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来到市中心公园,坐在湖边,看着人们成双成对是那么的幸福快乐。周末是属于情人的,想当初黄灏也经常带她来这里放飞心情,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怡然靠在石椅上,微闭着眼睛打瞌睡,耳旁有清脆的鸟叫,鼻中有馥郁芬芳,水中有自由自在的鱼儿跃浪声,想想一个人真好,为什么要结婚呢?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呢?正在苦思冥想,仿佛有人喊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见是黄楠一家人在散步,怡然从未见过她的丈夫。
黄楠介绍道:“这位是我丈夫,名叫冷寒星,在市环保局工作,这是我儿子,今年三岁,很顽皮的,周末你怎么一个人在公园啊?”
“我心里烦,一个人出来走走。”
怡然站起来欲离开,黄楠也没说什么。冷寒星问:“这位就是你经常向我提及的,你弟弟的初恋情人。”
“是的,她叫肖怡然。”
“我看她有心事,仿佛不是一般的心事,出了什么事哎,最近你娘家没去过,不知道吧?”
“各自有家庭,能有什么事啊?她自从与我弟弟分手后,就是这副模样,难得有笑容,多愁善感的,像个林黛玉。”
“失去爱情的女人,就像断了翅膀的鸟儿啊!”冷寒星有感而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听口气你挺同情她的,会不会一见生情啊?”
“我同情她没用的,只有你弟弟同情她才行。你没看到她那双绝望的眼神吗?你回娘家一趟,提醒你弟弟多留意,以防万一。”
“你爱管闲事,要说你自己说去,我才懒得管那些陈年往事。”说完气蹦蹦地独自走了,儿子紧随身后喊妈妈,寒星琢磨女人真是醋坛子一个。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怡然才离开公园,去附近快餐店吃饭。还有半个小时,她徒步到达愉悦咖啡馆,刚好二点钟。
晓雅已站在门口等她,将怡然带进一个二人包厢,显得很神秘的样子。脸色阴沉,戴着墨镜,拿着黑色手包,穿一身黑色套装,脚穿黑色凉鞋,浑身都是黑色,怡然感觉有点恐惧,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肖怡然,我问什么你如实回答什么,好不好?”
“看情况,你问吧。”
“你的处女之身是否给了黄灏?你的儿子是否与黄灏所生?”
“我的第一次给了丈夫,儿子是亦帆的。”
“好的,我再问你,结婚以后,你与黄灏是朋友关系还是情人关系?你能否此生永不见他?”
“当然是朋友关系,此生我不再主动去见他,但偶然遇上,没办法。人生何处不相逢,冤家路窄,若遇上,请你高抬贵手。”
“我恳请你全家离开这座城市,只要肯离开,你提出任何合理的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你。”
“为什么要我全家离开这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妨碍你什么啦?你爸是东洲市的父母官,你做女儿的平白无辜要赶我走嘛?八月份我还要去市妇联上班唉。”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过段时间黄灏要调到团市委任团书记,团委妇联同一层楼,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怕你们死灰复燃,对我构成威胁。这几天,我五心不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你知道吗?虽然你们已几个月没见面,没说话,但我知道黄灏心里只有你,谁也无法替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包括他父母。他对我说过,愿意为你生为你死。每当我看见他站在窗前,向你家住的方向远眺,我就知道他在想你了,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这也难怪,初恋是难以忘记的,我也不敢奢望他忘掉你,只求他能分给我一点点爱。为了各自的家庭,你们离开这座城市,我给你一家十万元迁家费,怎么样?”
“我知道你家有钱,区区十万元对你家来说就像一千元。但是你别忘了,不是什么都能用钱买得到的。不过你别担心,也许几天之后,我就会在这个城市消失。黄灏也会随时间的推移慢慢将我遗忘。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按正常的轨道运行就是了。亦帆父子依旧住在这座城市,而我向你保证十天以内消失。”
“你此话我听得一头雾水,你不会轻生吧?这样做太危险了,更令我感到惊秫。如果因我这句话而导致你自杀,那就当我没说吧,大家都是女人,我心里也很苦喔,我好想鼓起勇气向他坦白,可每次话到嘴边都咽回去了。”
“什么事呀?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他气量蛮大的,你说了没关系的。”
“我对你说,你要保密。黄灏有很严重的处女情结。自从新婚之夜发现我是非处女身,每天晚上睡觉前总要重复那句‘哎呀!我生不逢时,捡了一只破鞋’。平时还经常奚落挖苦我,睡梦中都在唤你的名字,从没叫过我,平时很少听到他喊我名字,都是你你或是姓张的什么什么事。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忍气吞声地生活着,幸好他从不在父母面前露出破绽,都佯装夫妻挺恩爱的模样。”
“那你的第一次是与谁度过的?愿告诉我吗?”
“怎么说唉?官场那是非之地,实不相瞒,我是被骗失身的。往事不堪回首,那是1990年的一个夏天,我在大学念书,暑假我全家人外出避暑,当时我爸爸是农业局的局长,想当副市长,竞争相当激烈,官场行贿受贿的事司空见惯,我爸给上级高官送东西,不论送什么都被退回来,别人送什么收什么,为什么我爸送的都不要呐?有一次,东洲市市委书记对我爸直说‘你工作能力很强,上级也想提拔你,只不过还要费些周折,你家有位漂亮的千金,不妨公关一下’。我爸听了暗语后,心中恍然大悟。有人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父亲打起我的注意来了。那个夏天避暑,上级的这位书记也在,那个晚上十个人围在一起吃饭,菜特丰盛,真的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山珍海味胃中垫’。我喝醉了,不知是谁送我回房的。待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睡在那个书记怀里,身旁放着一沓鲜红的纸巾,我的处女之身就这样被糟蹋了。那位书记见我泣不成声,泪如雨下,便安慰道‘你给了我最圣洁的一夜,我不会辜负你爸爸的’。后来我爸就击败了一个个竞争对手,如愿以偿。我这个女儿身换取了他副市长的乌纱帽,他丝毫不感到愧疚。我妈妈不知内幕,我羞于启齿。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车上碰到一位知道真相的乡下中年妇女,她告诉我说我现在的父母不会生育,我的亲生父母刚生下我,就托这位妇女把我抱到现在父母的家门外,看到我被抱进房好长时间了,中年妇女才放心离开。怪不得人家说我长得不像父母;怪不得我没有兄弟姐妹;怪不得我稀里糊涂的做了养父升迁的垫脚石。怡然,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从未向别人提起此秘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哟!从黄灏那里得知,你的人品很好,信任你,下午才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守口如瓶的。”
“怡然,你所说的十天以内消失,什么意思哦?”
“噢,没什么,总之,我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生活。黄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你好好把握,真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有爱藏在心底,而不愿诉之于口的,喜欢用行动表达爱。”
“我懂了,谢谢你指点迷津。今天我们难得心平气和地聚在一起聊,我还有秘密要告诉你,也请你保密。”
“还有什么事比刚才的更严重啊?”
“我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婚前体检,医生偷偷告诉我,说我无生育能力,你是第三个知道此秘密的人。黄灏是位独生子,我告诉他真相,怕他会离开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每天寝食难安。”
“这事迟早会知道的,是否现在告诉他真相,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绝对会保密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好,怡然,我回单位还有事,咱们若有机会以后再聊。”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愉悦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