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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程心亮和素素开始了一场看似平淡却又很真实的恋爱。这份爱情,由素素的最初借助温暖,演变成两人相互需要温暖。到最后,彼此谁也离不开这份温暖。

且爱着爱着,程心亮对素素的承诺也越来越多,对于他们未来的设想和规划也越来越多。程心亮的这些宏伟计划,或多或少让素素对他们的未来产生了某种切实的憧憬而不只是幻觉。

在程心亮看来,既然素素已经把自己的身心都交付给了他,他就理应在生活中充当起强有力的支柱角色;为她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能让她自由自在地翱翔;给她快乐,给她所有的一切。

当然,程心亮并没忘记自己已婚男人的身份。他清楚,如果想要给予素素一份安定、长久的幸福而不是短暂的昙花一现,必须要在和他妻子惠勤彻底撇清关系以后,才能得以实现。

也只有程心亮在理清自己身份时,他的脸上才会流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复杂表情。

应该说,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感觉到自己肩上所承担的那份责任比任何时候都还要重,还要沉。

作为一个男人,首先必须要有坚实的事业做基础。这不仅仅为了素素,他还另有一些考虑。程心亮想,如果他有足够实力了,在他和妻子惠勤分手时,也就能尽量多给她一点安置费。这样,他才不至于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到时即使有人骂他是个负心汉,他也会在心里感到好受些。为了实现他心中的目标,自此,程心亮更是不分昼夜地拼命工作。他满怀着信心和希望,朝着他的理想目标一步步努力向前迈进。

在程心亮和素素认识的第三个年头,程心亮在A城开了第三家最大规模的分店。程心亮觉得万事俱备、时机成熟之时,他回了趟重庆老家。程心亮此行的目的是想和妻子惠勤把离婚手续办妥。还有,小雨很快就要上小学了,他想把小雨接来A城,顺带着把父母也接来,他也好尽尽孝道。为了方便小雨上学,程心亮还听从素素的建议,特意在市区最好的一所小学旁新买了一套三居室的住房。

自认为一切都考虑周详后,程心亮踌躇满志地上路了。但最终,程心亮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此行他不但没离成婚,还被打击到了几乎信心全失、体无完肤的地步。

程心亮最先的企图是想说服妻子惠勤同意协议离婚,并许诺给她一笔可观的安置费。可惠勤却冷冷地表态说,给多少钱她都不离,也没啥条件可提。她说打从她嫁给他那天起,她只认准了一条,做一个从一而终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荣华富贵她也不贪图,她只想给他们的女儿小雨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她还说,程心亮如真嫌弃她,她也无所谓,反正这几年她一个人带着小雨过也习惯了。她对他没啥想法,也没啥限制。如果他觉得外面的女人比她好,又能照顾他的生活,寻上一个两个的,她也不反对,只是别惦记着她会把名分让出来。

虽然,程心亮自始至终都没承认他在外面有了新欢,惠勤也不多追究,反正她横竖就那么一句话。为了小雨,她死也不会同意和程心亮离婚。

程心亮没想到,惠勤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人。

自从他一个人去A城打拼后,他以孩子和父母需要人照顾为理由,一直没同意惠勤跟来A城。尤其在他和素素在一起以后,他更有意无意冷落着她,就连往家打电话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除了每月的生活费照寄。在他们夫妻之间基本上没什么多余的交流。

惠勤那里谈不通,程心亮只好另辟蹊径又试着和自己的父母谈。希望他们帮他规劝、疏通一下惠勤,让她别那么认死理。但没承想,他家人不但不帮他说情,还全都坚定一致地站在惠勤一边。尤其是他母亲更维护惠勤,说他想要离婚可以,但要等到他先收了她这条老命以后再考虑离婚这档子事。接下来,老两口又是好一顿规劝,在程心亮面前为自己的媳妇可谓说尽了好话。

的确,单从惠勤的人品来说,程心亮是挑不出她半点儿毛病。从她进他家门以后,就一心顾这着个家。她对丈夫顺从,对公婆孝顺,对女儿疼爱,对街坊邻里礼让,在单位尽职,是个里外都受人夸赞的好媳妇。

可是,这难道就能成为阻碍他追求更高层次幸福的理由吗?程心亮承认自己对惠勤除了有责任和义务之外,对她并没有过像对素素那样刻骨铭心、情真意切的爱恋。

但仅仅凭这一条并不能成为他抛弃妻子的理由。

情急之下,程心亮就又跑去找自己的亲姐姐程心红。他姐姐程心红和姐夫在重庆也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火锅店,生意一直不错。程心亮本意是希望姐姐能帮扶他一把,让她在父母面前替他说说情。哪承想见到姐姐程心红以后,她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苦。程心亮说什么她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一个劲地数落自己的丈夫是如何的不争气、不顾家、不顾火锅店里的生意,整天只知道打麻将,还经常在外头耍到深更半夜也不知道归家,等等。为此,程心亮一怒之下还差点收拾姐夫一顿。但在关键时刻姐姐却又死命护着自己的丈夫,反而把程心亮给撵跑了。

程心亮回家离婚之事遇阻后,一筹莫展,只能溃败而归。

回到A城以后,程心亮自觉无颜面对素素。一想到他和素素长相厮守的梦想就要从此破灭,他顿觉万念俱灰。

素素从一开始就预知到了他的失败。只是程心亮过于盲目的自信,让她一度误以为他会成功,以为只要有真爱就可以战胜一切。

可是,她和程心亮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程心亮失败了。

程心亮的失败也等同于她自己的失败,这就意味着她和程心亮之间的爱情将继续无果。这个失败所连带来的后果,也包括她曾经为他所付出的一切等待都将付之东流。

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如果此时他们能及时地收手,收身,收爱。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相爱了,而且还爱得那样深。她已经无法再将自己爱他的心意像在下雨天从容收起一把雨伞那样轻松地收回了。

可是,如果不将这份爱他的心意收回,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爱将继续随波逐流,永远都不会有一份安定的归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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