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
“小姐,歇会儿吧,您要的八宝茶,小玉给您配来了!”
“放那儿吧!”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做伸展运动。
“小姐,方才小玉过来时,瞧见彦小姐了。”小玉拿着条干帕子,站在我旁边,状似无意的说道。
“呼!”动作完成!我起身拿过帕子,擦了擦汗,“那又怎样?”
“我的小姐啊,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那个彦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小霸主,万一,我是说万一,她要是看上咱们姑爷了,挤进来做小,您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轻笑,她怎么会做小,她会直接把我踢出去!
“您怎么知道不会,您就是太善心了!”小玉一脸的气愤,“自从上次锦绣开业您把她引荐给了少爷,她就隔三差五的跑过来,订衣服订衣服,怕是这辈子的衣服都要订光了!”
“是啊是啊!咱家小玉羡慕啦?赶明儿个我给你亲自设计几套,保证全漠北独一无二!”
我端起八宝茶轻抿了一口,笑着打趣她,不过话说回来,那彦汐尘铁定是真的看上左沉之了,到现在我还记得她那天慌张的样子,
“左公子弹的筝真是好听,汐尘从没见过如此高的技法!”彦汐尘粉面微红,一双凤目不停的偷看左沉之。
“彦小姐过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左沉之话语淡淡的,笑容也淡淡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玉石杯沿,很是好看。
“不是,是,是真的好听,没,没见过公子如此人物。”彦汐尘望着他的笑,竟似痴了一般,话说到最后,俏脸已然通红。
“小姐若是喜欢,沉之下次专为小,”
“好!好!”彦汐尘忙不迭的点头。
“噗哧!”我轻笑出声,你也太心急了吧,说什么了就好,抬眼望向左沉之,却见他一双星眸含笑着看我,隐隐的闪着光芒,我一愣,忙别开了眼。
“小玉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您就一点不担心?一点不害怕?一点都,都不介意?”
“啊?”我愣了愣,介意吗?怎么都这样问我?
“彦家小姐这几日总来订衣服,我已经吩咐刘掌柜处理了,以后不会再经常和她见面!”
一日,两个人一起在他的竹院吃竹筒饭,他这样轻轻开了口,
“哦。”我扒拉着饭,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给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彦汐尘。
“灵儿就一点不介意?不介意为夫和彦小姐见面?”左沉之忽的放下了筷子,眼光烁烁的盯着我。
介意吗?我抬眼看小玉,左沉之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回答,你也这样问我,我要怎样回答?我该介意吗?如果我是钟灵儿,我要介意,因为他是我的夫,是我这辈子的幸福,如果我是白眉,我会不理不管,因为我从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在现代,没人给过我,可是现在,我既不是钟灵儿也不是全然的白眉,我要怎样?我只知道最辛苦的那段日子,灯前夜半醒来,会看到他的青衫披在身上,我只知道连自己都不确定的时候,他痛痛快快的给了我所有的支持,没有问过半句。
除此之外该怎样,其实,我也不知道。
“小玉,收拾收拾,我们去锦绣看看!”既然无解,干脆不要自寻烦恼。
“唉!亏的您还有这样的心情!”小玉一副恨铁不成钢,转身进屋去取男装。
我笑,不然怎样?我白眉天生就不是那自怨自艾的人!
“呦,白公子来了!快里面坐!”刘掌柜见到我,笑眯眯的迎上来。
锦绣重新开张后,他就成了这里的管事,月娘主歌舞,他主布匹衣物,他那个眼高过头的儿子刘风,做起了帐房先生,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是不喜欢那个白面书生,没见过男子也如此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瞧着就是一副小肚鸡肠。
“最近生意好吗?”我边走边笑着问他,开张那天倒是赚了不少银子。
“好的不得了!”刘掌柜本就小的绿豆眼都快笑成一条缝了,“您出的点子真是奇了,现在京城哪个不知道咱们锦绣的!每天舞台上展的成衣刚一开门就买光了!那些个公子小姐们更是排着队来咱们锦绣做衫子!”
“那就好!”我笑笑,以前用来跳舞的戏台被我改成了秀场,每天老师傅们做的成衣都会在这里挂起来展出,逢单日就会有真人走秀,也会有歌舞表演,虽说放在现在不一定出彩,只是在这古代,想吸引个眼球也是绰绰有余了!
“月娘呢?”进来半天了倒没见着她人。
“练舞呢!您前儿个不是教了她们一出戏,叫什么西,西”
“西厢记!”
“对对对!就是西厢记!”刘掌柜嘿嘿笑道,“他们正在后院练着呢!”
“嗯!”我点点头,慢慢向楼上走去。
三层的雅间已经成了京城有权有势的象征,虽说每个雅间装饰的布色不同,但是每一间,一次只会进一个客,会有专门的师傅候着,解说布料,量身做衫,只为这个人服务,当然,价格也自然不菲,一件顶楼下一百件。
“就是这批布了!”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黑色装饰的雅间飘出来。
我一阵好奇,张眼望过去,却见一个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姿,如松如柏,气势不凡。
“好的!”老裁缝应道,拿出皮尺丈量男子的腰身。
那男子微微转过身,我却悄悄在心里呼了口气。
没见过如此妖媚的男子,深褐色的瞳仁,像是一块上好的琥珀,晶莹剔透,却又深静如谭,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如刀刻般分明的五官,却在那薄薄的唇角一挑,顿时化为了绕指轻柔,说不出的邪气。
“公子好俊俏!”那男子深深看我一眼,噙着抹笑道。
“彼此彼此!”我一拱手,转身,走人。
越美的花越有毒,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