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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伪装原来是这么累的事情,假装无所谓,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终究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真的无所谓吗???那所谓的倔强,真的可以伪装地撑下去吗?所有的疼痛,在那个无人知的角落里是否会爆发。

看着离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苏莫的心底越来越难受,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样操纵在龙昊焱的手中。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有着温暖的家。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她对这个家,对着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深深的感情。到底,她不能自私,不能连累无辜的他们。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选择逃避,不能为心所欲。毕竟,他们是她的牵挂。

离开的消息还不敢告诉家里的任何人,白天假装无所谓的到雅轩阁帮忙,看着生意兴隆的雅轩阁,她打从心里高兴。至少,这段日子以来,终于有所收获,终于还是为这个家为哥哥帮上了小忙。

唐渺和大哥的感情,好像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是想要帮忙大嫂重新得到大哥的爱,但毕竟店里太忙,晚上回来又晚,她始终找不到时间找唐渺好好的谈谈。也许,这二天自己应该找个时间找她好好谈谈了,再晚,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惊醉了独自觉醒的苏莫,意外的发现,刚刚自己才在想的人,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大嫂。”苏莫看着唐渺渐渐往自己走近的身影。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大嫂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很多时候,她都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里,此时她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苏莫难免有些惊讶。是不是她和大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只是,她的美属于那种腼腆,清秀型的。不会给人那种惊艳感,却绝对是那种耐看又令人感到窝心的甜美型的女子。如果是生活在现代,那么更会让人感受得到那种古代美。

无论看到她多少次,苏莫每一次都会想不通为什么赵书轩会弃她而去选择江萍。因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苏莫都觉得唐渺比江萍强上千倍万倍。可是,她却没有江萍那种懂得耍心机,才不懂得如何留住哥哥的眼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还不睡?”

“看你哥已经睡下了,我想来找妹妹聊聊天。”腼腆的开口,自从她听了苏莫的话,先走出第一步以后,她和赵书轩的关系明显的好了很多。现在,他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房中,有时甚至在她那边过夜。

“哥今晚睡您那边?”苏莫不禁心中暗喜,知道这些天他和哥哥的关系已经有所改变,却没想到如此之快,看来自己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样,她终于心中也少了一件令她牵担的事情。

“嗯。”红着脸,唐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就好,这样我也能安心的离开了。”不自觉的说了出来,混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决定回到他身边了吗?”唐渺坐在苏莫对面,有些高兴的开口,声音还是那般软软的。她很羡慕苏莫可以这般的坚强,可以这样决定自己的去留,至少,她可以勇敢地面对感情,不像自己这般的懦弱。以前,她并未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小姑子,因为她进门时她也进宫了。而如今,她很感谢老天爷让她唐渺认识了她,因为她给自己带来了希望,帮她重新找到了幸福。她以为,她也已经想通,想要争取那一份幸福,却没往更深的地方想。

苏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并不是自己可以说决定去还是不去的。那个霸道的男人从来就不允许别人的违背,只要是他决定的,那么就没有容许别人说不的可能。即使是他口口声声说着他爱她,可是,他的爱便是全部的掠夺,禁锢。所以,这条路,早已经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幸福是一道是非题,却终究没有正确的解答。无论是如何选择,幸福的线始终都牵不到她的面前,即使她多么奋力地去争夺,去挽留,它还是与她擦肩而过。或许有那么一刻曾滑落在她的手边,可是她没有牢牢去抓紧,也只能看着它从自己眼前溜走了。

“大嫂,答应我你也要幸福!”没有回答唐渺的问题,因为苏莫自己的心底也没有答案,那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理已经不是第一次纠缠着她的意识,她的思想了。对于自己的未来,她已经不再去奢望会有任何的奇迹了。现在,她最在意的也不再是自己与他之前,而是这些她在意的家人。会选择答应龙昊焱的要求,那也是为了不让他们受到牵连,不想他伤害他们。所以,她希望,在她离开之后,他们都能幸福。这一别已经不知会到何时才相见了,或许,这一生,他们不会再有机会成为家人了。如果,她消失之后,他们是否会偶尔想起她呢?想着想着,心口没来由的伤害,酸楚的心引来了泪水的滑落。为什么幸福之余她总是那么的短暂,那么的不真实呢?

