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随行的驼队,已经踏上到达蕃利国的国土,黄沙渐渐被绿色的植被代替。
完颜皓策马靠近了胜男,“李胜,快到你要去的地方了。”
胜男早已厌倦了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无尽的黄沙,可怕的不可预知的沙暴,听到少主的话语,她顿时来了精神,“我早等着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完颜皓试探地问,“你的亲戚住在哪里,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看,我对王城还是比较熟悉的。”
“多谢你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去打听了才清楚。”胜男沉浸在将要到达的兴奋中,但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婉言回绝了完颜皓的帮助。
“是这样。”完颜皓有些失落地望着胜男,他不过是想好心帮助她,看来她是有意隐瞒他。
完颜皓心里明白,蕃利国和中原只有皇族才能通婚,绝非平民百姓能随意联姻的,李胜要找的亲戚,一定是王宫里的人?
李胜骑的那匹马儿,这几日精神也好了很多,那天它把李胜托付给他们后,自觉地跟在驼队后面,寸步不离。这匹异常通人性的马儿,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能驯服得了的。
完颜皓暗自猜测着,莫非李胜也是中原的贵人,他要找的那个人,是王宫里的谁?
只有王嫂是中原来的人,难道她是王嫂是旧情人,要把王嫂给带回去。
不太可能他一个人,那有那么大的能耐,再说王宫里守卫森严,鸟儿都很难飞进去一只,更何况是一个自己都将要死的沙漠的的人。
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完颜皓对胜男道,“我们比试下看谁的马厉害如何?”
“好啊!”胜男说完后,人已经和追风,闪电般冲向前面的一片绿色丛林。
“喂,你这个人不遵守规则,我还没有说开始呢!”完颜皓在胜男的身后,十分不满地喊着。
策马狂奔了一阵以后,眼前所见的美景,使胜男充满了惊喜。
真的如同宝络所说的,沙漠中也有这么美的景致,这么绮丽的风光。
一个偌大的蓝色湖泊,呈现在胜男的眼前,它蓝的透明,纯净,像是一颗耀眼的蓝宝石,镶嵌在绿洲里。
它周围都是一片片绿色的树木围绕着,成群的牛羊,马儿,在自由自在的散步,时而低头吃着绿草,时而在追着玩闹着,偶尔看见一两个牧民,在悠闲的挥鞭赶着羊群。
这里完完全全是一幅原始的,自然的,和谐的天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应该是非常幸福的。
胜男在丛林之中穿梭着,好久她都没有享受到绿色,才知道绿色是象征着生命的颜色,是那么的珍贵,伸开双臂享受着自然的气息,太美了。
完颜皓追上了胜男,带着骄傲的口吻道,“李胜,这里和你们中原比起来如何?”
“好,这里好,当然我们那里也不错,应该说各有各的特色。”
胜男看了看完颜皓,又接着道,“是不是过了这个湖泊与这片丛林,就到你的国家了。”
“是的,顺着湖泊右边的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就到了蕃利国人口密集的聚居地,也就是我们的王城。”完颜皓依然是骄傲地回答。
真的就快到了,胜男笑望着完颜皓,心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路上打扰你们真是太多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这么快你就要走,进城后分别也是一样的。”完颜皓有点喜欢这个中原少年,不想这么快同他分别。
胜男心意已决,“多谢少主一路的照顾,等我找到亲戚,去登门拜谢如何?”
“不用了,有缘的话,自然会再相见。”完颜皓也同样,不想让胜男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胜男本来就是个痛快的女人,既然人家都这样说,总不能求着人家告诉自己住址吧!
