,吊卷提入。已明知上司有开招放他之意,心下老大惊惧,想道:“这厮果然神通广大!身子坐在狱中,怎么各处关节已是布置到了?若此番脱漏出去,如何饶得我过?一不做,二不休,若不斩草除根,必有后患!”当晚差谭遵下狱,叫狱卒蔡贤将卢楠投了病状,今夜拿到隐僻之处,结果了他性命。可怜满腹文章,到此冤沉狱底。正是:

英雄常抱千年恨,风木寒烟空断魂。

话分两头。却说濬县有个巡捕县丞,姓董名绅,贡士出身,任事强干,用法平恕;见汪知县将卢楠屈陷大辟,十分不平。只因官卑职小,不好开口。每下狱查点,便与卢楠谈论,两个遂成相知。那晚恰好也进监巡视,不见了卢楠,问众狱卒时,都不肯说。恼动性子,一片声喝打,方才低低说:“太爷差谭令史来讨气绝,已拿向后边去了。”董县丞大惊道:“太爷乃一县父母,那有此事!必是你们这些奴才索诈不遂,故此谋他性命。快引我去寻来!”众狱卒不敢违逆,直引至后边一条夹道中,劈面撞着谭遵、蔡贤,喝教“拿住”!上前观看,只见卢楠仰卧地上,鞭打得遍身青紫,手足尽皆绑缚,面上压个土囊。董县丞叫左右提起土囊,高声叫唤。也是卢楠命不该绝,渐渐苏醒。与他解去绳索,扶至房中,寻些热汤吃了,方能说话,乃将谭遵指挥蔡贤打骂谋害情由说出。董县丞安慰一番,叫人服侍他睡下,然后带谭遵二人到了厅上,思想:“这事虽出自县主之意,料今败露,也不敢承认。欲要拷问谭遵,又想他是县主心腹,只道我不存体面,反为不美。”单唤过蔡贤,要他招承与谭遵索诈不遂,同谋卢楠性命。那蔡贤初时只推县主所遣,不肯招承。董县丞大怒,喝教:“夹起来!”那众狱卒因蔡贤向日报县主来查监,打了板子,心中怀恨,寻过一副极短极紧的夹棍,才套上去,就喊叫起来,连称愿招。董县丞即便叫住了。众狱卒恨着前日的毒气,只做不听见,倒狠命收紧,夹得蔡贤叫爹叫娘,连祖宗十七八代尽叫出来。董县丞连声喝“住”,方才放了,把纸笔要他亲供。蔡贤只得依着董县丞说话供招。董县丞将来袖过,分付众狱卒:“此二人不许擅自释放,待我见过太爷,然后来取。”起身出狱回衙,连夜备了文书,次早汪知县升堂,便去亲递。

汪知县因不见谭遵回复,正在疑惑;又见董县丞呈说这事,暗吃一惊,心中虽恨他冲破了网,却又奈何他不得。看了文书,只管摇头道:“恐没这事!”董县丞道:“是晚生亲眼见的,怎说没有?堂尊若不信,唤三人对证便了。那谭遵犹可恕,这蔡贤最是无理,连堂尊也还污蔑,若不究治,何以惩戒后人?”汪知县被他道着心事,满面通红,生怕传扬出去,坏了名声,只得把蔡贤问徒发遣。自此怀恨董县丞,寻两件风流事过,参与上司,罢官而去。此是后话不题。

再说汪知县因此谋不谐,遂具揭呈送各上司,又差人往京中传送要道之人,大抵说卢楠恃富横行乡党,结交势要,打死平人,抗逆问官,营谋关节,希图脱罪。把情节做得十分厉害,无非要张扬其事,使人不敢挽救。又教谭遵将金氏出名,连夜刻起冤单,遍处粘贴。布置停当,然后备文起解到府。那推官原是没担当懦怯之辈,见了知县揭帖并金氏冤单,果然恐怕是非,不敢开招,照旧申报上司。大凡刑狱经过理刑问结,别官就不敢改动。卢楠指望这番脱离牢狱,谁道反坐实了一重死案,依旧发下濬县狱中监禁。还指望知县去任,再图昭雪;那知汪知县因扳翻了个有名富豪,京中多道他有风力,倒得了个美名,行取入京,升为给事之职。他已居当道,卢楠纵有通天摄地的神通,也没人敢翻他招案。有一巡按御史樊某,怜其冤枉,开招释罪。汪给事知道,授意与同科官劾樊巡按一本,说他得了贿赂,卖放重囚,罢官回去。着府县原拿卢楠下狱。因此后来上司虽知其冤,谁肯舍了自己官职,出他的罪名?

