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也许是因为对战争突来的惊恐,原本肃静的夜晚,更显得沉寂,悄无人烟。打更人不厌其烦的沿街敲鼓声,一路留下单调但特别清晰的声响。
“王爷,二更了!”萧大与萧卓群立于距离城门二十米处。
“嗯。”萧卓群眯眼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冲着城头守夜的卫士微一扬手,示意他们做好准备。
吩咐下达才不过一分钟,远处就有激烈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开城门——”
城门一开,数万大军席卷着尘土,奔赴而来,为首的正是司徒洛。
“末将见过王爷!”司徒洛上前招呼着行礼,只是躬身,并未下跪。
“大将军,辛苦了!”萧卓群迎上前去,一脸的笑意。心口却莫名得掠过一丝疑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全仰仗王爷信任,末将哪敢言辛苦二字啊!”司徒洛谦虚礼让,不敢邀功。
“哈哈哈,好好好!本王跟大将军是自己人,客套寒碜的调调就省了。本王保证,一旦成就了大事,大将军绝对是一等功臣!来,时间紧迫,本王就直奔主题了,今夜我们这样——”萧卓群附在他耳边开始仔细规划起来……
三更时分,宰府——
“开门开门!快开门!”大队的卫士,全副武装,一派凛然的态势,在宰府门前耀武扬威,颐指气使。
“哈……欠,什么……什么人啊?”宰府守门的管家一脸的睡眼惺忪模样,隐隐有种被吵醒的不悦感。待看清来人后,不自禁得正了正身,睡意全消。
“不知总管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管家看了看门下的众卫士一眼,内卫是王帝亲率的特殊军队,可怠慢不得。“总管稍候,小的马上去唤醒老爷……”
“不用了!”被唤作内卫总管的男子微一扬手,阻止道,“通知宰相苏大人,明日卯时三刻准时上朝,如有延误,以亵渎罪论处!”
“是是是,小的一定转告老爷,小的一定……”
没等他把话说完,大队卫士就大步离开。
“大人好走!”奇怪,王上不是已经驾崩了吗?怎么还要上朝?
“开门开门!礼部尚书王大人可在?”
“快开门——通知工部尚书赵大人,明日卯时三刻正常上朝!”
“开门!吏部尚书王大人……”
“刑部尚书……”
……恭亲王府——
“王管家,你家王爷可在府中,本王有要事和他商量?”萧广如面色稍显红润热络,大概是由于着急赶路所致。
“回禀王爷,我家老爷不在府中。”管家老实回说。
“什么?”萧广如不可置信得盯视着管家。“他去哪里了?”
“回禀王爷,老爷他进宫去了。”
“啊?”萧广如又是一阵惊叹,心中隐隐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急切得问道。
“老爷在寅时时分就进宫了,此刻距离老爷出门已经有一个半时辰了。”
“什么?不好!”萧广如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阵哀叹,“这个莽撞不加思考的草莽之徒!哎~要出大事了!”
萧广如沉重得叹了口气,立马奔赴宫廷,一刻也不敢耽歇。
但愿是他多虑了,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翌日乾坤殿——
“恭亲王,你这是做什么?”
苏鸣声刚进得殿来,但见恭亲王萧卓群头戴龙冠,身披龙袍,赫然坐于龙椅之上,大惊失色不说,胸口猛一阵愤然岔岔。连带着,口气中满是质问的不悦语气。
“做什么?你不是有眼睛吗?莫非老眼昏花,看不清眼前的事实?”萧卓群冷哼一声,悠闲得转换了一个姿势。
“你……”气愤之余,目光突然转移至萧卓群身旁赫然站立的司徒洛身上,更是惊思不止。
“司徒将军,你不在边关保护龙体安康,怎么这会儿却在大殿之上?”
“为什么?哈哈哈~”司徒洛大笑一声,“苏大人,聪明如你,不会想不到此时此景,是何缘由吧!”他疏而面向殿下文武官员,大声宣召:“堂下百官听着,王帝驾崩,举国倍感哀悼,举家伤悲。末将也深感不安,玩忽懈怠之罪,难辞其咎。但是,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边关告急,国事懈怠,天盛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感叹吾王年纪轻轻,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就皈依阴府。实乃天朝之不幸,百姓之不幸也!但是,”司徒洛顿了顿,“但是,我们不能因为王上的归去而对企图凯觑我朝城池边疆的蛮夷俯首是从,马首是瞻,我们应而当机立断,在萧势王族中推选出一个德才兼备的主,暂居摄政之职,待退敌惩乱,内外平复之时,拥戴其为天盛之君!”