其实想知道一个人住在哪里,在大街上打听下也不难,“李胜就等着他日能再见到少主,告辞了。”
完颜皓望着离去的胜男,他喜欢这个中原少年的爽快,总觉得李胜身上有种乐观的思想,不像是在那种迂腐的环境下长大的。
他自信满满,李胜要找的人,他一定认识,所以他们还会再见面的,所以没有必要告诉李胜自己的住址。
历尽了千辛万苦的胜男,露出欣喜的笑容,她成功了,她终于抵达了蕃利国的王城——一个位于塞外的繁华都城。
看着熙熙嚷嚷的人群中,无数张的陌生的面孔,人们穿着的少数民族的,似曾相识的,色彩艳丽的服饰。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竭尽所能,把自己打扮的华美无比,这种服饰胜男在电视画面中见过不少。
好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她只不过是离开家,旅游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是置换了空间,并没有时间的阻隔。
一路上胜男又发现,自称为少主的救命恩人,对她说的名字是假的之外,也有说真话的时候,他们是去中原寻找宝贝,也就是胜男联想到的,现代常用的词语淘宝。
他们为了自己的民族,能能获得更好的发展,专门到启龙国去,寻找他们民族没有的瓷器,绸缎,布匹,形成了最原始的淘宝之路,怪不得他们的语言交流,没有一点阻碍。
偶尔,胜男也能从人流中,发现同她的衣服类似的中原男子,因此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好奇,早都惯了似的。
看到他们的同时,胜男知道自己,还是身处在启龙时代,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也许自己真的这一生,都生活在这个时代了。
胜男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目前还是找到宝络最重要。
胜男领着追风,向路人打听到蕃利国王宫的位置,然后向王宫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她就看到,少数民族的王宫,竟然也能十分的壮观,完全不是由一个个蒙古包汇聚在一起,而是真真正正的建筑群落。
外围的城墙,都是用大块的石头堆砌起来的,显得十分的粗犷与豪放,但是那城楼上的碉堡,屋檐微微翘起,又蕴含着中原地区,汉人特有的建筑风韵。
胜男旁若无人地来到王宫门口,正想要开口,便遭到了守卫的阻拦,“王宫大内,是不可以随便进去的,请离开。”
“我不是随便的人,我是启龙国皇帝派来的特使,专程来拜见你们的国主与国后。”胜男对看守王宫大门的守卫胡诌着,企图蒙混过关。
侍卫张开了粗大的手掌心,伸到胜男面前,“既然是来使,总应该有个凭证,请您拿出来验证下。”
胜男原本以为可以轻易过关,谁知这个守卫的态度挺坚决,非要看到凭证才可以进去,她现在到哪里去找凭证来,她便拿出父皇曾经给她的同行令牌。“这个可以吗?”
守卫看了后,又还给了胜男,“不行,这是东西虽然价值连城,但在这里用不着。”
胜男满脸凄惶,放低姿态请求着,“这位大哥,可不可通融下,只要你向你们的国后通传下,她见了我自然知道,我是启龙国的特使。”
守卫面无表情道,“不可能,国主吩咐过,身份来历不明的人,一律不得入内,否则被杀头的不只是你,还有放你进去的人。”
胜男再三央求守卫,守卫都不放胜男进去,不甘心的胜男并没有离去,她在离王宫不远的地方徘徊着。
不一会儿,竟然到了守卫交接班的时间,胜男牵着追风,一直跟在那位,与她交谈过的守卫身后,直到周围没了行人,胜男才开了口,“守卫大哥,您站岗辛苦了?”
“不辛苦,大家都一样。”守卫以为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同伴,可回头一看,还是那个刚才和自己争执了半天的中原人。
胜男快速地将一大锭银子,塞到守卫的怀里,“您还不辛苦,看您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保护着王宫内的安全,应该是最值得尊敬的人,这是小弟孝敬您的。”
守卫看着怀里的纹银,大约有十两重,双眼里冒出精光,可是还是不敢接受,准备还给胜男,“这个你拿回去,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万一被王发现我拿你的银子,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守卫见到银子心动的模样,被胜男早看在眼里,她慎重其事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除非有人笨到自己去向你们的王,自己揭发自己,快把银子收好吧!”
听到胜男说不会揭发自己,守卫连忙把银子揣到怀里,还用手摸了摸才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胜男靠近守卫的耳边,“我只不过想打听下,你们的国后住在王宫里的那个方向,没有别的意思。”
守卫摇了摇头,“王宫里根本没有什么国后,你打听也是白打听?”
守卫平平淡淡的一句,在胜男听来,像是晴天霹雳,宝络难道没有嫁给完颜鸿,“为什么,不是启龙国的公主嫁过来了吗,怎么会没有国后呢?”
