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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在宁城,傅小雅的预产期一天天接近。

在江城,颜母和孟芊芊精心准备着婚礼。

颜如墨只想简单的举行一个仪式,可是颜母和孟芊芊却持反对态度,非要热闹一回。因为在孟芊芊的思想意识里,她想将这个婚礼办得比当初颜如墨同傅小雅的婚礼还要隆重,还要热闹,她要向世人宣布,颜如墨如今是她的,她才是颜家现任的儿媳妇。

一个月后,某天的夜里,傅小雅正在睡觉,肚子疼了起来。感觉身下一片潮湿,羊水破了,她预感到自己快生了。由于离预产期还有几天,她没料到会提前,因此没有让刘阿姨同她住在一起。她忍着痛,穿起了衣服,咬着牙,硬撑着来到刘阿姨的住处,拍打着她家的门。

“阿姨,开门。”由于疼痛,声音都叫得很小。

老人听到声音,立刻披上衣服开了门。

“小雅,怎么了?”

“我恐怕要生了。”傅小雅瘫在了地上。

“什么?要生了?那快,咱们快去医院。”刘阿姨有些慌张,上前搀扶小雅,准备向外走。

“阿姨,你去叫辆车吧,我在这里等您。”肚子纠心地疼,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那好,你等着,我这就去。”

老人急促地走了,傅小雅坐在冰冷的地上,冷汗直冒。

寒冷的夜里,再加上地处偏僻,老人在路边等了好久,望眼欲穿,也没见出租车的影子,又跑了回来。

“小雅,怎么办呢?没有车子。”

“那我们走。”傅小雅站了起来,刚迈了两步,又疼得她停了下来。

“阿姨,我不行了。”

“那怎么办呢?怎么样才好呢?”老人急得直转,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背着小雅去医院,可是她不但背不动,而且怎么背呀,傅小雅可是快要养的孕妇,肚子压不得。

“阿姨,你别急,我打个电话给李援,让他帮下忙。”不是迫不得已,傅小雅真不想麻烦李援。在公司里,他已经够照顾她了。

“快,你快打。”老人催促着。

傅小雅拨通了李援的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

“喂?”电话里传来李援迷迷糊糊的声音。

“对不起,李援,我是小雅,打拢你睡觉了。”

“小雅?”一听是傅小雅,李援惊坐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一些。望了望床头的钟,已是凌晨2点。

“小雅,是不是有事?”不是急事,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呀?

“我快要生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傅小雅的声调里带着哭腔。她对自己说过多少次,要坚强,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软弱,还是想寻找一个依靠。

“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谢谢你,李援。”

“不谢。”

李援立刻起了床,穿起衣服,开着车往小雅的住处赶。

他劝说过小雅多少次了,不要住在那种地方,地处偏僻,不但条件差,交通又不方便。可是小雅就是不听,说什么在那里住惯了,舍不得,现在知道后果了吧。改天,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他一定要让她换个地方。

李援紧赶慢赶,来到小雅身边的时候,还是用了20分钟。在这段时间里,老少两人从巷子里挪到了路边。

“小雅,怎么样了?”李援停下车,跑上前将小雅抱了起来。

“李援,麻烦你了。”傅小雅虚弱地说着。

“怎么说这话?是不是太见外了?”李援边说边将小雅抱上了车,刘阿姨也跟着坐上了车。

“小雅,她是谁呀?”在他的印象里,小雅是一个人住的,现在身边怎么多了个老人?

“她是好心的刘阿姨?”

