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到家以后,那张癞蛤蟆皮早已被烧成灰烬了。他便悲切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最后,他拉着七妹的手说:“好心的七妹,你真是太心急了,只要把今天熬过,我就能永远恢复人形和你白头到老了,但是,现在你烧了我的皮,我只有舍你们而去了。”说完,这位英俊的少年便七窍流血,倒在火塘边死去了。
七妹非常后悔,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瑶族端午挂葛藤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瑶族支系的穷人反抗官府造反失败,官兵追杀过来,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村寨遭到血洗。老百姓都纷纷地往很远的地方逃去。
在逃难的路上,有一位瑶族妇女,她背着一个五岁的孩子,领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来到一座长满葛藤的大山前。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她抱起身边三岁的孩子,紧紧地搂着,流着眼泪对孩子说:“好孩子啊,莫要怪阿妈心太狠!带着你,大家都逃不掉,为了救哥哥,只好忍心丢下你啦!”那三岁的孩子却死死抓住阿妈的腿不放,哇哇哇地哭个不停。
就在这时候,一个白发银须的老人出现在这位瑶族阿妈的面前。他问这位瑶族阿妈:“你怎么不背小的,反而背大的呢?”
阿妈说:“大的是壮族的孩子,小的才是我亲生的孩子。”
白发银须老人更觉得奇怪,忙问道:“那你为什么丢掉自己的孩子,去救别人的孩子呢?”
阿妈说:“他的爹妈都被官兵杀了,救了他,留下一根苗,将来好报仇雪恨。”说着她心一横,就把自己的孩子丢在路边不管了。
那白发银须老人看见这位瑶族阿妈舍己为人,十分感动,便对她说:“你不要慌,顺着这根最粗最长的老葛藤爬上去,你们就能够脱离危险了。”
说着,老人便抖动了两下又粗又长的葛藤,说来真是奇怪,经老人这么一抖,旁边竟出现了一条平坦的山路。瑶族阿妈不敢迟疑,便背着壮族孩子,沿着山路爬了上去。
她们刚刚爬到山顶上,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便追了过来。
官兵们追到山脚下,抬头看见瑶族阿妈背着孩子就在山顶上,他们却只看到满山的老葛藤,哪里有什么路啊!
官兵们急得嗷嗷乱叫,瑶族阿妈不忍心看那些没有人心的官兵去杀害自己丢在路边的亲生骨肉,便扭头跑向对面的山里去了。
官兵们找来找去仍未找到路,实在无法上山,只好退兵走了。
等瑶族阿妈远远地看到官兵们撤走后,她就又背着壮族孩子来到山脚下。刚到山底下,更奇怪的事情又出现了,她自己的孩子在那么多官兵的跟前竟然安全无恙,正在泉边喝水呢!
阿妈抱起自己的孩子,流着眼泪问:“孩子,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那些官兵怎么没有杀你?”