守卫看着胜男露出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故意打住了话题,“那可不好说。”
胜男刚开始还以为,这个守卫是个敬职敬业的好“保安”,现在居然为了银子,抓住她急切想知道宝络下落的心理,故意卖关子。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天下乌鸦一般黑,明着来敲诈勒索。
为了宝络,胜男只好再摸出锭银子,双手递给守卫,“这是我仅有的银子,拜托大哥仔细想想,你们现在的国君不是完颜鸿吗,那国后自然是启龙国的公主。”
得到几乎可以说,从天而降的银子,已经抵得上他几个月的月俸,守卫的脸上乐开了花,“先国主早已经故去,现在在位的是新国主。”
“先王故去,可国后应该还在王宫里?”胜男更加担心,要是完颜鸿的弟弟篡位,夺去了政权,那宝络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国后早都不住在王宫,住在国主给她安排的行宫内,整日闭门不出,不关心任何事情行宫在王宫往东的方向,白天人人来人往不方便,你还是晚上再去找国后合适,快走吧,别让人家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守卫松了口。
既然守卫拿了她的银子,那说的话应该不会假,现在还是白天,那她只有先找个客栈,让驮了自己一路的追风,能好好休息下,晚上再到城东去找宝络。
*
借着星光赶到城东的胜男,顺利地找到了行宫的位置,原来这里也有守卫在把守着,人数还不少。
胜男只好选择了夜行通用的方法——翻墙而入,好在宫墙的高度,与石头堆砌的王宫高度比起来,要矮了许多。
胜男偷偷潜伏到墙角下,气运丹田,屏住呼吸,双脚一蹬跃上了墙头。胜男的身体匍匐在墙头上,看到行宫里并无侍卫走动,胜男再从墙头跳了下去。
沉浸在黑暗中的胜男,走过了几个房间,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没有见到宝络的影子,正好有个宫女走过来,胜男匆忙躲到暗处。
等宫女走过之后,胜男从后面窜了过去,捂住了她的嘴,“不要叫喊,我只是向你打听个人,如果是的话你就点点头,不是的话你就摇摇头,听明白了吗?”
被胜男猛然从后面袭击的宫女,装作吓得六神无主,腿脚发软,只知道频频点头。
胜男威胁道,“这个行宫里,是不是住着前任国主完颜鸿的国后?”
宫女被胜男堵住嘴无法出声,只能按照胜男的要求,点了点头。
胜男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面巾,“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也不会伤害国后,我是专程来看她的,你带我去找她就可以了?”
宫女看清来人是个女子,且孤身一人,便把心放松下来,不打算与这个女子硬拼,“跟我来。”
胜男跟着宫女来到了,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外,停了下来,“就是这里吗?”
胜男一手拉着宫女,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挑破了窗户纸,猫着腰往里看进去,那个略显单薄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正在挥笔忙碌着,倒是很像宝络的背影。
虽然胜男很想,很想,马上见到宝络,可是做事情需要谨慎,这个宫女对她这么配合,一点都没有反抗,有点不合情理。
一般的人忠于主子的人,不都是极力保护自己的主子吗?里面的人是不是宝络,还很难确定,胜男在窗户外试探着喊道,“宝络,是我?”
正在绘画消磨时光的宝络,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声,很像姐姐的声音,可是姐姐远在千里之外,自己听到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切,不会是姐姐的,她肯定是在做美梦。
胜男看着屋内的女子没有反映,只是把身子挺直了,便用力地拍打着窗户,“宝络,姐姐来看你了。”
屋子里的人儿,再次听到声音之后,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她麻利地转过了身来,面对着窗口张望着,“是真的吗,姐姐是你吗?”
