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见汤沫大老远追来,不问缘由却先斗嘴,却未发出什么声响。只有呼呼的风声扫过,心中好笑。心想看他年纪比我大着几岁,心境却是小孩一般,当真可笑。只是孤寂惯了,不喜言笑,龙得雨赶忙噤声,脸上表露不出,答道:“第一可惜,是你那一身好功夫,却用来为虎作伥;第二可惜,今早又冒出个青杉大少,是既已动手,却未能决出胜负;第三可惜,是你既追到这里,便不用再想活着回去。南宋定都于临安(即杭州),北金的皇帝完颜亮曾有“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的句子,便是指这个吴山。”
汤沫听薛琅这般解释,忍不住笑出了声:“方才在府中我和你不分胜负,也追了下来。他武功虽不如前面二人,难道跑到这里你就功力大增不成。”汤沫说罢,看看身后追上来的龙得雨,接着道:“以你的品行功夫,我却不信你打算引我来这里以二对一取我性命。”
龙得雨心中嘀咕,又听薛琅说了声:“可惜!可惜!”
薛琅听汤沫言词取笑,却说汤沫与薛琅在房上打了半天,心中大怒。乃是西湖群山延伸而成的山岭——天目山余脉的尾端。双眉一竖,喝声:“你也配!”催动“落英神剑掌”,又向汤沫攻来。汤沫见才说了一句便引得他大打出手,一边招架一边大喊:“停!停!停!”
“喂,这人追着薛大侠出来,……,让你停你还不停,没头没脑的打什么架,要打说明白再打不迟!喂,敢情这世上的高手都让他家给招了来?我等只怕运气不好,……,你到底停不停!”
薛琅方才被汤沫引得大怒,一通掌打过,消了怒火,转眼到了城边。两人攀上城墙出了城,听汤沫一气儿地喊停,滑稽可笑,不由对他略升好感,于是停手退开,还以为救出了人。刚想招呼,道:“要说便说罢。”
汤沫招架了一阵,见薛琅停了手,松了口气。它位于钱塘江北岸,西湖东南面。看看站在一旁的龙得雨,汤沫才认出他来。那日捉弄莫宝,汤沫往外进屋打探过,犯了冲,看到龙得雨兄弟在里面休息。心想他明明是那位姑娘的随从,怎么又跟这白衣冷面少年混在了一处。
吴山,杭州人俗称“城隍山”。”
汤沫不明所以,拱手先问龙得雨:“这位大哥,在下日前在聚仙楼曾见阁下与一位姑娘一起,打城墙上翻了过去。直奔城外不远的吴山而去。
薛琅将汤沫引出了城,怎么又与这位兄台跑在一处?”
龙得雨当汤沫是杭州府衙的人,恨声道:“你这鹰犬,明知故问!快快将我家小姐交出便罢,否则龙某便在此处与你拼个死活。”
汤沫一头雾水不知是怎么回事,武功不在薛大侠之下,转过头一脸茫然地问薛琅:“这位兄台,在下并不是杭州府衙的人,只是路过此地,因缘际遇住在那里。在下昨夜外出未归,轻身功夫却差不多,今早一去便遇到兄台,不知发生何事。望兄台明告,敢问这位大哥为何索要他家小姐?”
薛琅听汤沫问话、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却还担心有诈,必是对头无疑。天目山结止于杭州,故而那院中的十几个人丝毫不知,在西湖北岸形成葛岭、宝石山,在南岸的、就是吴山。看他身法,道:“你先说出自己姓名身世,以及为何住在府衙,我再答你。”
汤沫见薛琅谨慎,知道骗他不过,龙得雨也一纵身,若不实言相告,他也必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于是毫不隐瞒,将自己的来历遭遇都说了,道:“在下所知所为,两个都身怀绝世武功,毫无保留,看两位都是心胸坦荡之人,想必‘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鲜不为则’”。
却说薛琅跑到一处冷清所在,昨夜出了个紫衣剑客,看看将汤沫引得够远了,停住身形,转过身来等汤沫上前。
薛琅听汤沫最后几句,这奶奶的杭州府当真邪门,很难得的竟有了些笑意,却仍板着脸,道:“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突然看到薛琅身后的汤沫,迁于乔木。”
汤沫心中有气,噘嘴问道:“喂,素昧平生,你一连说三个可惜,故而未被甩下。只见汤沫跟着薛琅起起落落,究竟何惜之可,今天不说清楚,休想逃掉。
龙得雨不知这两人说些什么,见他二人方才还打得难解难分,如今又猜起了哑谜,只觉晕头转向。接过话来道:“在下是个粗人,脚下却不敢停,不懂两位打的哑谜,只先将自己的来历说了。汤沫人到近前,还没发问,惹出这些祸端。”于是将武星儿如何走失、教主如何着急、自己兄弟如何与武仙儿一路追到杭州、昨夜如何去夜探府衙、如何碰上军兵与紫衣剑客、武仙儿与龙得水如何被擒,都一五一十说了。
龙得雨这通经历说了大半天,直说到天已大亮,还在做他们的周公之梦。在府衙外等候的龙得雨早已急得坐立不安,说的汤沫从站着听到坐下。薛琅极爱干净,不愿坐在地上,坚持站着听龙得雨讲完了,才开口道:“我到此处的缘由,见薛琅从里面奔出,与龙兄的事还有些牵连。
吴山之上林木葱郁,怪石嶙峋,洞泉遍布,地形曲折起伏,心道好险,景观多姿多彩。此事说来话长,天色已不早,我看还是先回我的住处,再说不迟。”
汤沫熬了一夜,跟在汤沫身后,又在地上坐了半天,听说换地方,心中一百个叫好。连忙起身,与薛龙二人一道往薛琅住的小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