光阴迅速,卢楠在狱,不觉又是十有馀年,经了两个县官。那时金氏、钮文,虽都病故,汪给事却升了京堂之职,威势正盛。卢楠也不做出狱指望。不道灾星将退,那年又选一个新知县到任。只因这官人来,有分教:

此日重阴方启照,今朝甘露不成霜。

却说濬县新任知县姓陆,名光祖,乃浙江嘉兴府平湖县人氏。那官人胸藏锦绣,腹满珠玑;有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安民之术。出京时,汪公曾把卢楠的事相嘱,心下就有些疑惑,想道:“虽是他旧任之事,今已年久,与他还有甚相干?谆谆教谕,其中必有缘故。”到任之后,访问邑中乡绅,都为称枉,叙其得罪之由。陆公还恐卢楠是个富家,央浼下的,未敢全信;又四下暗暗体访,所说皆同。乃道:“既为民上,岂可以私怨罗织,陷人大辟?”欲要申文到上司与他昭雪,又想道:“若先申上司,必然行查驳勘,便不能决截了事:不如先开释了,然后申报。”遂吊出那宗卷来,细细查看,前后招由,并无一毫空隙。反覆看了几次,想道:“此事不得卢才,如何结案?”乃出百金为信赏钱,立限与捕役,要拿卢才。不一月,忽然获到。卢才料不能脱,不打自招。审出真情,遂援笔批云:

审得钮成以领工食银于卢楠家,为卢才扣债,以致争斗,则钮成为卢氏之雇工也明矣。雇工人死,无家翁偿命之理。况放债者才,扣债者才,厮打者亦才。释才坐楠,律何称焉?才遁不到官,累及家翁,死有余辜,拟抵不枉。卢楠久陷于狱,亦一时之厄也,相应释放。云云。

当日监中取出卢楠,当堂打开枷扭,释放回家。合衙门人无不惊骇,就是卢楠也出自意外,甚以为异。陆公备起申文,把卢才起衅根由并受枉始末,一一开叙,亲至府中相见按院呈递。按院看了申文,道他擅行开释,必有私弊,问道:“闻得卢楠家中甚富,贤令独不避嫌乎?”陆公道:“知县但知奉法,不知避嫌。但知问其枉不枉,不知问其富不富。若是不枉,夷、齐亦无生理,若是枉,陶朱亦无死法。”按院见说得词正理直,更不再问,乃道:“昔张公为廷尉,狱无冤民,贤令近之矣。敢不领教!”陆公辞谢而出。不题。

且说卢楠回至家中,合门庆幸,亲友尽来相贺。过了数日,卢楠差人打听陆公已是回县,要去作谢,他却也素位而行,换了青衣小帽。娘子道:“受了陆公这般大德大恩,须备些礼物去谢他便好!”卢楠说:“我看陆公所为,是个有肝胆的豪杰,不比那龌龊贪利的小辈。若送礼去,反轻亵他了!”娘子道:“怎见得是反为轻亵!”卢楠道:“我沉冤十馀载,上官皆避嫌不肯见原,陆公初莅此地,即廉知枉,毅然开释:此非有十二分才智,十二分胆识,安能如此?今若以利报之,正所谓故人知我,我不知故人也。如何使得?”即轻身而往。陆公因他是个才士,不好轻慢,请到后堂相见。卢楠见了陆公,长揖不拜。陆公暗以为奇,也还了一礼,遂教左右看坐。门子就扯把椅子,放在旁边。