胜男仍然从猫眼里看着,果然是美丽动人的宝络,可是比起上次见她的时候,宝络瘦了很多,本来就不堪盈握的柳腰,显得更加的纤美,“你听出来了,我是姐姐。”
胜男放掉了宫女,冲向了房门口,这时宝络刚好从里面打开了门,两姐妹四目相对,都是万分的欣喜。“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为了来看你,我花费了多少工夫。”
宝络紧紧拥住胜男,泪眼朦胧,“姐姐,我好想你,看到姐姐宝络真的很开心。”
“傻丫头,我现在不是来了吗?”胜男拍着宝络的肩膀,“好了,不哭了,不怕你的小宫女笑话你。”
胜男的话提醒了宝络,姐姐身边的这个宫女,并不是她的亲信,是完颜枭硬放到这里,时刻监视着自己的。目的是不让她随便离开王城,姐姐怎么会碰到她。
宝络有些不高兴地对宫女说,“你下去吧,我没吩咐你的时候,你不能来打扰我和姐姐。”
宝络拉着胜男进到房里,坐在椅子上,给胜男倒了杯茶,然后她又回到门口把门关上,再坐在胜男的身边,“姐姐,你是一个人来蕃利国的吗,你怎么进到行宫里来的。”
见到了宝络,胜男的辛苦、烦躁情绪,都一扫而光,“我是一个人来的,不过差点把自己留在沙漠里,还好有追风的帮助,有一个驼队经过,然后救了我。至于怎么进行宫那很简单,打探到你在哪里,翻墙就行了。”
越听胜男说话,宝络越紧张,“姐姐,还是要让做妹妹的操心,不可这么鲁莽,宝络走过几回沙漠之后才知道,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翻墙就更不妥,姐姐贵为一国公主,这里守卫森严,万一被他们当成刺客,而我又不知道,对姐姐可不好。”
胜男总觉得在宝络面前,自己好像更像个妹妹,“好宝络,你说的话姐姐都记在心上,别担心了。”
不管怎样姐姐总算是安全到达了,宝络开心地笑了出来,虽然眸子里浮现出了雾气,可这是她从启龙国回来之后,笑的最真诚,最开心的一次。
这天晚上,两个久别重逢的姐妹,又能亲密地挤在一张床上,诉说着离别这么久以来,各自经历过的故事。
宝络首先最关心的,是生她养她的双亲,身体是否安康,“姐姐,父皇和母后的身体还好吗?”
听到父皇母后,胜男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父皇不管做错了什么,那都是为了她。现在她偷偷出宫,还离宫这么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胜男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犹豫着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宝络的问话,揶揄了半天,嘴里含糊道,“以前还好,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父皇、母后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胜男在安慰宝络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最终胜男与宝络,头挨着头躺在一起,她带着疑惑地问,“宝络,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王宫不住,偏偏跑到这行宫里来?”
“姐姐住在这里清静,不用天天看着自己讨厌的人,这样不好吗?”宝络给自己住在这里的原由,随便找了个借口。
胜男知道宝络还在隐瞒着她,有点不高兴,“我是你姐姐,你还在骗我,我买通了一个守卫,他明明告诉我说,完颜鸿不在了,是真的吗?”
听到胜男的话,宝络神情黯然,幸好是在黑暗中,否则她怕姐姐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宝络不是存心瞒着姐姐,既然姐姐知道了,那宝络也就承认了。”
胜男翻身用手托着腮,在黑暗中凝视着宝络,“他真的走了,是什么时候离开你的?”
见到亲人之后,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的宝络,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颊,失声痛哭起来,“在我给母后回去贺寿之前,夫君她就离我而去了。”
胜男的心情,随着宝络的激动,也变得伤感起来。宝络竟然一个人,独自忍受着痛苦,蛮了她这么久,也不想让父皇、母后为她担心。
其实只有自己,才是让二老操心最多的人,她这个做姐姐的,还没有妹妹懂事,“乖宝络,别伤心了。”
良久之后,宝络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泪后,才缓慢地对胜男说,“姐姐,我早都不伤心了,只是见到姐姐,觉得心里委屈,夫君怎么舍得抛下我,把我活生生地留在人间,让我一个人去面对。”
新婚没有多久,夫君就死去,换做是谁也会高兴不起来,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坚强地去面对生活。
胜男觉得自己此刻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宝络,只能用言语安慰她,“那是因为你还有我,还有父皇、母后,还有很多很多关心你的人,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的夫君一个人疼你,知道吗?”
宝络静静地听着姐姐说的话,“对啊,我怎么能忘记还有你们,我时常在想着姐姐,用当时嫁给冷澈时的勇气,在激励自己,所以才能撑住,可是我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胜男为了逗宝络开心,故意取笑她,“我好像还是头一回,看见我们的宝络哭啊。”
宝络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姐姐就别取笑宝络了,你把行李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宝络说的也对,自己总不能老住客栈里,胜男脱口而出,“好的,我明天就去客栈一趟,把追风给带过来。”
宝络好奇地问,“姐姐,追风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等你见了它之后就知道了,你一定也会喜欢它的。”提到追风胜男感到很骄傲,它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马儿。
这几个月来,宝络终于有了感兴趣的东西,“真的吗,姐姐一路奔波劳累,我们早点歇息吧!”
胜男伸了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欠,“好,一你说我还真是感觉困了,晚安宝络。”
经过胜男的指点,宝络对过去的事情释怀了,又恢复了笑颜,“晚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