他迟疑了一会,继续道:“恭亲王品性醇厚,智谋过人。又礼贤下士,宽待众僚,在百姓心中也一直深受爱戴推崇。我,司徒洛,力荐其作我们的摄政王,统领百官,驱逐外敌,内惩脏乱!”
“大胆!”司徒洛义愤填膺,大声呵斥:“什么力荐推举!什么礼贤下士!都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篡谋之由!想王上驾崩不过一夜,尸骨未寒,你们这帮大逆不道之臣,竟然做出如此谋朝篡位忤逆之事,难道你们就不怕群起而共诛之吗?”
“不错!”吏部尚书王宏也是一脸的愤怒之色,“可怜吾王膝下无子,你们不帮着辅佐朝政,平息内乱也就罢了,怎可逆行造反之事?”
“恭亲王,还不快从龙椅上下来!”苏鸣声再次喝令。
但见萧卓群仍然正襟危坐,一点也不为所动,苏鸣声不得不吆喝。
“来呀,给我拿下这群忤逆之臣!”
没有人动!
“你们?”苏鸣声看着满堂畏首畏尾,不为所动的百官,又看了看仍然临危站立,纹丝不动的卫士,怔怔发愣,说不出话来。
“想诛本王?好好好,本王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捆绑本王啊!”萧卓群从龙椅上起身,一点也不在乎苏鸣声的雷鸣电闪。
“来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下!”苏鸣声又命令了一声。
可是,结果仍然一样,没有人动作。
“哈哈哈~”萧卓群发出放肆的爆笑,“苏鸣声啊苏鸣声,枉你读那么多圣贤书,位居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笑却连何谓识时务都不懂!”
他突然露出阴狠的眸光,朝着两边的侍卫命令道,“来呀,把苏鸣声给朕拿下!
“是。”卫士上前,三下五除二便擒住苏鸣声。刀架颈上,膝盖关节处猛力一顶。“跪下!”
苏鸣声突觉双肩一阵冰凉,两股顿感疼痛之苦。“你们这些逆杖!”
“你……你们要干什么?”看到苏鸣声被擒,王宏颤抖着双手直指萧卓群。
“嗯?”萧卓群眼神一个闪动,卫士们接收其意,上前将王宏负手擒捕。
“你们……你们……”王宏气得说不话来。
“还有人想要反抗吗?”萧卓群对着朝下众人,施以威恐。
“萧卓群,你谋反篡位,大逆不道,不会有好下场的!老臣不服!”苏鸣声一身傲骨,硬是跟萧卓群卯上了。
“老家伙,你太吵了!”萧卓群故作陶耳状,司徒洛了然得上前。
“苏丞相,您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拿您老开刀了!休怪末将心狠!”说完,抡起钢刀就要砍落——
苏鸣声傲然挺胸,一副凛然就义的大无畏模样。
“你们不能杀丞相啊!”堂下百官意欲劝阻,围站在周围的卫士立马逼近了过来。
“啊?”众人立马抖瑟成一团,不敢作声,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钢刀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钢刀距离他的脖颈仅几公分时,一把小小的匕首硬是挡下了钢刀那夺命的一击。
“谁?”司徒洛大喝。
“什么人?”萧卓群也一脸的警戒。
众人凝神屏息了几分钟,未见来人出现。
“什么人藏头露尾?有种就出来!”不知为何,听着这声音,萧卓群心底直冒冷汗,有种不寒而栗的抖颤感。
“是我!”
话音刚落,萧卓群面前突现一把凌厉的利剑,直朝着他的门面逼近。
“啊?”萧卓群连连后退,满脸的惊恐。原本红润的面孔,因着突来的恐惧,而呈现骇人的惨白。“来人,护驾,护驾——”
“呯——”得一声,剑被挡下。
随着黑衣人的落定,众人面前显现一把带齿的圆月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