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灏顾不了那么多,和衣上床,拥着怡然,哄她入眠。可是怡然辗转反侧睡不着。
“怡然,你在想什么呀?好好睡觉吧!”
“你为什么逃避我,不只是忙的原因吧,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没有,各自有家庭,见面太多,对双方都不利,请你理解我前段时间的反常,行么?”
“你不想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吗?”
“怡然,我求求你别问了,天快亮了,抓紧时间睡觉吧!”
“我不问了,你也睡吧,过了今晚,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呢?”
“快了,五月底我调到团市委任团书记,你八月份到妇联上班,同一层楼,我们天天可以见面的。”
“不一定哦,或许今晚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的相拥呢?”
“怎么,又想自杀噢?别玩命啦。生命太短促了,不要再为小事烦恼,不要提前结束生命。无论我身在何处,我的心永远属于你,别再怀疑我对你的爱。我黄灏此生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你—肖怡然,谁也无法替代。”
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搂住怡然,彼此听得见砰砰的心跳。黄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哼着《绿岛小夜曲》陪她入眠。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多,二个人真能睡,欣悦买好早点放着,黄灏要赶上班,没吃饭便匆匆忙忙回去了。
“怡然,今天心情好些了吗?看得出来,黄灏心里唯有你,被人深深地爱着是多么的幸福啊!你回家好好带儿子,什么都别想了,八月份轻装上阵,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
怡然抿着嘴,向欣悦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匆匆告辞。
怡然回到家里,随即去娴妤那里接儿子,二个人都不在,又去亦帆办公室找,他也不在,三个人去哪里了呢?
噢,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三个人会不会上街买东西或去公园玩了?正想着,门外的笑声破门而入。方皓抱着玩具蹦蹦跳跳地进来,见怡然站在桌前,欣喜地喊着:“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妈妈你送我什么礼物啊?”
“哦,妈妈忘了,下午带你去买,好吗?”
“好的,我要打电话给黄灏叔叔,他每年儿童节都送我好多好多东西,今年怎么还没送来呀?”
“他昨夜和你妈妈幽会,忘记了。”
“你在儿子面前胡说什么呀?我昨夜在欣悦那里聊迟了,便借宿了一夜。谁像你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娴妤听了悻悻而去,亦帆重重地摔门尾随而出,怡然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儿子见状放下手中的玩具说:“妈妈,爸爸昨夜又跟江阿姨在一起,爸爸好像喜欢她。我听爸爸对阿姨说要娶她做老婆。”
“真的吗?爸爸对江阿姨亲口说的吗?你亲耳听见的吗?”
“我晓不得,我瞎猜的。”
儿子见母亲追问不舍,吓得改口了。
中午,亦帆一边吃饭,一边指桑骂槐,“做婊子还想立牌坊,真是恬不知耻。”
“你骂谁啊?昨夜你又和她搞在一块儿,你以为我晓不得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离了算啦。”
“想离婚,没门,拖死你,散不了,聚不了,让你活着比死还难受。”
正吵得厉害,黄灏给方皓送礼物来了。
亦帆怒吼道:“你送了那么多礼物,是否要回礼哎?我把老婆回给你,要不要?”
“你冲我吼什么,她是人不是商品,你想离婚怡然不会拖着你的。”
“你想纳她为妾,还是包养情人?你有何资格劝我离婚。”
“想娶她为妻,怎么样?愿不愿马上离婚?得到了却不知珍惜,自己品行不端还诬蔑怡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禽兽都不如,还做怡然的丈夫,不配。”
“哎,你最配,有能耐马上去把晓雅离掉,来当这个丈夫。”
“真是不可理喻,懒得跟你费口舌。”
说完,深情地瞥了怡然一眼,转身疾步下楼。
怡然的心彻底凉透了,“哀,莫大于心死;悲,莫悲于无常”。唯一的出路就是遁入空门,潜心修行。
第二天,怡然干完了所有的家务事,把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中午给自己和儿子洗了澡,午睡后把儿子送到欣悦那里去,回来写了一张字条。
亦帆:
我走啦,永远不再回来,离婚协议书和离婚申请书我已写好,并签好名字按上指印,身份证复印件和二寸单人照,也一起放着,你可以去民政局领取离婚证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你和儿子,这条项链给儿子留作纪念。我有一个唯一的恳求,祈望你能成全,不论你娶那一类女人为妻,都要善待儿子,好好抚育培养他成为有用之才,别来找我,也不要告诉黄灏,一切与他无关。如果你有理智,就别埋怨任何人。
儿子在欣悦家。
保重!
肖怡然
1994年6月2日
随后,怡然提起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儿子在这里,她不想离开这座城市,但也不愿在市内出家,不知道边缘深山是否有尼姑庵。只好先去市内曾经与黄灏去过的天竺白云庵打探。
怡然到达白云庵,找到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师太,便直言不讳地说:“师太,我要出家,最好离市内远点,能帮我找找吗?”
师太说:“离市内最远的一个尼姑庵叫上天梯尼姑庵,海拔1500多米高,仿佛是原始森林一般。那里只有二十个尼姑,都很年轻,师太是这里过去的,原是我的徒弟,我写一张条子给你,你到那里将字条给师太看,她就知道怎么收留你了。山高路远,你一个姑娘家上路有危险,晚上在此投宿一夜,明天我派二个师妹陪你上山,可以吗?阿弥陀佛!”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谢谢师太。”怡然说完,连忙跪地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