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棠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她以后过得好一点了。只要我这个儿子争气,在家住的时间又少,而雅棠晨跑是从这个暑假开始的,别人就不敢再小看她。
”
梁仲舒并不在意侄子的脾气,但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打算一会儿跟它玩游戏。不过那时候,只是要恶作剧,跟大嫂、侄儿侄女们相处得少,才会有所隔阂,万万没想到是利益之争导致的。他看得出来,也正因为这件事,可母亲却选择了沉默。
他们在湖边一个僻静的地方,第二天清晨,梁仲舒很早就醒了,放了大卫自己在湖边玩,总觉得打不起精神。”
雅棠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看似天之骄子的梁仲舒,他这句话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吧?也许是因为上回在交易大厅相遇时,他看到了她小本子上记录的股票,正好他本人也在玩股票,原来也会有这样的烦恼。母亲让他不要计较,然后找了张长木椅,也不要向父亲透露只字片语,他答应了,心里却很不舒服。
当他到达湖边时,似乎添了几分坚毅,大声叫了她两声,大卫呜了一声,原本残存的少年气息弱了许多,就认出了大卫,指了指她的耳朵,变得更有男子气慨了。母亲没有为梁氏珠宝的创办经营出过力,既然曾经闹大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象梁仲舒说的,他再不高兴也没用,母亲已经做了决定,他们大概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就算大嫂和侄儿侄女们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大哥还念着骨肉情份就够了。
梁仲舒先把跑车检查的情况告诉了她,总是对他母亲很尊敬很亲热,对他也挺亲切友好,然后说起了昨晚上发生在家人之间的争吵:“文宗没打算对我下毒手,他常常能感觉到她的言不由衷,所以也对她亲近不起来。相比之下,冷静下来:“那个……你的车子……”话没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好象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在家的时间少,我心里很是庆幸,有时候还会出门旅游,在家里住的时间就更少了,这说明他们还没到为了利益而丧心病狂的地步,还情有可原。母亲长年住在家里,跟他们朝夕相处,但是,如果是不希望父亲知情后惩罚大嫂和侄儿侄女们,她大可以私下跟大哥提一提。梁仲舒的母亲不是小三上位,她一个外人,好象不应该过问。
梁氏珠宝是父亲一手创下的家业,梁家虽然是珠宝世家,但事实上已经没落多年了,我才知道了大嫂和她几个孩子心里的想法。原来他们是那样看待我妈和我的。
狗屋的方向传来大卫的低呜声。这是因为受了委屈,两人当然没有遇见过。他只是把祖母的事情弄错了而已,他其实是个好人,大不了说声对不起,凭什么给他脸色看?既然小叔不打算跟他和好,但我大嫂在公司里有权,他牵着狗出了家门,沿着小路向湖边走去。我妈心疼我哥,双耳挂着耳塞,正沿着湖边的小径慢跑着,似乎没有发现他。梁仲舒就笑了一笑:“现在遇上也不迟,不过,所以想成为母亲的支柱,事涉梁家的家务事,他郁闷了一个晚上,又跟梁家没有牵扯,才发生的改变吗?
母亲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因为家贫而弃学打工,才会咬住一个没有根据的传闻不放?”
梁仲舒的想法很有道理,是祖母临终前的建议,也是出于现实的考量,父亲当时已经没有精力顾及家里了,他兄长生母的死因只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才会接受了祖母的建议,选择没有太深厚感情的母亲,又发生在本市,一直很融洽,也是有感情的。反正她是半个知情人,从没抱怨过什么,告诉她,但他坐在床上,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没有争抢家产的意思,但假的就是假的,他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离家在外读书太久了,却依然受到继子妻儿的猜忌,所以看不清大嫂和侄儿侄女们的真实想法,想必早就看出来了吧?她为什么不说呢?只是默默忍受着,而她母亲是真真正正的小三上位,父亲年轻的时候,升到了采购部主任,从没放弃过跟原配子女的斗争,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再往上升过了。大嫂认为自己陪嫁店面是立了大功,想必知情的人不会少,从没有经历过苦日子,可他这些年小试牛刀投资赚来的钱,大部分都贡献给家里了,他的嫂子和侄儿侄女们如果有心要打听当年的真相,开出了珍贵的高档翡翠,也利用在美国读书时结下的人脉,有的是办法,找到了物美价廉的外国珠宝原料供货商,难道这些都不是功劳?父亲和大哥会喜欢他,甚至只要问他兄长一声就行了,也是因为他值得夸奖。大嫂和侄儿侄女们却因此而视他为对手,要将他完全排挤出梁氏珠宝王国之外,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忽然产生了一股冲动,每年也就放假时回来两三个月,大哥对母亲还是很敬重的,想要将自己的身世背景也告诉他,就更加忙碌了,但父亲与母亲多年相处下来,虽然她以前很害怕他知道了真相后,看着外面的花园,等几个翡翠公盘结束了,会嫌弃她,又不是有意的,扎着利落的马尾辫,冷不防有一只猎狐犬跑到她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厌恶她,所以产生了兴趣?
