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娇灿,明媚的阳光倾洒而下,浓密的树叶遮天蔽日,融光从树叶间洒落,隐映出银沙点点。
今日阳光甚好,沐滢便叫府中的丫鬟搬了软榻去院子里,躺在软榻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很是惬意。
按照预算,她的预产期应该是在九月,现在六个月大的肚子,使得沐滢看起来有些臃肿。近日来,更是累,往往躺在院里就是一天,动都懒得动一下。
人家都说孕妇该多多运动,这才对胎儿有好处,可是,相反,她就是没有力气。往往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了。也幸好在这有柳寻双照料,自她搬入这里,柳寻双每日必来报道。说是无处可去才来打扰,其实沐滢知道他是借此前来看看她是否安好。
他的关心,沐滢铭记于心。也很是感动。让她知道在陌生的古代也还是有人前来关心她的。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伸手,去承接这些好看的亮点,沐滢温存的笑了……
“留香,柳寻双还没来吗?”心下有着疑惑,往日巳时之前他必来准时前来报道,现在都已经午时了。
“夫人是担心公子了?”身侧,留香笑嘻嘻道。
留香,现在是沐滢的随身侍婢,当日柳寻双不放心沐滢独自居住,毕竟沐滢有孕在身,所以派了留香过来服侍沐滢,小丫头机敏又聪慧,往日沐滢待她也情同姐妹。
因此,两人平日交谈也无顾忌。
沐滢瞥了留香一眼,失笑:“胡说些什么呢。我只是担心他会出事。”
“哦?原来夫人是担心公子啊。”小丫头不怕死的打趣。
沐滢哑然,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府中管家翁伯匆匆走来,面色带有几分焦急,心中一凛,脑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翁伯,何时如此匆匆?”见管家行色匆匆,沐滢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回夫人,方才柳公子派人过来交代,他这段时间有事来不了了,希望夫人好好照顾自己,无须担心。”
闻言,沐滢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呢。偏头想想又不对,于是问道:“翁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方才他为何行色匆忙,面露焦急。
“这……没什么事。”翁伯眼神有点飘忽,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
见此,沐滢眼眸一眯,声音淡淡的问道:“翁伯,这里谁是主子?”温润的星眸中蕴含凛然之光。
“自然是夫人。”
“当初我初买下这座院子之时,府中尽数下人我可有辞退过一人?”
“夫人宅心仁厚,体恤下人,未成辞退过一人。”翁伯恭敬回道。
“既然如此,那从现在起,你便不是这里的管家了。”沐滢双目眺望远处,云淡风轻
道。
翁伯一惊,“夫人?”
“呵,府中不需要一个欺上瞒下的管家。”沐滢看着面前的翁伯,目光悠然。
“夫人。”翁伯惊慌,双膝竟一软,跪了下去。慌忙道:“夫人,不是小人有意隐瞒,实在是柳公子派人吩咐过,不准我们在你面前提起这事。”
“柳寻双?”管家口中的柳公子,沐滢想当然的以为是柳寻双。
“是的。方才柳公子派人前来告知,他这几日有事,不会过来这边了。小人一时多嘴,便问了一句,才知柳家上下今日一早便被官府带人尽数拿下,说是查处府中人意欲谋反。”其实,翁伯在今早柳家出事后,便得到了消息,只是原先柳秦枫吩咐过不管柳府出了何事,都不许让沐滢知道,他的责任只是保护夫人的安全,直到他来此接她。
但是,当得知柳府出事,他自是着急万分。方才刚好四少派人过来,他就见此机会让沐滢知道真相,这样也方便他好暗中打听。
“怎么会这样?”星眸中难掩惊讶。
“翁伯,麻烦你现在马上出去打听打听具体情况,我要知道。还有,有什么新的消息,记得马上前来通知我,可以吗?”虽然心中着急万分,但最重要的就是先要了解事情的经过。
“是。”闻言,翁伯马上离去。
呆呆的坐在软榻之上,遥望着远处的青山,秋水明眸之中难掩焦虑。
虽然,柳秦枫弃她,负她,但那一刻,听到柳家出事时,她脑中闪过的便是柳秦枫冷傲的身影。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她不是应该恨他的吗?
“夫人,公子真的出事了吗?”虽然留香是侍候沐滢的,但在这之前,她却是柳寻双的侍婢。再者平日里,柳寻双对下人也是极好的,留香会担心柳寻双,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嗯,翁伯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他既然这么说,就应该是啦。可是,又怎么会这样呢?我离开之时还好好的啊。”
“怎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时,一道明显带着隐怒的声音响在沐滢的身后。沐滢一惊,迅速回头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如雪白衣随风轻扬,头上带着斗笠,同样洁白的笠纱遮去了来人的面容,但是沐滢一眼便认出了他。
能有这样飘然出尘气质的人,他认识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柳冰烨。
他永远都是这一副清雅淡漠的表相来迷惑世人。
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沐滢冷冷一哼,没好气的回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怎么会在这,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进来的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待会要告诉你的事。”话落,柳冰烨伸手摘去了头上的斗笠,清润的眸子扫了沐滢身边的留香一眼。
沐滢会意,警惕犹豫的看着柳冰烨,并未叫留香下去。毕竟他有前科。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似是看穿了沐滢的心思,柳冰烨冷冷的说道,眼中有着不屑。
“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怎知你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虽然嘴上这么说,沐滢还是开口叫留香下去。毕竟,她很想知道柳家的情况。
看着留香走远,柳冰烨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怎么?现在就不怕我了?”
“废话不必多说,你来此到底有何事?还有你刚刚是什么意思,请你一并说清楚。”
“如今柳家被人污蔑谋反叛逆,还不是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太子不顾法纪,捏造证据嫁祸柳家谋反叛逆,因为你,现在柳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深陷牢笼。”
“又关我什么事?”沐滢冷冷的打断了柳冰烨的质问。
柳冰烨闻言,怒不可耐,朝沐滢吼道:“若不是你与太子关系暧昧,纠缠不清,他又怎会罔顾法纪,存心陷害柳家。身为人妇,却不知检点,与其他男人有染,是为不齿。更有甚者,怀有其他男人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