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派遣的使团,以陈大人为首,一路敲锣打鼓、放炮开路,大张旗鼓地来到鱼国,并顺利得到觐见鱼皇龙腾的机会。
作为一方霸皇,龙腾以无比高傲的姿态接见了月国使团。然而,龙腾却万万没有料到从陈大人口中听到第一句话便令他怒火中烧。
“什么?月国皇后?”龙腾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一股强大的怒气自脚底直窜至脑门。良久,他才压制住当场怒斩使者的冲动,气愤地道:“朕的皇宫怎会有月国皇后?真是岂有此理!”
月国使者们齐唰唰的将目光投向了领头陈大人。陈大人认为龙腾是在隐瞒真相,以待他日用月后为盾牌争取更大的利益。陈大人暗自忖度道:看来鱼皇是不准备放人了。既然软的不成,他便只好硬来了。
陈大人估摸着时机已经成熟,随即缓缓地从自个儿的衣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件,那便是临行前月皇追月的御笔书信。陈大人从容不迫地将书信呈给龙腾,并不卑不亢地道:“鱼皇陛下,此乃我朝皇帝写给您的亲笔书信。”
龙腾冷绝的目光在陈大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而后才朝自己的贴身太监颔了颔首。太监这才恭敬地将月皇亲笔书信呈了上去。
龙腾接过书信,“嘶”地一声奋力撕开信封,不以为然地往上一瞟。下一刻,他黑眸圆瞪,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如常。随后,他一脸威严地道:“他想动武力?”
龙腾嘴角一撇,不屑地俯瞰了一眼陈大人,心中暗自嗤哼道:哼!他堂堂鱼国,国富民强,岂能怕了月国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偏僻小国?真是可笑!追月那小儿居然敢玩威胁?真是自不量力!
月国使者们互视了一眼,再次将希望的目光齐唰唰地投向陈大人。陈大人暗暗吞下几口唾沫,勉为其难地抬头迎向龙腾,壮着胆子道:“鱼皇陛下,还请您三思而后行。一旦战火蔓延,受到伤害的岂止我月国百姓?月国乃高山峡谷所包围的军事要地,易守难攻……”
“你算什么东西!连你都敢威胁朕?别以为朕不敢杀你!”龙腾不留丝毫情面地打断了陈大人未竟的话。
“堂堂鱼国,势力雄厚,要杀个人岂非易如反掌之事?何况以我月国使团区区几十人的力量,鱼皇陛下若想灭口,又有很难?只怕是鱼国将来落得个扣留他国国母且斩杀来使的恶名,岂不让黎民耻笑?鱼皇陛下声威震天、磊落光明,却斩杀来使,就不怕毁一世英名,遭万世唾骂?”陈大人忆起临行前追月的打气,遂当即抖擞精神,面对龙腾说话时也多了一些底气、少了些怯弱。
龙腾厚实的大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御桌上,危险地眯眼,大声斥道:“放肆!鱼国乃堂堂天朝,岂容尔荒野小国任意诬陷?尔口口声声说我朝扣留月后,有何凭据?”
“鱼皇陛下,倘若我等无凭无据,焉能来鱼国要人?”陈大人身后代表的是月国的尊严,所以,就算心中有几分胆怯,他也要让自己看起来凶悍无比、抬头挺胸!
陈大人向随行的官员轻点了点头。
一个官员随即领悟,马上拿出包裹得十分密实的画像呈给龙腾的贴身太监,并道:“此为我朝皇后之画像,还请鱼皇陛下仔细辨认。我皇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追回皇后。鱼皇陛下如当真不知情,还请凭此画像吩咐臣属找出我朝国母,以消两国嫌隙,结长久之好。”
龙腾摊开画像一看,心中一根紧绷的弦“咯噔!”一下,当即断裂。只见得他那两个鼻孔张得又圆又大,拼命呼气,嘴角旁的肌肉还细微地颤抖着,拳头更是捏得“咯咯”直响。这不是他自己的皇后吗?虽然他对皇后恨之如骨,但她毕竟是鱼国的国母!那天她被泉皇问天强行带走就已经令鱼国皇室的颜面荡然无存!这些日子要不是自己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他早就直接打进泉国一雪前耻了。不料,今日倒还有人来问他要人,要的还是那个惹人厌的皇后!真乃滑稽至极!
事情一旦牵扯上洛欣,龙腾便像个炸药库猛烈爆炸一样具有威胁力。区区一个懦弱的洛欣,她居然害得他宫廷内乱,简直严重侮辱了他身为帝皇的尊严!更有甚者,她居然还跟问天纠缠不清,以至于招惹问天偷袭鱼国皇宫,此乃鱼国皇室的莫大耻辱!这还不打紧,她又惹上追月那小兔崽子!
怎么说她也是鱼国名义上的国母,鱼国妇女的表率,怎可如此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龙腾的肺都快气炸了。他平生有两次完全控制不住情绪,一次是洛欣那女人制造的宫廷内乱,一次便是现在月国使者上门要人。偏偏这两次失控都因洛欣那女人而起!
“皇上,这不是咱娘娘吗?”龙腾还没说话,身旁的贴身太监倒先开口了。哎,不能怪太监最快,只能怪这是太巧,谁见了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住口!”龙疼烦躁地压下自己心头的几丝火苗,面容严肃地对月国使者们道:“这画像何时所绘?”
陈大人那边是一头雾水,不知鱼皇为何有此一问,但他还是老实应答:“乃是三年前我朝封后大典之前所绘。”
三年前?
龙腾细细想来:三年前,洛心的确成功溜出宫过一次。难道、难道她去了月国,还成了月国的皇后?事情果真如此之巧?那个弱不禁风,连说话都唯唯诺诺的女人,她真有独自远走异国的本事?不过依着她前一阵的表现来看,也并非不可能。又或者,往常的无能只是她的保护色,现在她才露出了真面目?
可有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便是她伪装能装得那么像么?连他的眼睛都能瞒过?她若真有这等本事,倒叫他刮目相看了。
他又回想起当日问天带走洛心时留下了一句话:“龙腾!你敢动我大女人……”
细细想来,事情恐怕别有洞天!一个女人怎么能成为三个不同国家的皇后?是她人尽可夫?还是纯属巧合?是她太弱被三个帝皇玩耍,还是她太强,戏弄了三个帝皇?
龙腾知道,此时对月国使者们解释自己丢弃的女人不是月后,已经难以自圆其说。他借力使力,收起自己面上的所有情绪,轻描淡写地道:“这个女人月前已被泉皇问天抢了去。”
“泉皇?”月国使团一片惊嘘声。月国之母竟被两个死对头国家抢来夺去?真真气煞人也!
“不错!问天亲手抱走。回去告诉追月:要女人,找问天!”龙腾的话音突然很轻很轻,轻得让人毛骨悚然。
一顶绿帽戴了三个男人,而且是三个横霸一方、权势滔天的男人!好戏,该是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