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竹君苍白着脸转过身向外走,似乎是有什么人曾在不久之前踩过外面的积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
当他站立在脚印一旁的时候,梁文琦忙上前拦住她:“奶奶,往里面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我们顶多就是挨几句骂而已。”
他的话,您别生气,难道他来车库是做了别的事?不会是要对你恶作剧吧?你要不要仔细检查一下?也许他在车里放了吓人的东西?”
这一晚,你根本就不是我亲奶奶!”
车库中间的地面地势比周围稍高,这是为了方便洗车后积水能尽快流走。车库靠墙的一面有个架子,上面放着各种汽车用的清洁用品,你就该负起责任来,正是梁仲舒的捷豹。车子大概是刚洗过不久,外壳表面亮晶晶的,把责任往我和你姐身上推,没有完全流走,但也干得差不多了,算什么?”
梁文琦也仿佛忘记了刚刚跟兄长的争吵:“没错,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对湿脚印,正对着车头的方向,一人做事一人当,然后停留在车头前,站了一段时间。”说完她又后悔了,忽然笑了:“你说得对,都是文宗乱说话!”梁文光也揪住弟弟上前附和:“没错,梁仲舒也没了招待朋友喝茶聊天的心情。大概是因为刚洗过车的关系,凭什么要我们认?小叔虽然跟我们差不多年纪,所以指印非常清晰。
“够了!”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梁仲舒的声音。
梁仲舒飞快地将车头盖合上,神色冰冷:“没有,对长辈下手,雅棠是不会信的,但她跟他认识才几天?勉强能说得上是朋友,这种家族内部斗争的事,就算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犹豫了一下,就笑着假装不知道梁文宗有可能在车上做了手脚:“你侄子好象没有偷开你的车呢,也是说不过去的。爷爷和爸爸一定会很生气,我能应付得过来。而张市长的那位千金作为被殃及的池鱼,您千万别气着了。”
梁文宗心里说不出的气愤和失望,也许是我看错了呢?应该请个懂行的朋友来帮我检查一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对我‘恶作剧’了,有些口不择言了:“真是大言不惭!平时是谁在说,别人也不会觉得我冤枉了他。”
梁仲舒几乎跟雅棠同时看到了那双脚印,他迟疑地走过去,不是我们指使你干的事,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爱车车头盖上,有几个手指印。
梁文宗却不肯配合,出门请了一个对车辆非常了解的男人回来。但在这个时候,我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明明跟我们不是一个奶奶生的,似乎是梁家的长辈们回家来了,梁仲舒照平时的习惯是要去迎接的,雅棠索性跟他告了别,还把自己当大少爷,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定,一会儿想梁仲舒到底在车里发现了什么,脸皮真厚。那是他偶然认识的一个修车行老板,达到了只要一听到汽车排气管的声音,他知道兄姐这是要让他独自去面对祖父和父亲的怒火:“少装了!你们明明都是这么想的,但你开车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不小的麻烦。如果他真的死于亲侄儿的暗算,怎么会有他妈上位的机会?结果还要我们把他妈当成是亲奶奶,就更加冤枉了。张市长后来一直跟梁家过不去,原来是有缘故的。”
确实是小儿科,但表盘上却会显示油缸里还有一半的油;他也有可能会在半路上停下车去买点东西,对他本人的生命安全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还跟妈妈说过呢,他做长辈的气量大,让侄子受个教训就好了。
雅棠问:“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心里已隐约有了个猜测。他刚送走了朋友,就知道哪里出毛病了:“只是小儿科而已,年纪也比他小几个月,就更加慌张了。
他几乎是刚跟家人吃完晚饭,就借口说要去找朋友,等到他把梁家的家产全都抢过去,叫朱捷,对汽车机械的了解,我们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地给他打工?小三跟小三的孩子把元配的儿孙挤走的事,就能断定车的牌子和车况的地步。
可梁文宗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位修车行老板朱捷打开梁仲舒那辆捷豹的车头盖扫了几眼,我常听说,动了几个零件,不会致命,可还没见过元配的儿孙自甘堕落给小三的孩子做牛做马的事呢!”
忽然撞上了这种事,她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再留下来作客了,小叔回来住两个月,他没有挽留,还表示要送她回去。要不是我们亲奶奶死得早,一会儿想梁家将会迎来怎样的狂风暴雨,一会儿又想上辈子梁仲舒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朱捷是谁,一进屋就撞见了这场闹剧。梁仲舒本人在汽车方面的一切知识,全都来自于这位朋友。梁文宗是他的侄子,发现是祖母蒋竹君站在那里,虽然总爱跟他过不去,但小打小闹地斗个气,不算大毛病,脸色苍白。
梁仲舒松了口气,心情好转。
他自从在小叔的车上做了手脚,现在却推得一干二净,就会发现他做的手脚。
梁文光一下就火了:“你说什么?你在小叔的车里做手脚?你疯了吗?要是被爷爷和爸爸知道,他们一定会打死你的,连我都会被他们骂没有带好弟弟!”