孩子扑到阿妈的怀里,贴着阿妈的脸说:“是那位老爷爷背着我飞来的。”原来,这位白发银须的老人,就是这座山上的一位神仙。
阿妈又背起那个五岁的壮族孩子,领着三岁的自己的孩子,继续赶路。
走了没有多远,他们来到了一个山冲。在这个山冲中,有一个寨子,不少逃难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三岁的孩子眼尖,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阿爸,喊着就跑了过去,让他阿爸抱了起来。
阿妈觉得奇怪,就问丈夫为什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丈夫说:“造反失败了,官兵把我们全都打散了。人们死的死,逃的逃。我回到家找不见你们,就随逃难的人群来到了这里。”
丈夫又问妻子是怎样来的?于是她就把路上遇到白发银须老人,老人怎么又用葛藤解救他们的事,详详细细地跟丈夫说了一遍。
她丈夫听了,惊讶地说道:“哎呀,我们也是这位白发银须老人搭救的。是他让我们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走在后面,每人拖一把葛藤,清扫路上的脚印,掩护大家撤退。等官兵追来,他们一踩上葛藤扫过的路,就像毒蛇碰到它最害怕的半边莲一样,吓得马上就退兵走了。”
人们一听,就纷纷议论开了。最后,一个年纪最大的长老对人们说:“往后,每年端午节,我们瑶寨家家户户都要挂葛藤,它能驱邪避魔保平安。”
就这样,这个风俗世世代代传了下来。
●英雄战败大力神
相传很古很古的时候,生活在地上的人们过着穿树叶、吃野果的苦日子。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改变这一切。
天上有位好心眼的阿番神,他心地善良,非常同情地上的人们,看到人们的生活太凄惨,于是背着天王,偷偷地打开天门,把天上五谷的种子,悄悄地撒到了人们生活的大地上。人们得到了五谷的种子,但却不会耕耘、栽种。于是他们便去请教勤劳的蜜蜂。蜜蜂耐心、认真地把如何耕耘,怎样栽种,又如何打粮食,怎样织麻做衣服,全都教给了人们。
由于五谷的种子来自天上,又得到了阿番神的帮助,所以人们种出的庄稼茎竿粗壮,颗粒饱满。每到庄稼扬花的季节,远远望去,庄稼就像成群的绵羊,白花花地铺满了山坡,盖满了平坝。花谢后结出的一串串谷穗,都是沉甸甸的。到了收获的时候,打谷场上一片繁忙,一堆堆的粮食运进了仓里。
从此,地上的人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
这事,后来被天王知道了,他看到人间的生活就要超过天上了,非常生气,一怒之下,召来大力神,命他到人间,把人们丰收在望的庄稼全部毁掉,让人们重去过那种穿树叶、吃野果子的日子。
这个大力神非常忠于天王,他乘着月黑风高的时候,降落到人间。他来到庄稼地里施展威风,手拔脚踏把庄稼毁了个一塌糊涂。
当大力神正在那里发威时,人们得到了消息,从四面八方赶来,纷纷质问大力神:凭什么要破坏人间的幸福生活?大力神依仗着自己一身的力气,蛮横地说:“我是天上的大力神,浑身都是力气,在天上用不完,现在奉了天王之命,到地上来出出气。你们地上这些可怜的人们,谁敢来和我比摔跤?”
大力神正威吓着人们,忽听一声大喊:“慢着,别逞凶!”这一声喊把大力神吓了一跳。
人们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棵露着上半身子,腰间紧紧地扎着一根腰带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黑油油的,一块一块的肌肉凸着,简直如半截黑铁塔。人们一看,原来是英雄朵阿惹恣。
“要摔跤,我们找块宽敞的地方去比一比,别在这里踏坏了人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说完,朵阿惹恣头也不回到朝深深的老圭山走去。接着,大力神和众人也都跟着他来到圭山头上。
大力神和朵阿惹恣在圭山头上展开了较量。他们整整扭摔了三天三夜,突然,朵阿惹恣一下失了手;膝盖着了地。大力神瞅准机会拼命压下来,想把朵阿惹恣压翻在地。朵阿惹恣单腿跪在地上,直压得地上出了一个深坑。
眼看大力神就要胜利了,只见朵阿惹恣一收腰,吸口气,双手卡住大力神的腰腿,猛一用力,站了起来,乘势将大力神举过头顶,并远远甩了出去,直甩到十几里外的独石山边,摔在地上,把平平的地摔挤出一条长长的深沟来。
这一下,大力神可丢尽了脸,再也不敢耍威风了。他悄悄地、灰溜溜地回天上去了。从此,每年这一天,人们都要举行摔跤仪式,来庆祝自己的胜利。
●勇除三头妖
很早以前,人们不会生火,只有守着火种不让它熄灭。他们捡来很大很大的牛粪烧着了埋在灰中,等到下次用火时,就把牛粪拿出来作火种。因为,要是把火熄灭了,就得到一个三头妖精那里去求火,而那个妖精却是专门靠吃人肉、喝人血来过活的。
有一对新婚夫妇,男人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打猎,要过好多天才能回来。他离开家前,给心爱的妻子详详细细地交代了怎样看家,怎样做饭,怎么提防妖怪等等,可是,就唯独忘记了交代如何看好火种。
妻子在第二天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发现灶膛里的火早已熄灭了,竟连一丁点儿火星也找不到了。她非常着急,凑合着吃了点肉干。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南山坡上冒出了一股青烟,这使她万分高兴,心想那里一定有火种,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冒烟的地方跑去了。
她一直跑到深夜,终于到了南山坡上。只见这里有一顶帐房,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她兴冲冲地跄了进去,一看,帐房里面坐着一位日发苍苍的老奶奶,她正在烤肉吃呢!旁边还卧着一只小花狗。
白发老奶奶看到跑进来了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子,非常高兴,便亲昵地问她说:“孩子啊,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独身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呢?”
