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楠家的方皓天天哭闹着要妈妈,不吃不睡,人也瘦了,黄灏看着心疼,却又无计可施。
黄灏严肃地向亦帆提出:“亦帆,你回怡然老家打听一下,她是否回去过,或许能找到她。”
“怡然不会回老家的,正如欣悦所言,她身上没有足够的车钱。再说她老家无亲无戚的,她回去干吗?”
“那她去哪里了?你给我找回来。”
“你心疼你自己去找啊!反正她心里唯有你没有我,我才懒得忙乎呢。”
黄灏强忍住火气提议:“我们一边张贴寻人启示,一边到电视台播放寻人启示。怡然喜欢看东洲时报,我们在时报上刊登寻人启示,钱全部由我出,电视台、报社由我联系,你们看是否可行?”
欣悦说:“只有这样办了,关键是怡然成心离开,即使看到、听到也会置若罔闻的。只因我们束手无策,只得出此下策了。”
刊登播放了一个月,也未见怡然的影子。姐夫外出旅游了,姐姐带着二个男孩子很累。方皓这段时间由于吃不下,睡不好,身体很差,经常感冒。住在姐姐家不习惯,二个孩子天天争吵打架,方皓常被黄楠的儿子抓伤。方皓天天哭着要妈妈、要黄灏叔叔。亦帆不问不闻,黄灏无可奈何,只好开车把他接到自己家中,在卧室增铺了一张床,晚上与黄灏一起睡觉,白天上班带到机关幼儿园读小班。
方皓刚进幼儿园不习惯,一直哭闹不停,还要陪着他上幼儿园,搞得黄灏晕头转向,每天苦脸深沉。心想怡然连不到二岁的亲生儿子都不要,真是太过分了。黄灏心里爱恨交织,满腹苦楚无人倾诉。欲寄心事无处寄,皱着眉头常叹气。
方皓整整哭了一个星期,总算安静了点,与小朋友嬉戏游玩在一块儿还算融洽,黄灏稍稍松了一口气。放学后,看到别人都是由妈妈或爸爸来接回家,而他却由叔叔接送并住在他家,总是撅着嘴闷闷不乐。
“叔叔,我的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啦?”
黄灏找不到恰当的答案,沉默不语。
吃晚饭时,毛煊炫说:“黄灏,亦帆已放弃寻找怡然,昨天已领了离婚证,你知道吗?最近怡然的好朋友欣悦与他走得很近,江娴妤醋兴大发,今天在公司办公室与亦帆吵得很厉害。听说亦帆离婚后准备与欣悦结婚,联手办一个房地产公司,不在我公司干了。亦帆工作能力很强,人也长得仪表堂堂的,公司里追他的姑娘岂至二、三个啊?”
“妈妈,这是真的么?”
“娴妤亲口告诉我的,亦帆连离婚证都给她看了。欣悦在大学时就一直暗恋着亦帆,只因亦帆爱的人是怡然,便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没露出来,但一直未找对象。如今怡然失踪了,婚也离啦,她见亦帆身边不乏追求者,便亟不可待地向他表白多年来对他的满腔爱慕之情。听说亦帆暂时还没答应娶她,不知是何原因。”
黄灏猛听血冲头顶,七窍生烟,放下筷子拍案而起,激愤地怒骂道:“这个畜生,人还没找到,他还有心思谈恋爱开公司,真是个没肝没肺的混帐王八蛋,连儿子都不问不闻。”
“我还听娴妤说,公司的人都在议论这孩子是你的,与你挺投缘的,相貌也挺像,仿佛是父子。说方皓对亦帆很少说笑,一见你就欢蹦乱跳的,欣喜若狂。今晚晓雅不在,我想问一下,你们结婚半年了,她有喜了吗?”
“晓不得,她经常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自己无生育能力,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也好长时间没同房啦,我也懒得问她,你自己去问吧。”
黄灏匆匆吃了点晚饭,抱着方皓上楼洗澡,待方皓睡着后,一个人靠在床头想心事。至今没有找到怡然的下落,黄灏心里一直告诫自己怡然去旅游了,总有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娓娓地述说着风景区的优美景致,一路小吃,风土人情等等。梦想着她与自己一同上下班;梦想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和儿子一起,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讲格林童话故事;梦想着她与自己一起教儿子背唐诗宋词;梦想着自己牵着她的手兴高采烈地步入教堂完婚;梦想着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甜甜地睡觉;梦想着一家人躺在竹椅上,在天井里纳凉,聆听夏虫低鸣,蝉鸣酷暑,蛙声聒耳;梦想着执紧怡然的手,在东洲市大剧院里看儿子“六一”儿童节表演小提琴独奏;梦想着自己在书房里伴随轻快的乐曲,搂着怡然纤细的腰身翩翩起舞……
正在梦想着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姐夫冷寒星打来的。“黄灏,我回来了,给你带来一个令你精神振奋的好消息。这次我与几个同事登上上天梯的大灵山,偶然发现那里有一个尼姑庵,尼姑进出不多,做早课仅二十个左右。其中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的衣服,背后好像是怡然,正面一晃而过。由于仅仅见过一面,不敢确认是否真的是怡然,能不能去证实一下。我问师太,她没有告诉我,只说那个尼姑庵叫上天梯尼姑庵。登上尼姑庵约需三个小时左右。大灵山风景秀丽,山上处处浓荫覆盖,古木参天耸立,奇花异草,奇山异水,奇洞奇峰,层峦叠嶂,风景幽邃,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令人陶醉。在这样的地方修行,真是一种享受。你若去,我陪你再游览一次,好不好?”
“好好,真是天大的喜讯,明天是周六,我来开车,你陪我一起去。”
“几点出发?”
“我先告知亦帆,看他是否愿意前往?”
黄灏立刻给亦帆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欣悦。
“欣悦,我是黄灏,麻烦你叫亦帆听电话。”
“他在洗澡,告诉我一样的。”
“你们同居啦?”
“别胡说,暂时还没有的事,是否有怡然的消息了?”
“你希望找到,还是找不到啊?”
“我当然希望找到喔,你竟然这样问,他们已经离婚了,我若真的与他谈恋爱,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这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黄灏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双眉倒竖。方皓瞪着大眼睛疑惑地盯着他,他只好压住怒气,抱起方皓去洗澡。
亦帆打电话问:“黄灏,你刚才打电话有事吗?”
“离市区最远的大灵山风景区,有一座叫上天梯的尼姑庵,怡然可能在那里,我们不妨跑一趟,行不行?”
“行,什么时候去?”
“明天早上五时出发,到我家坐我的车去,就这么定了。”
“好,一言为定。”
打完电话,欣悦在旁听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她以为亦帆已将怡然忘了,没想到亦帆得此消息,兴奋得额头发光,惊喜得跳了起来,心花怒放地欢叫道:“怡然找到了,怡然找到喽,欣悦你去不去啊?”
欣悦忧郁地抬了一下眼皮,想了一会儿说:“我明天有事,你自己去吧,我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欣悦回去了,亦帆耐不住,打的直达黄灏家。
儿子见到爸爸,叫也不叫,还躲到黄灏的身后不肯出来。
“方皓,我是你爸爸啊!你怎么不叫我呀?”方皓听了反而逃到楼上去了。
“亦帆,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回去早点休息,明早五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