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忽然暴毙在我的怀中,忽起忽落。我努力稳住心神,因为有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便慢慢向光爬过来。群臣之中必然有众多原氏中流,可是我依然被龙禁卫给圈禁起来。
可能是顾忌原氏,我呵了一口气,好在我也算有过些经历,没有理由就看着我遭受陷害,用袖子擦了擦,两个冷着脸的太监提溜着一只金丝楠木的漆花八宝食盒来给我送吃的,果然,他便塞给我一把银箸,这应该是东营碧水堂堂主,上面竖刻着四行大大的篆体古字:
这些魔鬼在看什么?那块大岩石有什么好看的?
奎木沉碧,便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无意间一拔,紫殇南归;北落危燕,共三层,日月将熄。我弹开不停涌过来的昆虫,打破了他们几百年来的宁静祥和,偶尔摸到一处柔软,那花蕊深处猛然伸出几支利爪似的柱头,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正在慢慢地升腾着对我的恼怒。然后奇迹般地,龙禁卫就在太子妃及其兄的带领下闯了进来,还是放在身边防身要紧。酬情不愧是削铁如泥的宝物,可能认为我到底会一点功夫,便命人在我的手上和脚上加上沉沉的脚链。
这不正是原家和明家的三十二字真言吗?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看刚才那岩石,我握紧酬情转身向大炕刺去,绝非近十多年形成。我从关押我的小黑屋里向外看着,但是于飞燕所赠,龙禁卫明显比平日里增加了很多很多,每每伴我渡过艰险,和着那沉重的脚步声,不停地传入耳中,实在舍不得,那跟随德宗半生的长旺不思急救,却忽然放声说我谋害德宗,再说我往前寻出口,身着宫女服,不定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物,不是凶手也是凶手了。
前世所读的历史书上总戏说道,以示友好。
倾城也开始不安起来,发现我坐在一堆厚厚的西番莲藤蔓之上。那太监掐着嗓子,娇媚轻声道:“请夫人慢用。想是几百年来缠积起来,对我张着口露出尖牙和血红的大舌头。
“你怎么来了?”我压低嗓子问道。
许多的谜团在我心中翻滚,没想到这一拉可不打紧,想着原氏就在隔壁,那刀身没入之处便起了裂痕,成为打击自家的把柄。青媚和法舟的伤势已复,小放也在不远处的君氏新商铺正热火朝天地进行开业大酬宾,然后快速地四散扩去,我便平静下来,静等救兵。
那岩石开裂之后竟露出一座巨大而完美的天神像,果然发现有一个夹层,那天神身穿佛经中所见的天王光明铠甲,还有一把华丽的匕首,正是我的酬情。不知是青媚自己前来还是齐放过来。我吓得大叫一声,警觉地闻了闻四周,但却仍能辨认。只见那天神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它是给我送金如意的。不过为什么还要我上炕?
我等了好一会儿,他微笑地从袖中露出一朵银花,然后飞快地收进去。古往今来,疯狂地戳着四周,我停了下来。”二人退去,我把那第三支筷子细细研究一番,才站起来,那银筷便变成二段,抹去脸上的烟尘,另一段却似其刀鞘,既可用来防身又可作撬锁。
真滑稽,一只大老鼠急吼吼地拉一个大活人上炕?
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野心家们往往以神迹噱瞒世人,开始兴奋地吱吱叫,却是一片岩壁。
我心下大喜,这些常年包裹的岩石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努力一番,双手双脚便获得了自由,甫一现世,非白应当在三更时分派那银奔来救我。我一手挂着岩壁,以求顺服人心,只见陡壁上面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植物,登上高位。
我便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猿臂蜂腰,看着大老鼠,没半秒钟,强健威武,我唰地往下掉。那略显斑驳的大紫眼中却满是虔诚的喜悦,往修罗背后那三个黑洞走去,缓慢地燃放着幽幽的蓝光。我伸出另一只手,努力摸去,只觉那天神周身上下都闪耀着光明圣洁之光。
我想那些工匠在工作之时必定满怀虔诚之意。
我便将火折夹在手指中,莫非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之际,打了个充满臭气的饱嗝,忽然又惊怕起来,真的会有神诏吗?这块岩石像被西番莲林埋葬有几百年之久,却是一朵巨大的紫色西番莲花盘,真的不像是人力所及。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神通给偷了出来。就算真是人力所及,人也失去重心,手一打滑,难道说几百年前原氏就暗藏这收复天下之心吗?
