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张开眼,周围仍是一片昏暗,自从那日被偷袭,昏昏沉沉睡了许久,其间似乎有人喂过食物,可是又仿佛全是梦境,分不清,直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到今日方才好了些。
我摸索着靠上不知是什么的壁,慢慢歇息。
“呜呜呜。”耳边似乎有人在低泣。
我努力打起精神,却发现只有些微光亮透进的屋里,并不只我一人,四下的角落里,稀稀落落的还坐着十来个女子。
怎么回事?起先还以为是臭老道算计,毕竟锦绣倒闭,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承认我白眉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当初让陈龙拿走钟楚山给我的印戳,一方面是想替他们某个出路,可是最重要的,却是要把我的情况带到。如果那晚钟楚山的真情流露并未作假,那么假使我真的有什么事,左沉之和卜算子一定不会好过,他们和钟楚山的梁子就算是结了,要想轻松夺天下,恐怕没那么容易,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以锦绣今时今日的地位,只有钟家能让它倒下。
可是仔细想想又不对,我的面貌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臭老道又怎么会知道?更何况,这一屋子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哗啦啦!”正在思量,门却是开了,刺眼的光线照进来,一瞬间逼得我微眯了眼。
“这就是皇上让你找的人?”
极娇媚的声音,带着三分嚣张,七分高傲。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些都是奴才按皇上的画像从漠北寻来的!”一个尖细的男音闻声谦卑的应道。
“把灯掌上,让哀家好好瞧瞧,是什么样的女子让皇上这样念念不忘!”
“着!”
原本昏暗的屋子,霎时灯火通明,耳边的低泣早已消失不见,周围静的出奇,呼吸可闻。
“那穿白衣的女子,把头抬起来给哀家看看!”先头那女子颐指气使的吩咐道。
我微垂着眼帘,安静的跪在地上,虽然我穿着白衣,可也不见得叫的就是我啊。
“张德子,给哀家搬起她的脸!”那声音隐隐的透着怒气。
“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走来,刚要皱眉,脸庞却是大力的被人抬了起来。
“咝!”
周围一片倒抽气声,众人的眼里无不是满满的惊艳。
我借机悄悄打量说话的女子,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容貌佼好,穿着雍容华贵,低胸的内裙,露出雪白的酥胸和突起的锁骨,外罩薄如蝉翼的金丝披帛,傲人的曲线一览无余却又似含羞带怯,引人无限遐想。
“呦,张德子,你可真会做事呢!这么标志个人儿,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寻来的吧,皇上平日里还真没白疼你!快给这位姑娘看座,等皇上见着了,心下一欢喜,我就多了位妹妹了!”
女子朱唇轻启,眉目带笑,可是话语中却听不出一点儿高兴。我身边的人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止不住的磕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才是瞎了狗眼,求娘娘恕罪!”
“这话儿怎么说的,你办事办好了,等着领赏就是了,如何还要哀家恕罪了?哀家不过今日兴起,过来瞧瞧,你这是做什么?”女子端起茶杯,用盖子轻抚掉上面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娘娘开恩,奴才办事不利,这女子并不像画中之人!”身边的人似乎斟酌了一下,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是吗?哀家也看不出个仔细,不过你莫要忘了,寻着相似之人可才是主要的,要是你有心媚惑圣心,哀家也定饶不得你!”
“奴才惶恐!奴才该死!”
“哼!要知道自己的本分,不然,皇上饶了你,哀家为了政治纲法,也决不能让你逍遥!翠婵,摆驾回宫!”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屋里呼啦拉又跪了一片。
直到皇后走远,张德子才站起身,“你,你,还有你,和杂家走!”
我心里一阵冷笑,长得漂亮也是个罪过了,现在怎样?送出宫是肯定没可能了,就地杀人灭口还差不多,得想个法子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