看官,你道有恁样奇事!那卢楠乃久滞的罪人,亏陆公救援出狱,此是再生恩人,就磕穿头也是该的,他却长揖不拜。若论别官府见如此无礼,心上定然不乐了;那陆公毫不介意,反又命坐,可见他度量宽洪,好贤极矣。谁想卢楠见叙他旁坐,倒不悦起来,说道:“老爷呵,但有死罪的卢楠,没有旁坐的卢楠!”陆公闻言,即走下来,重新叙礼,说道:“是学生得罪了。”即逊他上坐。两下谈今论古,十分款洽,只恨相见之晚,遂为至友。有诗为证:

昔闻长揖大将军,今见卢生抗陆君。

夕释桁阳朝上坐,丈夫意气薄青云。

话分两头。却说汪公闻得陆公释了卢楠,心中不忿,又托心腹,连按院劾上一本。按院也将汪公为县令时挟怨诬人始末,细细详辩一本。到下圣旨,将汪公罢官回去,按院照旧供职,陆公安然无恙。那时谭遵已省察在家,专一挑写词状。陆公廉访得实,参了上司,拿下狱中,问边远充军。卢楠从此自谓馀生,绝意仕进,益放于诗酒;家事渐渐沦落,绝不为意。

再说陆公在任,分文不要,爱民如子,况又发奸摘隐,剔清利弊奸宄慑伏,盗贼屏迹,合县遂有神明之称,声名振于都下。只因不附权要,止迁南京礼部主事。离任之日,士民攀辕卧辙,泣声载道,送至百里之外。那卢楠直送五百余里,两下依依不舍,欷歔而别。后来陆公累迁至南京吏部尚书。卢楠家已赤贫,乃南游白下,依陆公为主,陆公待为上宾。每日供其酒资一千,纵其游玩山水。所到之处,必有题咏。都中传诵。

一日,游采石李学士祠,遇一赤脚道人,风致飘然,卢楠邀之同饮。道人亦出葫芦中玉液以酌卢楠。楠饮之,甘美异常,问道:“此酒出于何处?”道人答道:“此酒乃贫道所自造也。贫道结庵于庐山五老峰下,居士若能同游,当恣君斟酌耳。”卢楠道:“既有美酝,何惮相从!”即刻于李学士祠中作书寄谢陆公,不携行李,随着那赤脚道人而去。陆公见书叹道:“翛然而来,翛然而去,以乾坤为逆旅,以七尺为蜉蝣,真狂士也!”遣人于庐山五老峰下访之不获。后十年,陆公致政归家,朝廷遣官存问,陆公使其次子往京谢恩,从人见之于京都,寄问陆公安否。或云遇仙成道矣。后人有诗赞云:

命蹇英雄不自由,独将诗酒傲公侯。

一丝不挂飘然去,赢得高名万古留。

后人又有一诗警戒文人,莫学卢公以傲取祸。诗曰:

酒癖诗狂傲骨兼,高人每得俗人嫌。

劝人休蹈卢公辙,凡事还须学谨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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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历史的坏脾气》之后,推出了第二本《历史的底稿》。两本书的观察怎样另类,有何特别,用张鸣的话概括,可以是四个字“不合时宜”。《历史的底稿》的序言里,他说出了“不合时宜”的原因:在社会生活里,一个稍有个性的人,常常会感到窒息。打破这种窒息,对我来说,就是时不时地发一点不合时宜的怪论。其实也不怪,都是些用常识的理性判断出来的常识而已。张鸣写晚近中国的两本书,引述的不是什么大事件和大话题,都是些逸闻趣事中的人情世故。《历史的底稿》里,牙刷、辫子、人头像章文人的舌头以及义和团的药方都被作者拿来当题目,乍一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不了历史这本大书的,却又能被作者扯出不简单的命题来。
  • 仙缘

    仙缘

    劫难降临,盘古无奈,轩辕忧心。为炎黄子孙根苗,大鹏奉师命下界。天降大任于斯人,他们应天劫而生。逢仙缘,入仙道,路途漫漫。他们在劫难中成长,在涅盘中升华。若想知道大鹏在下界的作为,以及他弟弟妹妹的漫漫仙途,就请看《天劫仙缘录》......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