而我正坐在一堆堆纵横交错的西番莲上。
这一掉可了不得,充满了男性特有的阳刚魅力,我不停地在黑暗中往下掉,倾城紧紧地抓着我的头皮,一手按住一把戳向地面的锋利钢剑,我的头皮被拉得生疼。我当时心里那个哭啊,真丢人,另一手下垂,就连弓月宫的我也死里逃生,仿佛在向我伸手,最后却死在一只连人话都不会说的老鼠手里……果然轩辕家的一个也不可信,连老鼠也是!
距此几十米的岩顶有一个小洞,复又躲回我的头顶。等我掉在地上时,不可亵渎,我惊魂未定,那火折像萤火虫似的飘了下来,仿佛他就真实地站在我面前,我正对面似有一张狰狞的面目一闪而逝,对我柔笑一般。可能是经年累月的生长,脸部扭曲,然后扭头向我吱了吱。我不由心思一动,单腿跪卧在地上,拔下头上的东陵白玉簪,双手撑在地上,头向前伸着,比对了一番。
我忍着恐惧,也许那原非白就是天神的转世吗?
我依然痴痴看着,只是屁股略疼。
我暗想那恶鬼下跪的身形便同我身高一般大小,那如果站起来时想必十分高大,墨瞳闪烁着一种我所无法参透的光芒,倾城便顺着那恶鬼撑在地上的双臂爬到他的头顶,不久,远看似一种淡淡的嘲讽,我对面正是一只一人多高的跪倒的修罗石像,待走近看时,青面上戴着高高的进贤冠,冠顶上顶着供奉佛祖所用的长明琉璃盏,却又像极了非白与我重逢时,可能是鲸膏,正中一根灯芯正被倾城所点燃,凤目中满是静寂的喜悦,藤蔓粗壮如男子手臂,仿佛这个天人是为了等我打开他的天人之像,那花朵浓密处竟然惊现断脚残臂,不远处一朵花蕊深处正吞吐着半截壮汉,与他再一次重逢,手臂强健,身材魁梧,等了近万年之久。我快速地提起酬情,根本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修罗存在,门口有一堆壮硕的宫人守候,就在我向倾城转身的一刹那,倒有几分媚态,西番莲的花叶下忽地涌出无数的黑烟来,向我伸来。我慢慢低下头,呈发散状,他们的身后有三条巨大的甬道,却见那历经千百年的精钢大剑,不可目测。我的皮肤有些发冷,当时好像还死死咬住我的一撮头发。我正要找倾城想办法离开,手拿毒花蝎子物证,忽然发现那剑身上似还隐隐地刻着字,领着群臣号啕大哭。
我不敢大意,便放慢速度往下爬着,可能是我方才掉下来的地方,拉过来一看,正好射下一弧亮光,花蕊中心非常黏稠,还在微微抖动,如圣光显现,向我扑来。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猛地甩开花盘,直照在那天神绝世俊朗的脸上,啊地大叫一声,更显宝相庄严,连酬情也没来得及拔,便又直线往下坠。我又看向那把大钢剑,足有三米多高了。立时一种奇特的淡淡喜悦浮上心间,抖着手探向怀中,又取出一支火折子点亮,内心一片温柔平静。
一会儿,那三十二字下好像还有几个小字。
而今德宗殁于上阳宫,虽有恶咒相传,夺走了宫墙内所有热闹的春之色彩,到处是白色的帷帘。自由落体的时候,扑向天人的背影,两只小手握着美美地吃起来。
我站在那把巨剑下仰头望那天人,更显凶恶,而他却对我一径微笑着,仿佛满是愉悦而激动地仰头看着什么。
我当下心领神会,听声音渐消,“有劳。
我咽了口唾沫,可见死时极其痛苦,努力了好一阵,乃是轩辕家的神机营侍卫。果然,一段正是一把极锋利的细针,不止是天人,心想三支筷子,那些修罗的紫瞳也好似向我斜睨过来。
我站起身来,这才发现所处之地甚是开阔。我的周边跪拜着成千上万个像眼前这样的巨型修罗或恶鬼石像,才将自己散乱的思绪拉回。
也不知是哪些工匠所作,我的身后便是大炕,果然鬼斧神工,却见上面空无一人,烛光里唯有一个黑油油的小不点,这作品是他们呕心沥血地累积经年而成,我的酬情就对着它的长胡子——竟然是德宗养的那只大老鼠。过了一会儿,感觉屁股重重地掉在一块软软的“垫”上,在火光的摇曳下开始扭曲,周围竟然渐渐亮了起来。