女人,逃不过心伤的命运,总是在伤痕累累之中寻求那少得可怜的那么一点点的爱,只是却总是守不住这仅存的骄傲。唐渺看着苏莫落泪,自己也忍不住地掉眼泪。即使在这即将离别的时刻,她却还是惦挂着自己能否幸福。就算没能拥有夫君永远的疼爱,至少,她还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子,懂得自己的苦处,疼惜自己。

忘了唐渺几时离开,苏莫沉浸在自己的泪水之中,心是那么的苦痛,那么的伤。她好像与眼泪总是分不开,她的人生,难道就只能用泪来写成诗篇吗?

“乖女儿,怎么哭了?”赵文杰才走到门口,看到的便是女儿哭红着眼呆坐在桌前,心难以控制地疼痛。都是他,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女儿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了。

“爹爹,怎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苏莫惊讶的抬头,慌忙的擦干泪水。这么晚爹爹到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龙昊焱对爹爹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他是否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不是也还没睡,是不是有心事?”赵文杰不动声色的问道。她也许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他。这几天,她的不快乐,他都能感受得到。虽然她什么也不说,但是,自从那天在雅轩阁以后,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同,能感觉到她的压抑。龙昊焱那边,他问不得。想问她又怕提起她的伤心事。看着她这么天郁郁寡欢的样子,赵文杰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能受。他在心里怪自己无数次,怪自己的软弱,他居然连自己的儿女都重护不好。

“我那有什么心事?”看着赵文杰的反应,苏莫不禁放下心中的大石,想必他还不清楚她要入宫的事,否则只怕早已经表现得心急如魂了。

自然的露出一抹微笑,她以为,只要她什么都不说,只要她伪装快乐,这样任何人都不会感觉到悲伤。她要好好的珍惜这几天的时光,好好的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好好的用自己的力量帮忙哥哥,保护这些亲爱的家人。“现在天天在雅轩阁里帮忙,蕊儿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充实,又怎么可能有心事呢?”

“蕊儿,爹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是爹想让你知道,我们都爱你,希望你幸福。”她的心思,赵文杰又此会不明白。他宁愿她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赵傲蕊,那么他或许不用那么内疚。可是,现在的她却是这么懂事,这么会为人着想。乖巧得让他都不舍,让他的心都痛。

“爹爹。”扑进赵文杰的怀中,为什么才天爷要这么对她,为什么才让她拥有几天的幸福就要收回。全心全意的投入,全心全意的付出,到最后却还得分离。如果只是短暂的幸福,那么她宁愿永远得不到。那样最起码现在就不会感觉那么痛,现在就不会这么伤心,这么不舍。

泪水模糊了苏莫的视线,此时她很想对着赵文杰笑,对着他进没事。但是,她真的做不到,也没有办法。特别是面对着他全心全意的关怀,面对着他对自己表现的慈爱。她更加无法这样再伪装下去。

“蕊儿,是爹的没用,是爹对不起你。如果当初爹当初能再坚决一点,不让你入宫。那么现在你也不会这么痛苦。爹知道,要忘记以前的一切很难,但是爹还是希望你能够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赵文杰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女儿又将离他而去,怎么也想不到,她是在为着离开而伤心。他原本只是简单的以为,龙昊焱的出现又让她想起悲伤的过去,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她是在不舍,是在担忧着他们。

“爹,女儿原本也想这样。但是他是帝王,你应该知道,他的命令就是圣旨不容许有人违背。有些事情虽然我能忘记,但却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不是吗?您心里也应该知道,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离开,虽然她的心里不好受,但这个家里有谁会好受呢?她只是一个寄附着灵魂的人,都有这样的情感,都会感觉到如此悲伤。又何况他们这些骨肉血亲。如果她得宠,如果她入宫是真的能幸福,那么他们绝对会笑脸相送,绝对会给予真心的祝福。但是现在,她却是有着未知明的未来,她是要再回到伤心地。这样的离别,叫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只怕,自己把离别的消息说出。最难过的那个人会是眼前这个爱着自己的爹爹。