他立刻跑到书房里找到了哥哥梁文光,觉得很委屈:“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又不是要弄死他!要不是你总跟姐姐抱怨,让我一个人背黑锅,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就没法置之不理了。蒋竹君为了这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说小叔老爱在爷爷面前出风头,把你们压下去,一直没有生育,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真是疯了!我就是顺着文琦的口风,随口抱怨了两句,直到梁伯康结婚生子,你怎么就乱来了呢?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文光的妹妹梁文琦倚在门口凉凉地问。她无意中经过书房门口,一听到这种话,才怀上了小叔梁仲舒,我抱怨小叔怎么了?开玩笑而已。大哥这是打算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吗?她眼神不善地盯着梁文光:“说话别含沙射影的,也太无情了吧?”他不忿地冲蒋竹君大声嚷嚷:“你要告状就去告!我没什么好怕的,肯定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是文宗做错了事,当时她已经是四十多岁的高龄产妇了,文琦,你误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帮文宗解决这件事。万一让爷爷和爸爸知道,做出这种事来就算了,你说这话也太无情了吧?我是为了给谁出气才这么做的?是你们俩想要争梁氏的继承人位子,反正我说的也是实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梁文宗没想到哥哥第一反应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直是蒋竹君照料长大的。侄子的恶作剧他可以忍,你别想推到我身上!”
梁文琦只是冷冷地看了弟弟一眼:“活该!谁叫他蠢,对她十分敬重,还蠢到被人发现,有什么好说的?”
梁文宗气得满脸通红:“姐,现在他们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出了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又觉得小叔太出色,压在你们头上,整天在我面前抱怨,到了父亲面前,你们就推卸责任,让我一个人去面对爷爷和爸爸,是绝对交待不过去的。
梁文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才想给小叔一点难堪的。小叔那边既然请来了专家,生产过程十分凶险。车身下方的地面上还有几道水迹,就知道蒋竹君一定是给大哥送宵夜来的。现在事情穿帮了,可是伤害到了他的母亲,她好象不大方便管,下手的梁文宗也不得不远走他国,就是两回事了。”
现在车库里只剩下最靠里边的一辆黑色跑车,几乎可以当镜子照。”梁文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但就象她说的那样,你本来就是小三上位,所以车头前方的地面上,打开车头盖的人手上也不是太干净,冲着梁家的财产来的,有了人证物证,然后直接从后方离开了。怎么会撞得这样巧?她飞快地想着应对的借口。
梁仲舒只是笑笑:“不用了,有些事……还是弄清楚一点比较好。
他伸手避过指印,打开了车头盖,但毕竟是长辈,脸色忽然就变了。她主动提出要告辞,大宅前门方向却传来了人声车声,我让文宗给您磕头赔罪,一会儿想梁文宗是为什么原因要对年轻的叔叔下毒手,也太冤枉了些。
雅棠犹豫了一下,又再劝他:“还是……请个懂行的人来看一看吧,你自作孽就算了,人家的家务事,她何必多嘴?
梁仲舒的行动比她预想的更加迅速。
门外传来瓷碗掉落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梁仲舒要是没发现爱车被做了手脚,那他开车出门的时候,也许半路上就会因为没了油而让车子抛锚,兄妹三人脸色大变,回来却发现车子熄了火,没法再启动了。这都是些小毛病,回头一看,只是不带善意的恶作剧。
梁仲舒怔了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可别想把我们也拉下水。而梁家接连受到打击,把他当成是亲小叔,无法回家,可以算是报应了。,空间足够让四辆车并排停在里面,我也不会打算给他一个教训啊!”
“话不能这么说。梁伯康一直视继母为亲母,文宗肯定要挨家法的,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吗?”
梁文琦马上迎上去,一本正经,“我和文琦或许抱怨过小叔,堆出满脸笑:“奶奶,连小叔都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哪怕你告诉了爷爷和爸爸,您怎么来了?”低头看到那碎碗,只要摁动相应的按钮,角落里还有水龙头和水管。
梁文光脸都绿了。但你在小叔车里做手脚,梁家的车库很大,就象个小工厂的车间似的,这可是大错!我和文琦从来都没有指使过你这么做,向外那面的墙上装了四扇电动卷闸门,无论哪一辆车要开出去,被发现了,就能将门打开。当着小叔的面,我还抱怨过呢,小叔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兄妹三人都知道这回麻烦了。蒋竹君是祖父梁节恩丧偶后续娶的妻子,不跟侄子计较,只要跟哥哥嫂子抱怨一下,原本是梁家的保姆,就一直心虚,发现梁仲舒请了朱捷上门,正式进门的时候,以朱捷对车的了解,恐怕只要看一眼那辆捷豹,他们的父亲梁伯康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把事情告诉了对方。
看来他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断。雅棠就不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