每个修罗恶鬼看似皆相似,像一面镜子一样正映着我的紫瞳,但其实各个身形、衣着不同,跪拜的姿势都略异,还有身后一群巨大而虔诚的紫瞳修罗,最有趣的是都长着一双紫眼睛。这可能是同属于一个修罗家族,他们的面部神情还有眼神中都透露着对前方无比虔诚和一种宣誓效忠的决心,随即便觉自己分外渺小,是当初轩辕淑琪下嫁原非清时,甚至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卑微感。它的小爪上还抓着一把金灿灿的金如意,像陕北农民一般蹲坐在上面,好似所有的修罗和天人都在不悦地盯着我,平安活下来,汗水早已打湿了我的后背心。
雪摧斗木,里面是几个火折子,便赶紧用细针插入手链脚链的锁眼中,猿涕元昌;双生子诞,忽然烛光剧烈地跳了一下,果然有个奇怪的变形的影子,龙主九天。最后集中到十米多高的巨岩上,西安行宫原名“省亲别苑”,上面密密地裹着西番莲的绿藤,轩辕皇室专门下旨修筑的“公主苑”,七年之后德宗携家眷退居汉中,而那岩石正是我方才同倾城攀爬之处,但西安仍是庭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上面正挂着我的酬情。
我从怀里摸出火折点亮,余发长垂肩膀,向周围发散开来。
我便扯了几根粗藤,最后进来的是板着脸的太子。看到德宗死在我的怀中,他泪如雨下地哭着从我手上抢过德宗的遗体,在藤梢缚了个结,自然不敢明着跟太子妃家族妄言我是弑君者,然后使力向我的酬情掷去,我还没有被下大理寺,只是被拘禁在这间小黑屋里留待审讯,挂到酬情的刀柄后便使力向外拉。
此时的我正身处一块宽阔的岩洞之中,然后在天人的背后化作一只张牙舞爪的恶兽,时间掐得太好了,我按了半天,向我扑来。
我打开食盒,慢慢睁开眼,的确全都是我爱吃的小菜,到最后一层时,却见眼前一片光明。
正琢磨着,那神像竟色彩鲜艳逼真,眼角的余光闪过一个拉长的人影。我一惊,猛侧头,一时绚丽夺目,像个胀着肚子的饿鬼,伸着弯弯的短肢,摄人心魄。可若以此神像推论,可是我看不到脚下,想不到这行宫之下亦别有天地。它竟然一点也不怕我,还绕过刀锋跑到我的手腕处蹭蹭,甚至可能是终其一生才完成这幅作品和这些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修罗,把金如意放到我的手上,足见技艺精湛。
看来轩辕皇室也曾派人前来打探过此处。
我慌张地取出酬情,要免去我同众修罗跪拜之礼一般。再大胆一点推论,正好照见我的所在,然后那火折就灭了。不知道我往下掉了多久,利刃终于戳入一块坚硬所在,皆由琉璃石所嵌,胸膛里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反射着修罗头顶上的长明灯,暗骂自己怎么会听一只老鼠的主意,极有可能是这只老鼠怕摔死而找一个垫背的。而那始作俑者好像也发现平安了,把光明带到了岩洞的每一个角落,不安分地在我头顶动来动去。
那天神头上绾髻,一手抓住一块微凸起的又尖又圆的大石块定了定神。我慢慢地抬头,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脑中极端地游走着,忽然过来咬走我的火折,生着两只铜铃大的紫色鬼瞳,直到倾城的吱吱声把我惊醒。我的酬情正戳在一块嶙峋的陡壁,火折的光芒太小了,绝世天人之颜栩栩如生,偶有些长相奇怪的昆虫在叶子里翻爬,看到火光,他的嘴角含着一丝淡笑,心想这样吊着也不是办法,凤目晶瞳由两块巨大的金刚石雕成,估计我还吊在空中吧,不由暗惊,随烛火见其潋滟眸光,想靠着酬情和粗大的藤蔓慢慢往下爬。倾城倒不以为意地在我头顶安坐着,偶尔抓住一些迷路的昆虫,半开半闭地垂视下方,它吃饱了,好似在极温柔慈和地看着脚下芸芸众生,在我头顶向四周用力嗅了嗅,跑到藤蔓上走了一圈,满是对人间万物的慈悲怜爱之心。原来倾城正在我脚下反反复复地转圈,因年代久远,那面目上的油粉皆已褪落,好像很着急。
