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在市医院门口碰到也来看病的黄灏。亦帆吹鼻子瞪眼睛,怒视着他,恨不得一巴掌置他于死地。
黄灏被弄得莫名其妙,心想他因何变得像要吃人似的?微笑着上前问:“亦帆,你带儿子来看病,怎么不见怡然一起来呀?”
“你想见她是吗?很方便,她就在……”亦帆意识到说漏嘴了,马上打住。
方皓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灏看,这时,欣悦拎着保温瓶出来买早点,看见他们都站在门口,倍觉惊奇,顺口问道:“你们约好来看……”瞥见亦帆向她使眼色,急忙捂住嘴。
欣悦拉着方皓的手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方皓用手指指喉咙,张大嘴巴说话,却没声音。
黄灏忍不住问:“亦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神秘兮兮的。怡然在哪里?方皓为何不能说话?”
方皓紧盯着黄灏的眼睛,伸手指指楼上,黄灏不知其意。亦帆急忙抱起儿子上楼看病。黄灏回头见欣悦走了,马上追出来问她。
“欣悦,你为何在医院,怡然病了么?刚才方皓用手指楼上,是不是怡然住院了。”
欣悦欲言又止,拔腿就逃。黄灏拉住她不放。“你自己去问亦帆,我不知道。”
欣悦走了,黄灏灵机一动,去住院部查名单,没查到怡然的名字。原来亦帆用怡然的小名阿倩登记住院的。亦帆偶然从日记上发现乳名的,怡然、黄灏均不知道此事。黄灏没查到怡然的名字,开了肠胃药急忙回市府开会。
方皓因哭得时间太长,声带受到严重影响而嘶哑,医生开了一个星期的药。欣悦买了早点回来找亦帆,问了方皓的病情后,三人都去看望怡然。
怡然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愁眉深锁。见儿子进来,微微启了一下嘴唇,没喊出来。她见儿子吃力地张开嘴巴喊妈妈,却无声音,焦急地问:“欣悦,我儿子怎么啦?”
“还不是为你哭哑了声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啊?你准备杀几次才肯罢休喔。”
怡然痛心疾首,紧紧地搂住儿子的肩头,泪流满面地哽噎道:“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太累了,想去外公外婆那里好好休息。”说完母子抱头痛哭。
“医生说孩子不能再哭了,声带已严重受损,再这样哭下去,真的要变成哑巴啦。”
为了儿子,怡然强忍住悲痛,抹去眼泪,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粉嫩的小手,用衣袖拭去儿子的眼泪。
一个星期过去了,亦帆带着儿子接怡然回家。儿子兴奋地喊着:“妈妈回家喽,妈妈回家喽。”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怡然不好再拒绝。机灵的儿子把妈妈的手拉去交给爸爸。
“为了我,以后你们不许吵架,爸爸每天要陪妈妈,不要让她自杀,不要老是跟江阿姨在一起,我不喜欢抢我爸爸的女人。”
这么小的儿子,竟然说出如此理性的大人话,这是亦帆未曾想到的。他抱起儿子点了点头,扶着怡然下楼。
怡然刚到家,便接到欣悦的电话,“怡然,对不起!我今天特别忙,没法抽身去接你,请你原谅。麻烦你将电话交给亦帆。”
“亦帆,我是欣悦,请你好好善待怡然,别再发生第三次自杀啦!你不需要她,方皓需要母爱。如果你想一家安宁,我建议你把女秘书换成男秘书,这样,怡然的心情也许会好受些,除非你不想让这个家再维持下去。”
“我有数了,你放心,下个星期再作安排吧。”
方皓想接电话没接上,拿着话筒问:“爸爸,是不是黄灏叔叔啊?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妈妈?”
亦帆不耐烦地伸手把话筒放回去,吼了儿子一声:“不是他,是欣悦阿姨,你为什么要提你妈妈的仇人,如果你不想让你妈妈伤心,从今往后别再提黄灏叔叔,知道吗?”
方皓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亦帆,仿佛在思考什么,从前这么要好的叔叔,怎么会变成妈妈的仇人呢?他听不懂爸爸的话,只好去问妈妈。
“妈妈,为什么黄灏叔叔成了你的仇人呢?我想见他,要他带我去玩。”
怡然摸着儿子的头说:“你现在还小,听不懂,长大了,如果妈妈还活着,再告诉你,好吗?”
“好是好,可惜我长不大,黄灏叔叔也不来看我了。”
“每个人都会长大的,到那时黄灏叔叔就会来陪你玩了。”
这时,亦帆来叫吃饭了,儿子闹着说:“爸爸,我不想吃面条,我要吃水饺。”
“中午那有时间做水饺啊?别噜苏,快去吃,不吃饿死不管。”
“不吃就不吃,妈妈回家了,我还怕你吗?”
亦帆满脸怒气,上前欲打儿子,怡然转身护着儿子。他的巴掌落在怡然的头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怡然昏倒在地上。儿子哭着喊妈妈,亦帆急忙把她抱到床上,给她宽衣按摩。半个小时后,怡然醒过来了。她很惊讶,打一个小孩子,出手竟那么重,把孩子交给他,能放心吗?方皓爬上床,躺在妈妈里边不敢出来,什么也不吃。亦帆无奈,吃完面条出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亦帆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回来了,“方皓,快下床吃水饺。”
方皓看着怒气冲冲的爸爸,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睁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憋着嘴巴狠狠地瞪着他。待亦帆刚出去,马上下床用手抓起来便吃,随后打开电视浏览节目。
怡然看到新闻,才知道今天是5月15日,东洲市的人代会上午闭幕,张韬顺利当选为东洲市的市长,黄灏在会场中忙着收集东西。
这时,儿子兴奋得跳起来欢叫道,“妈妈,妈妈快看,是黄灏叔叔在电视上走来走去,叔叔真帅,我长大以后也会像叔叔那么帅吗?”
小小年纪,就知道帅不帅,怡然苦笑了一下。终于看见心上人了,他瘦了好多,至少掉了十斤肉,看上去特别瘦,特别高。原本恨他的,现在却恨不起来了。倒为他担心起来,是否病了,怎么才一个半月就瘦了那么多,怡然只觉得内心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