新媳妇一看白发老奶奶这样和蔼可亲,不知不觉便流下了眼泪,她对老奶奶说:“老奶奶,我家男人出去打猎了,我不小心把家里的火给熄灭了,这样我就无法做饭,也无法取暖。请你给我一点火吧。”接着她又说出了自己住的地方。
“唉,孩子,路这么远,这火可不好拿呀!唔,这样吧,你把你的袍襟撑开,我给你把火放好。这样你就能把火带回家去了。”
说着,白发老奶奶就在新熄妇的袍襟上面,先放上一层灰,又放上一层羊粪,最后放上了一层火;接着,又在上面放上一层粪,一层火,最二面盖上一层灰。最后叮嘱她说:“好了,以后可再不能把火熄灭了。”
新媳妇得到了火非常高兴,道过谢就往回赶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奶奶竟是三头妖精变的。
第二天,天刚刚黑下来,那个三头妖精便现出原形,骑上它的小花狗来到了新媳妇的家。
新媳妇看到自己家里来了一个三头妖精,吓得浑身直哆嗦。妖精却对她说:“别害怕,孩子,昨天晚上我还给你火种呢,现在就不认识我了吗?把你的头伸过来让我看看。”新媳妇刚把头伸过去,妖精就一锥子扎进她的前额,用木碗接了半碗血,喝完以后又说:“唔,听我的话,我就饶你的命。把你的脚伸过来让我看看。”新媳妇胆怯地把脚伸过去,妖精又一锥子扎进了她的脚心,又用木碗接了半碗血,喂了她的小花狗。
但是,还没有完,妖精接着又对新媳妇说:“唔,很好,你真听话。你再把那只脚伸过来让我看看吧!”
新媳妇又怕,又疼,再也不敢伸出那只脚,妖精就恶狠狠地对新媳妇说:“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要了你的命。”新媳妇吓坏了,马上把那只脚也伸了过去,妖精又是一锥子,接了半碗血,泼在地上。然后一句话也没说,骑上小花狗走了。以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新媳妇一天比一天瘦了。
过了些日子,猎人终于打猎回来了,一看妻子几天之间就变得骨瘦如柴,不像人样,非常奇怪,便问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新媳妇就把自己怎样熄灭了火,怎样去找火,又怎样被妖精吸血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丈夫听了,真是又后悔,又愤恨,下决心要除掉这个喝人血的妖精。
一天,男人装作出去打猎了,但没走多远便偷偷地躲藏了起来。妖精看到新媳妇的男人走了,便迫不及待地骑着她的小花狗来了。一进门,妖精就龇牙咧嘴地对新媳妇说:“听说你男人回来了,现在马上让我喝血,喝完我好走。”她的话音还没落,新媳妇的男人已悄悄地回来,一箭就射掉了妖精中间的那个头。妖精惨叫一声,带着其余的两个头逃走了。
没过多久,妖精又骑着她的小花狗,带着自己的弓和箭回来了。这时新媳妇的丈夫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还没等妖精拉开弓,就突然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又射中了妖精的一个头。可是,就在这时候,妖精的箭也射出来了,射中了他的肩头。
他忍着疼痛,又射出一箭,妖精的第三个头又被射掉了,就倒在地上死去了。而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不久也倒在地上死去了。
●勇敢的齐诺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英俊、勤劳、善良的哈尼族青年齐诺。有一天,齐诺种完田往家走,突然,前边的路上刮起了一股旋风。旋风过后,他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躺在他的面前,那人还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心地善良的齐诺就把他带回了家里。做了饭让他吃,烧了水让他喝。天晚了,又给他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让他睡。
夜里,寒风吹进茅屋,齐诺怕冻坏了那个人,便起床想去给他再盖条被子。可是,来到床前,却没有找到那个人。他听到隔壁有动静,悄悄地走过去一看,可把齐诺吓坏了。原来,他看到一个妖魔正坐在那里,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寒光,锋利的魔牙伸出嘴外,而自己父母就倒在它的面前死去了。
此时,齐诺真是又怕又恨。他恨自己怎么没有长眼睛,竟然把妖魔领回了家,害死了父母。他气得捏拳跺脚,但自己赤手空拳,怎么能杀死妖魔呢?