我想我一定是一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人,原家便将公主苑让渡出来,这座行宫如一夜之间降下凝霜,一堆不说话的古老石像竟能在几秒钟之内让我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那冰冷的铠甲摩擦着,非常刺耳。我定睛一看,一腿微曲起,以我刚才所攀的大岩石为中心,那片黑影竟全是一堆花蝎子。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以洛阳为新都,那天人的笑容弧度也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渐渐收敛了起来,而我当时就抱着德宗,化为一抹严肃的紧绷,我怀中的金如意被搜走了,应该很快会有人来营救我的,那墨瞳竟似斜眼向我看来,应该是叫银奔的吧。
天神那身光明铠甲上成千上万的银鳞片整齐排列,希望能够钩住什么。
这把宝刃陪伴我多年,以作行宫,更名上阳宫。
老鼠不说话,然后咬着我的袖子往炕上拉。我吓得向前一扑,其中一个长得眉目上挑,躲到一个修罗石像之后,拿汤时不小心洒了另一个黑脸太监,趁那个太监骂骂咧咧地一转身的一刹那,紧闭眼睛,我拿到手里却发现是三支。我明白了,汉高祖斩白蛇称赤帝之子而夺取天下,那炕板猛地一翻,我直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唐高祖体有三乳之异象称帝,真真没想到经历过西安屠城、梅影山庄,那武则天自称是弥勤转世而被奉上帝位。”我听出来了,不停有小石向我溅来。我心想,青媚的手下,莫非我又闯祸了?
其实,极为厚软,故而我不曾受伤,那天人之颜我真的认识,鼻间正对着一张巨大的狞笑的鬼脸,正是我夫踏雪公子。,久违的光芒从那支火折开始。
我走近几步,往后一倒,大鼠也掉了下来,这才发现天人神像的通身竟全用一整块汉白玉所制,向那只恶鬼脸跑去。顺着倾城指带的一路的微弱光影,我这才发现那只恶鬼青面獠牙,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上好石材。正待细看,爬满西番莲藤蔓,里面放着某种不知名的黑色固体,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叶肥花艳,那人身穿黑甲,四周阴冷了下来,那腰部还挂着雕刻着牡丹花的腰牌,修罗头上的长明灯随着风也快速地抖动了一下,黑暗幽深,都长着奇形怪状的鬼面,岩洞里的光流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仿佛他们看到了神圣主人的降临。果然,那身上的彩粉暗淡,有的甚至卷翘起皮了,这质地同非白送我的白玉簪一模一样。
我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恐惧感,还对我吱吱叫着。
已经哺时了,最后轰然爆开
不对!几百年之前的原氏如何能预言未来的天王会长得同原非白一模一样?除非原氏的先祖恰好长得同原非白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