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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帝国的东进(2)

自1989年以来,凭借艰苦卓绝的努力,日本国家电视台NHK以及5家主要地方电视台好容易站住了脚。但是,新的数字电视技术的兴起则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日本的第一家数字传播电视台完美电视台1996年秋天开始服务,提供船运、国外和商业新闻、音乐电视、韩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的外语节目。这一联手实际上是将了各民间电视台一军。因此,对默多克等加入自己的事业朝日电视台表示“欢迎”,并希望默多克和软件银行公司的参与能促进朝日电视台在传播技术上的进步。

许多分析家预测,日本的四家新的数字广播公司在这场战争后将只有一家或两家生存。当然,这并不代表默多克就十拿九稳,毕竟他面对的压力是多方面的。更为重要的是,他必须能够生产日本的节目,又必须增加来自他的全球媒体帝国中其他公司的节目进口。

相比较而言,联手对于孙正义来说是最大的利好,因为他与默多克的联盟使他的势力得到了扩展,超越计算机相关业务进入多媒体和娱乐界,尝试在新的领域发挥才能,把软件银行公司发展成为日本数字信息工业的基础。可以说,日本是默多克在亚洲的起点,而他的下一步则是在印度寻找机会。

印度的“私生子”事件

不要小看印度,近年来印度富豪纷纷走向世界,而印度的产业也迅猛发展。和中国一样,印度的媒体也已形成规模,不过这个产业并不健全,只能说是刚刚起步。印度这个实施自由经济主义的国家,与其他行业相比,新型的媒体行业受到了过多的限制,不但所有的电视广播公司都属于政府,而且对外来资金进入这一市场有着严格的规定。这就给外界形成一个认识,印度的媒体是一个天生就被保护的产业,也许这种种限制会令常人望而却步。但是,默多克看到了印度付费电视正在以比中国还快的速度蓬勃发展,无疑这将带来广阔的前景和可观的收益。于是,默多克的扩张之战在印度打响。

在进入香港的同一年,默多克来到印度。在印度这个中产阶级占总人口三分之一的国家,默多克以快打快,迅速支起了自己的企业构架。

仅仅一年时间,他的电视覆盖面已经达到了1000万户,占全印度的三分之一。起初,他以最快的速度买下了今日亚洲有限公司14.9的股份,随后便快马加鞭地进行运作,后纳入星空卫视。本来这一切都快速有效地进行着,可是没多久问题就来了。

《妮克今夜》是在香港制作的一个形式活泼的谈话类节目,以经常谈论孟买的电影工业为特色,本来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问题就出在一个在印度很受人讨厌的同性恋男演员卡维德身上。在1995年5月4日的一期节目中,女主持人妮克似乎是为了活跃气氛,抑或是为了创下不俗的收视,于是煽动一个名叫卡维德的嘉宾,在节目中称“甘地是一个商人的私生子”。尽管这是一个他在早几年就说过的观点,但女主持人看笑话般的态度和空洞无聊的节目本质,仍然激怒了甘地后人。要知道甘地在印度被称为“圣雄”,为印度人民的自由民主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因而在人们心目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因而响应甘地后人抗议的民众数量十分可观。就连国会中也掀起了巨大的抗议热潮,对节目主持妮克和星空卫星电视进行了指责,随即印度政府对星空卫视进行了各种限制。虽然星空后来停掉了这期节目,并向印度人民道歉,但那期节目的制作者妮克和卡维德还是被警方通缉,最后被迫离开印度。此后,事态不仅没有得到控制,还不断升级,印度政府甚至还颁发了对默多克的逮捕令。

默多克知道,要想在印度继续做电视产业,那么就要接受这个处罚。他深知此时最要紧的不是反抗,不是辩解,而是让事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平复下来。由于印度逮捕令的存在,使得默多克几年都没有到印度去。到1998年,印度的一位官员仍然试图逮捕默多克,默多克被指控犯有传播淫秽电影罪,理由是在新德里播放《魔谴之舞》、《肢解致死》等影片,而这些电影在亚洲其他国家上映时,不但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还取得了圆满成功。很显然,部分人对于这位外国媒体大亨还心存敌意。

直到1999年9月,印度的外交部长告知当地法院,因为两国的引渡条例中不包括淫秽罪名,他们都无法对默多克进行审讯。

无疑这是一个好的转机,消息一经传出,默多克兴奋不已。几个月后,他便重新踏上了印度的土地。在庆祝星空卫视一个在印度很受欢迎的电视秀节目开播7周年的宴会上,默多克一直跟印度前总理瓦杰帕伊坐在一起。这似乎证明,默多克已经获得了印度官方的认可。在会上,瓦杰帕伊做了讲话,他表示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跟默多克先生展示印度的美妙前景,这里的市场正快速成长,新闻集团和星空卫视在这个国家需要一个坚固的立足点。

如果说几年前的发展还差强人意,那么默多克知道,此后,他真正能放开手脚在印度大干一场了。

星空卫视决定开办一个完全是印度语播出的电视频道,并审慎地创办了一个北印度语版本的《谁想成为百万富翁》的节目。由于这个节目承担了为星空卫视的北印度语频道开路的重任,因此,对于星空卫视来说,结果必须是成功。为此,默多克也下了死命令。他说,我们要成为印度首屈一指的频道,要多少资金我都给。

当首席执行官战战兢兢地表示可能需要10万卢比时,默多克豪气干云地说:“我给你100万!”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正是由于资金充裕,后盾强而有力,使得星空卫视开始为这个节目努力奋战。当然,要想成功这些还不够,他们还需要点睛的一笔。