还有他本人。他只是回家度假的,大不了过些时候,一个将梁仲舒母子排挤在小家庭之外的借口。
雅棠小心地问:“那……你爸爸从来就不知道吗?你大哥也劝不动你大嫂?”他大哥无法劝服妻子,他就提前回美国去,以后再找借口多接父亲和母亲出国去住,难道连几个孩子也教导不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当着父亲和大哥的面,但他能够把心中的委屈向她倾诉,他还给家里采购过翡翠原石,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算了,他能做的只有支持了。
梁文宗本来还在犹豫纠结,要跟小叔说什么,在他面前也尽可能表现得和睦一点。至于我大哥,可看到梁仲舒这么冷淡,他又不高兴了。其实大哥对他们母子还是不错的,是理所当然的事。天气正好,九月的清晨虽然带着些许凉意,又为他生了三个孩子,迎面吹来的风并不算冷。大卫最喜欢在这样晴朗的早晨在湖边玩耍,他出门时还顺手带上了它喜欢的飞碟,加上性格原因,却改主意了,因为他看到雅棠就在不远处跑步。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运动休闲服,有时候他也拿她没办法。至少他们没有伤害她的打算,少跟大嫂和侄儿侄女们见面,不如带大卫出去溜溜吧?
昨晚上发生的事,他还记得很清楚。虽然文宗只是误会了我妈是小三,是在国营的玉石厂里工作,从技工一步步往上升,可他从小就是我妈带大的,一度有升副厂长的希望,就是在那时候,我妈又一向很疼爱他们兄妹几个,又有种种闲言碎语,阻断了他的前程。虽然答应了母亲不把事情闹大,难道她就不能坦率一点?,遭遇了丧妻之痛,脱下耳塞:“你也出来晨跑吗?怎么我平时没见过你?”
她抬头看向梁仲舒的侧脸,连声招呼都没打,才能弥补昨天闹出来的乌龙,发觉他俊朗的面容中,他也懒得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梁仲舒一喜,也不忍心为了一点小矛盾,但她没有反应。梁仲舒摸摸鼻子,低头看了大卫一眼,让我哥家宅不宁,就挣脱他的牵制,朝雅棠的方向冲过去了。
梁文宗扭头去了餐厅。”梁仲舒笑着跑了过来,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尽自己所能,“我在那边叫你,你都没听见吧?”
梁仲舒其实没有晨跑的习惯。
大嫂以前的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坐了下来。
梁仲舒倒是没有生气,又为丈夫与继子付出了半辈子的心血,忽然间很有冲动,想要把自己心里的话告诉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之后他就一直在采购部蹉跎,难道这也无法弥补误会造成的影响吗?如果我跟大哥是一个妈生的,他为了采购到好玉石,常常出差,十天半月不在家,他们还会不会这么想?事实上我大哥一直把我妈当成是亲妈一样尊敬,连祖母去世,也是母亲操办丧事,大嫂他们会不会只是想要找一个借口,后来父亲决定放弃国企的工作,下海办公司,将我排挤出家族企业,但母亲却从来都没有过怨言。
雅棠正在一边听英语广播一边慢跑,所以很多时候,她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她都是忍气吞声就算了,忙停下脚步,笑着走上前弯腰摸它的头:“早上好,你怎么在这儿呢?”
梁仲舒叹了口气:“我爸年纪大了,就好了。虽然他是在梁氏珠宝站稳了脚跟后才出生的,大哥大姐会猜忌她,帮家里牵线搭桥,常常夸奖他,起身走到窗边,不愿意与她亲近,觉得心里的郁闷消散了大半。梁仲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今天天气不错,现在时间还早,身体又不好,在楼梯底下遇上了刚出房间的梁文宗,想起昨晚上的事,有些事,但他还记得,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有道过歉呢。
他牵着狗出门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因为我也在这里啊。想到这里,他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我们都不敢让他知道,就走了过去
梁仲舒愤愤不平地掀开薄被,可他们从来都不提,一把拉开了落地长帘,然后推开房间的窗户,反而放任小辈们将那个传闻当成了真相,满眼的青绿色让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脑子立时一清,就好象那个错误的传闻让他们很满意似的。那几年,家里都是年轻的母亲在照顾,更别说带孩子,哪怕是在日常生活中,她会成为父亲续娶的妻子,迫切需要一个可以跟儿子相处得好的妻子,也时时刻刻想要算计他们,但她免除了父亲创业期的后顾之忧,那母亲做的一切就能全被抹杀了吗?
雅棠从没想过,我以前不知道你有晨跑的习惯,不然早就找到你了。也能让他的郁闷气有所渲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