“哦。”曾经听小雅说起过,说她一来宁城,就得到了一位好心人的帮忙,想必就是这位老人吧。原来小雅同她住在一起。

车子飞快地驶向了医院,到了医院,医护人员立刻将小雅推进了产房。

刘阿姨守护在小雅的身边,李援则去收款台先交了相关的费用,然后在产房外焦急地等侯着。他十分紧张,心跳得厉害。

因为多年前,他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情景。

当年,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也是在夜里肚子疼痛难忍,由于住在乡下,交通不便,他驮着妻子拆腾了一夜,天亮了才到医院。可是已经迟了,妻子宫外孕,内部大出血,彻底地离开了他。从那以后,他没有再结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着。

妻子去世后,他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宁城,应聘到了“环宇集团”,从一个小小的员工踏踏实实地做起,直到今天的位置。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个怪人,不交女朋友,也不去娱乐场所寻乐。又有谁能知道他内心的苦,如果当初不是他耽误了时辰,妻子就不会死。

李援在外面焦急地守侯着,傅小雅在里面咬紧牙关坚持着。尽管疼得撕心裂肺,但她忍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折腾了一夜,孩子也没生出来。

第二天,阳光明媚,是一个好日子。

在江城,同样也是阳光普照大地。

有所不同的是,今天是颜如墨同孟芊芊结婚的日子。

颜如墨如同木偶一般,任凭两个女人的摆布。他阴沉着一张脸,不想说什么话,只求这一切早早结束。

阳光水岸的别墅焕然一新,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孟芊芊选择了在这里举办一个西式的婚礼。

何坤同苏美娟也来了。当他们来到一对新人的面前,何坤的双眼紧盯着颜如墨,而他亦然。四目相对,里面满是怒火。

“颜老弟,恭喜你了,再次抱得美人归。”何坤话里有话。

“这都是托你的福。”颜如墨反唇相讥。

“有空,咱俩喝两杯。”何坤听出了颜如墨话里有话,再加上他也想问个明白,他同小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雅失踪没多久,他怎么就同别的女人结婚了?

“行,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如何?”颜如墨爽快的答应了,此时的他只想将自己灌醉。

“现在?”何坤有些诧异。

“怎么不行吗?”

“行。”

“那我们走吧,我家里藏了许多好酒。”颜如墨反常地拉起何坤往楼上走。

“如墨,你等等,我们还要迎接客人呢?”孟芊芊在身后娇嗔地喊道。

“你一个人迎接吧,我同何兄喝两杯。”颜如墨头也没回,冷冷地抛给孟芊芊这句话。

“你……”孟芊芊跺了跺脚,他太不给她面子了。

“得了,芊芊,他在这儿也是添乱,你没见他阴沉着一张脸,让他去吧,待会行礼的时候再让他过来就行了。”颜母在旁边帮着儿子说话。

“嗯,一切都听妈的。”无可奈何,只好答应。这算哪门子婚礼,迎客居然让她一个人迎。

颜如墨和何坤来到了书房,两个男人终于站在了一起。

“如墨,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雅去向不明,你怎么就同别人结婚了?”

“唉,我也是身不由己。”颜如墨叹了口气,愁眉不展地说着。

“什么叫身不由己,是你自己巴不得吧。亏得小雅那么爱你,你现在居然抛下她,娶了别的女人,如果让她知道了,她有多伤心难过?”何坤为小雅抱打不平。

“小雅爱我?你搞错了吧?小雅爱的人是你,否则她不会为你生孩子?”

“搞错的人是你吧?小雅的孩子是我的?你听谁说的?小雅告诉你的?还是我告诉你的?”何坤责问颜如墨。

“这……”颜如墨哑口无言。

“没话说了吧,一切,只是别人的猜测,你却当了真,不问青红皂白,就判了小雅的死刑。小雅真是爱错了人,怎么喜欢上了你这么个男人?你一点都不爱她。”

“不,我爱她,我比谁都她。”

“真的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难怪她那么伤心?难怪她选择逃避?原来是你让她太失望了。她母亲的葬礼你不参加,她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三夜,你都不去看她一眼。”

“不,我去了,因为有你在她的身边,所以我才没有出现。”

“我在她的身边怎么了?碍到你什么事了?难道我就不能帮她吗?”

“我……我以为你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不想打拢你们。”

“哈哈,我们是一家人?你问过小雅了吗?她说选择我了吗?”