当时,工作人员发现,在孟买许多人都从一家提供特色午餐的服务公司选择自己的午餐。每天中午,这家公司要为上百万名职员提供午餐。于是,一条绝妙的点子横空出世。在星空卫视准备播放第一期节目的那天,孟买的员工像往常一样打开饭盒时发现,有一个令人惊讶的字条,上面写着:晚上回家看星空的节目KBC。

这个手段太高明了,高明到令人咂舌。正是基于星空的许多经典策划,使得它马上就成为北印度语节目收视率排名第一。而到了当年夏天,在印度电视节目排名前20名中,星空占据了15个位子。这让星空卫视成为印度最大的收费电视频道,由此不难想象这位世界级的传媒大亨默多克已然将他的电视王国在印度稳稳地扎下了根。不过,这并不能让默多克满意,因为他还有一个梦没有实现。

之梦

作为一个有着伟大梦想的野心家,默多克的愿望是把自己的事业遍布世界各地。但是,到目前为止,在中国这个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新闻集团却始终无法像在其他的国家一样发展。为了弥补这个缺憾,默多克一直在为此做出努力。1985年,他首次访华时,了解到以中国当时的发展情况还买不起他的节目。但有着长远发展眼光的他认为,中国是一个潜在的“巨大的传媒市场”。于是,他在当时就与中国方面达成了一项协议,他的20世纪福克斯公司将免费向中国中央电视台定期提供电影节目。因为两国的风俗习惯不同,而福克斯又是因为色情和暴利等元素发展起来的,为了“减少麻烦”,他甚至亲自对所提供的影片内容进行审核,要求做到“既能够让中国观众喜欢,又能够为中国领导人所接受”。

正是这些电影,使无数的中国观众接触并学会欣赏像《音乐之声》和《巴顿将军》这样的世界级经典作品。为了使自己的事业更好地在中国发展下去,默多克可谓用心良苦,他甚至还资助在欧洲举行的“古代中国奥秘展”,以帮助推动中国的职业足球和篮球联赛发展。而靠绯闻和暴力将《太阳报》做到一定规模的他,几年前,一反这种作风,却让自己的一家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父亲邓小平》一书的英文版。

除了行动上的支持,默多克还表示对中国的科学技术充满信心。

1995年1月26日,中国的“亚太二号”通讯卫星——一颗为亚卫财团支持的一家香港财团在西昌发射的卫星,刚一升空就发生爆炸。默多克的新闻公司下属的卫星电视台即是其使用者之一。尽管这样,默多克也没有就此看轻中国的卫星发射技术,依旧支持中国的卫星发射事业。在1996年2月,一枚归默多克新闻公司和美国电信公司使用的中国新型运载火箭,携带价值2.05亿美元的卫星升空再次失利。默多克的新闻公司两次都避开美国和欧洲的运载火箭,选用了中国的火箭,可以说默多克对中国充满信心。

另外,默多克曾多次表示了他对中国的好感。1996年底,中国记者李文政采访默多克时,他充满感情地谈论起华夏文明。默多克家族爱好中国的传统文化,他父亲在世之时,就收藏了很多中国古现代的陶器和瓷器。但后来由于父亲去世早,大部分收藏都卖掉了。说到这些的时候,默多克还惋惜不已。在他的办公室里,悬挂着中国书法家邵华泽送给他的字。默多克说,他也非常希望能成为一座桥梁,把中国文化、华夏文明介绍给西方,使西方了解中国,为中国赢得更多的关注和尊重,这对中国和西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同时,默多克迫切希望与中国有更多的合作,更多地发展在华业务,“有中国人参加,我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公司”。默多克将中国的市场作为他帝国霸业上的最后一环,无疑,这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但是,默多克在中国的事业却屡屡受挫。

1985年,默多克以旅游者的身份来华访问,促成了新闻集团与中国的第一次合作。但是,此后默多克在中国的媒体市场上似乎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1996年,为了打人中国内地市场,默多克的新闻集团与今日亚洲有限公司联手开办凤凰卫视,但最终却没有达到预期目的。2006年6月,新闻集团向中国移动售出凤凰卫视19.9%的股权,新闻集团作为凤凰卫视第二大股东的地位被中国移动取而代之。

2004年11月,新闻集团又与青海卫视及共青团中央网络影视中心等几家单位组建合资公司,负责青海卫视的广告经营。从2005年元旦开始,星空传媒制作了“星空舞状元”、“校园疯神榜”、“桑兰2008”等娱乐类型的节目相继播出。但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国家广电总局就阻止了这种做法,合作由此终止。默多克在中国的事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2005年9月16日,他在纽约的一次会议上承认,新闻集团在中国发展业务的尝试屡次“碰壁”。

2005年11月,新闻集团以1.1亿美元的价格出售了它在中国网通所持的股份,并退出网通董事会。

不得不承认,默多克无法像在美国英国等一些西方国家一样在中国发展他的传媒事业,由于中国传播政策的限制、无形的产业壁垒以及与合作方存在理念分歧等缘故,虽然默多克屡败屡战,但他在中国传媒市场上始终无法一帆风顺,甚至至今为止都没有过大的成功。与1997年10月的焦躁等待时刻相比,默多克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放弃了在中国发展电视业务的雄心。如果换作另外一个国家,默多克花费如此巨大精力,早就已经成功了,但中国的市场每次都不遂他的心愿。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对中国市场彻底绝望了呢?默多克的儿子詹姆斯·默多克说:“新闻集团的任何投资都是追求商业回报的,但在目前的中国,包括星空传媒在内的传媒集团眼光必须放长远一些。”确实,媒体投资属于“长线投资”,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在互联网、电影和图书出版领域,新闻集团或许还能找到“大逆转”的机会,谁又能说默多克的这些努力会付诸东流呢?

星空在中国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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