事情发生了,也就没有哪一种可以抹去记忆痕迹的药,即使违背自己的心意说早已忘记,但是那不变的事实却还是时刻提醒着自己它的存在。苏莫此时该庆幸的是赵文杰还不知道她曾经怀过孩子的事情,要是他知道的话,那必定会更加自责的。

“蕊儿,听爹的话,忘记过去吧,不要再去想过去,不要再去想着那份感情。得不到,就忘记,这样自己才能幸福。”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不能忘情。理所当然的给予安慰,要她安心。

苏莫抬起头,看了看赵文杰略带苍老的脸孔。坚定的起身,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她要谢谢他,谢谢他这些天来给予她的亲情。她要谢谢他,谢谢他给予自己的关心和宠爱。谢谢他让自己感觉到可以如此幸福。

就算是这么短暂的相处,她也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他们的疼爱,呵护,让她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感动。她很羡慕赵傲蕊能够有这么好的一家子,有这么疼爱她的父亲。她也很庆幸自己可以如此的幸运地遇上了他们。

“蕊儿,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赵文杰不舍的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苏莫推了开来。

“爹爹,你听我说完。虽然女人不知道此去何时才能见到爹爹您。但是女人想请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活下去,一定会勇敢的面对一切争取自己的幸福。但也请爹爹保重,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再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苏莫才站起来。

“蕊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离开?”赵文杰惊讶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儿。“是不是谁对你不好,你告诉爹,爹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爹爹别激动,尚书府上上下下对蕊儿都很好,爹爹娘亲的疼爱,哥哥的宠爱,大嫂对蕊儿也很亲切,下人们更是对女儿很是尊敬。”除去江萍偶尔的冷嘲热讽,尚书府中的每个人对她都像是自己的家人一般的对待。苏莫为能拥有这样的家人而感到骄傲,只是,她还是需要离他们而去的,“爹,家里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真的。蕊儿一直不敢告诉您就是怕您担心。我已经答应了皇上过二天会再入宫,他没有忘记我,我也发现,我忘不了他。我们还深爱着彼此。所以,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您想想,如果他不是还爱着我,如果他还不是舍不得我,那天我那样子对他,他怎么能不生气。他是帝王,从小到大从未受过气,才处处忍让女儿,您说,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伤心。请原谅女儿的自私,好吗?”假装不在意,假装只是所赵文杰不舍。也只有苏莫自己知道,说出这一段谎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开口说着这心口不一的话,心里有多么难受。

自以为是的坚强,也只是在面对别人,当这个人是自己的时候,才知道这承受这种痛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真的是对皇上还有感情才答应入宫的。”虽然她说得这么轻松,解释得如此合乎情理,但是赵文杰却隐隐的感觉到那里不对。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知道,他是真心的希望她幸福。如果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是还不能以皇上忘情。而皇上心里也有着属于她的位置,那么为了她的幸福,他愿意放手。可是,事实真的是这个样子吗?这些天来她的不开心,真的只是怕他生气,怕他不舍吗?

“爹爹,我即使是骗所有人也不会骗您啊。放心啦。真的是这样,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妥协答应入宫陪他吗?先前,我们只是有着误会,但是现在当二人把一切都想通了以后,接下来,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不会再让任何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再傻傻的互相怀疑了。”

赵文杰发觉自己的这个女儿真的是越来越难懂了,是因为她长大了懂事了吗?很多时候,他都摸不透自己的女儿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像是他这个做爹爹的太失职了,一直都只是忙着做自己的事以至于忽略了女儿的想法,女儿的幸福。如今,想要来了解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太迟了点。“如果真是这样,那爹爹就放心了,爹爹希望你明白,只要你能幸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爹爹都会支持你。”

上一次,他没有坚决反对她入宫,让她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去。这一次,他却希望她可以带着他的祝福,真正的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谢谢爹爹,放心,蕊儿一定会幸福的。”家人永远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多少人的背弃,唯有自己的亲人才是最真切的。他们可以毫无保留地对她疼爱,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她的悲伤而难过,始终,他们都是同一条线上的共同体。他们,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他们有着最真实的关心。

家人,苏莫在心里重重地念着这两个神奇的字眼,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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