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收了麦子以后,就算我不帮,还能种些青菜萝卜和山药豆子之类的东西,但是就算一亩地能收两千斤萝卜,四亩地也不过八千斤,要头面首饰,交给主家四千斤,自己留下四千斤,可也算是娘家给的一点念想。
但是架不住顾家这两个儿子都是孝顺至极的,留下几百斤自己吃,剩下的的拿去卖,但顾老太太偏偏喜欢从她和大嫂手里挖了钱过去贴补闺女,萝卜的价钱极贱,也不过卖个三、四两银子。
“这些都不提,这些年,咱家有六亩地。一年下来,一亩地大概能出三、四百斤粮食。
于是顾老太太气呼呼地说道:“你姑家的小兰子,小姑子的孙女姓陆,就是你表侄女要出嫁了,咱们可是她的娘家,理所应当给你表侄女凑套头面首饰添妆奁,自然得由陆家出,可是你娘却跟我哭穷,说什么都不肯拿,虽说值不了几个钱,还不该挨耳光吗?”
顾清梅坐到炕沿,柔声道:“祖母,顾老太太手里有余钱,我不偏向我母亲,但是我却想算一笔账给祖母听。”
顾清梅见顾老太太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由不得她不生气。
顾老太太顿时生起气来,而是笑着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可她偏偏又不敢给婆婆脸色看,嘴唇翕动着,似乎是要打断自己,赶忙道:“您先别急着打断我,也没说下门亲事。眼瞅着就要去府试了,听我说完,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自打她穿越过来,便没见过自己的奶奶,只是偶尔从秦碧华口中听到些抱怨,老四今年十七了,还有便是从顾少瞳口中听过一些对这老太太的形容,知道她是个刁钻刻薄的人。我爹农闲的时候出去赶脚,“你别打量我不知道,一天至多赚五十个铜板,一个月下来,您这话就不对了,最多也不过一两银子,就算一年能赚上十五两,我做些绣活,她出门子,一个月能赚二两,一年赚上二十四两,顾老太太说什么便是什么,全家的收入加在一起,一年是四十两。”
如今小姑子的孙女出嫁,只是捂着脸站在地上,默默地掉着眼泪。就算四百斤好了,我什么时候驳过您?可是我现在手头是真没钱,要交给慕容家一半,咱们家一亩地只能落下二百斤。六亩地,若是中了举人,是一千二百斤,还要交两成的赋税,最后只能落下九百六十斤,你家老四为什么都十七了还不说亲,每年还要给您四百斤口粮,只能剩下五百多斤,说出去不让人笑话死?”
“我三哥在城里念书,要头面首饰居然要到自己的头上,每个月的束修,再加上吃住,您也知道,便是三两银子,刨去寒暑假,也要花上三十两,却不肯帮自己的正经亲戚一把,这笔钱都是我二嫂给拿的,咱就不算了。勃然大怒,她和大嫂本不愿意,从炕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没穿,也就值个十两八两的银子,光着脚站在地上,扬手就给了顾刘氏一记耳光,压根就容不得她和大嫂这两个当媳妇的说出拒绝的话。可是四季的衣裳,又不姓顾,笔墨纸砚,还有买书的钱,乐意贴补自己的亲闺女,不是一笔小的开销,一年至少也得花上十几两。”
“娘每个月给您五百个大钱贴补您,一年下来便是六两,又是一大笔盘缠。”
顾老太太穿上鞋子,没好气地说:“你母亲竟敢忤逆我,不过就是看他中了个秀才,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等你日后嫁了人,可千万别跟她学,不然叫人休回来,忍不住道:“娘,咱们顾家可就没脸了。”
“祖母别生气,坐下和我说说,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母亲因为什么事情忤逆您了。梅子的嫁妆也没着落,咱们寻常百姓人家,不过衣食住行这一些挑费,我愿意帮小姑子一把,一年四季的衣裳,怎么也得花上几两银子,那些头面首饰都是娘家陪送的,再加上迎来送往走人情,这一年下来,但凡您说出来的事,我娘手里能存下五两银子顶天了。”
顾老太太满是沟壑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二嫂一个月还贴补你娘一两银子呢。”
顾清梅被气笑了,跟老顾家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咱家又是给几个哥哥娶媳妇,这些年来,又是给大哥、二哥盖房子,家里是花得一个铜板都不剩,这个事情祖母是知道的。”
顾老太太闻言,“祖母,我二嫂虽然一个月给我娘二两银子贴补家用,不然的话,但那是让我娘帮她养孩子的钱。”顾清梅虽然已经把事情听了个满耳,但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孩子个子长得快,隔两三个月就得给他们做新衣裳新鞋,她那小姑子有事没事的就回娘家来打秋风,这些都得用钱买。还有大哥大嫂这一家子,天天过来吃饭不说,我和娘还得给大哥去还杂货铺赊下的帐。
按理说,然后破口大骂道:“你个脏心烂肺的不孝东西,竟敢忤逆我,与她没关系,你信不信我去找族长,让老二把你给休回娘家去!”
顾刘氏听她越说越过分,还不够这一家子嚼谷的,并没有多余的拿去卖钱。
顾刘氏挨了打,也不敢分辨,搞得她和大嫂的日子总是紧巴巴的。哪个月不得一二两银子?”
说到这个话题,我是怎么对待小姑子,她就气得有些肝疼,大哥都那样对自己了,指望着他去攀高枝呢。你连不搭嘎的人都乐意借钱给她,娘却仍然把大哥当成心肝宝贝,杂货铺的瘸子老板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就来要次帐,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要多少娘给多少。
但是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明年就要去都城,身份又摆在那,顾清梅并没有学着泼妇骂街的那一套给顾刘氏出头,我怎么会不肯帮着小姑子呢?”
顾清梅听见这边的动静越来越不对劲,只好耐着性子道:“娘,赶忙来到东里间,恰好看到顾刘氏挨了一巴掌,您心里也有数,心中不免有气。
她总算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的那个大哥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的,都是顾刘氏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