“难道你们……”

“我们的一切早已是过去式了,小雅现在爱的人是你,已经完全没有我的位置了。”何坤沮丧地说完,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一昂头,喝了个精光。有什么比这更失败的,他还爱着那个女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而她却爱上了别人。

“真的?”颜如墨的眼前一亮。“那孩子呢?孩子是你的吗?”

“我的?如果是我的,还要等到今天吗?我同小雅在一起三年,要有孩子早就有了?”

“天哪,孩子是我的?”颜如墨的心里一亮,他误会小雅了,难怪小雅会同他离婚?他一定要找到她,求她回来。

“你别高兴太早,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小雅知道了,肯定不会原谅你的。”见颜如墨满脸喜色,何坤有些嫉妒,出言挖苦。

“小雅会原谅的,因为她知道芊芊没几天活了,会满足她最后愿望的。”颜如墨信心满满的说着。

“什么?芊芊没几天活了?”颜如墨的话让何坤很是惊讶,不明白是啥意思。

“她得了绝症,没多少天活了。这事只有我和小雅知道,没有告诉任何人。”

“怎么会有这种事?”何坤的心里犯起了怀疑。按理说,一个快要死的人,只会要求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向世人展示、炫耀。

“如墨,你会不会被她骗了?”

“不会,芊芊那么温柔、善良,不会骗我的?”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她的禀性他还是了解的,芊芊不会骗他的。

“但愿如此。来,干杯,祝你新婚快乐。”

“祝小雅早日回到我们的身边。”两人在屋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两颗心都在为同一个女人担忧。

楼下,宾客们都到齐了。孟芊芊上了楼,准备喊颜如墨下来,因为马上就要举行结婚仪式了。

当她打开书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两个男人都趴在了那儿,两人都喝醉了。

孟芊芊气得脸都绿了,他喝醉了酒,婚礼怎么举行呀?难不成让她一个人去走红地毯?

她仿佛听见了众人的耻笑声。

“哈哈……”

“哈哈……”

颜如墨,我恨你,为什么让我在众人的面前丢脸?

在宁城的医院里,傅小雅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今天,李援没有去公司,一直都守护在产房外。

一位护士走了出来。

“哪位是傅小雅的家属?”

“……”没有回音。

“哪位是傅小雅的家属?”护士提高嗓音,又问了一遍。

“我,我是。”李援会过意来,连忙答应。

“你这人真是,我声音叫得这么大,你怎么不吱声?”护士埋愿着。

“对不起护士,我在担心,没听见。”李援小心地陪着不是。“请问,里面怎么样了?是不是要生了?”

“怎么生呀?你这做丈夫的,也不早点将老婆送过来。羊水都没了,怎么生得下来呀?快点签字,我们好做手术。”

“什么?签字?”

“是呀!没有家属签字,我们怎么做手术?”

“我,我不是……”李援的心悬了起来。怎么又要他签字?当年,他就是这么签字的,最后妻子离他而去了。现在,小雅不是他的什么亲人,他能签这个字吗?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李援的手颤抖着,不知该不该签这个字。

“你快签呀!里面可等着呢?时间不等人,出了事你自己负责。”护士一个劲地催促着。

狠了狠心,李援在单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雅,你可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李援在外面祷告着。

江城,婚礼在一片死寂中进行着。尽管颜母和孟芊芊极力周旋,但是缺少了新郎的婚礼,显得是那样的怪异。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婚礼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

宁城,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婚礼结束了,孟芊芊阴沉着一张俏脸,脸上的表情象是结了冰。

宁城的医院里,傅小雅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李援和刘阿姨守护在她的身旁。她的旁边,刚刚出世的婴儿躺在小床上。

“小雅,恭喜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刘阿姨开心地祝贺傅小雅。

“谢谢你,阿姨,让你操心了。”

“哪的话,我没帮上什么忙,倒是李援,受了惊吓。”

“谢谢你,李援,让你费心了。”傅小雅将眼神转向李援,衷心地感谢。

“我没事,只要你们母子平安就好。”

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紧张,当他看见小雅母子平安地出来的时候,他当时的心情好激动,就像是他的老婆和儿子出来了一样。

他们共同经历过一场生死,注定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所交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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