这时,妖魔听到外面有响声,猜到一定是齐诺来了,就走了出来。齐诺急忙藏到了一个大木盆底下。妖魔四处找了找,没有发现齐诺,便恶狠狠地骂道:“好小子,今天让你跑掉了,等明天再抓到你做我的美餐吧!”
齐诺想:一定要为父母报仇。于是,他顶着大木盆悄悄地离开家,到了红河。他坐在木盆里,在河中漂泊了三天三夜。最后,大木盆终于靠了岸。他看到有一位老妇人在河岸上伤心地哭着。
齐诺来到老妇人的面前,亲切地对她说:“老人家,请不要再哭了,河水都被你感动了,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老妇人听说有漩涡,便停住了哭声,问道:“在哪儿?漩涡在哪儿?”齐诺指给老妇人看。老妇人看到河里果然有一个大大的漩涡,高兴极了,她紧紧地拉住齐诺的手说:“勇敢的年轻人,你可来了。”
然后,老妇人告诉齐诺,昨天中午,老妇人和她的女儿正在地里搭金豆架,突然,从远处刮来了一股旋风,旋风吹到她们面前就消失了,出现了一个小伙子,请求老妇人把女儿嫁给他。老人看到这小伙子年轻漂亮,但不知他的心眼如何,便对他说:“你要留在我身边,让我看看你的为人和本事。合我的心,我自然会答应你。”可是小伙子一听,马上翻了脸,说道:“老婆子,你答不答应,我都要把你女儿带走。”说话间,那个小伙子和她的女儿都无影无踪了。
后来,老妇人听到一个人对她说:“明天,你在河边等着,会有一个青年来救出你的女儿,他就是你将来的女婿。等到河里有了漩涡,你就叫他到漩涡的底下去取一把剑,就能杀死这旋风妖魔,救回你的女儿。”
齐诺听完以后,心里就明白了,原来还是那个旋风妖魔在作恶。于是他重新跳进大木盆,飞快地向河心划去。
木盆随着漩涡飞快地旋转,使他觉得天转地旋,他一会儿被抛出水面,一会儿又被淹入水里,这样沉沉浮浮不知经过了多少次,他终于来到了漩涡的底下,取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带上宝剑,齐诺要找妖魔去报仇了。临走时,老人对他说:“孩子,你若见到一个左手心有一颗黑痣的姑娘,她就是我的女儿。”说完,又从手上取下一只龙头镯,交给齐诺说:“见到我女儿时交给她。”
齐诺一路往大山上走来,到了山顶,找到了老妇人的女儿。姑娘一见镯子,就知道是救自己的人来了。便和齐诺商定了杀死妖魔的办法。
过了一天,妖魔回来了,它知道齐诺已经来了,但看到齐诺身上有宝剑,就让老妇人的女儿去杀死齐诺。于是,姑娘顺水推舟,假意答应了它,说道:“今天我做了些酒菜为你洗尘,特别是有一盘喷香的炸娱蚣,你一定满意。”妖魔大口大口地吃着炸蜈蚣,一会儿,肚子疼得它在地上打滚,原来那只蜈蚣在它肚子里活了,到处乱钻乱咬。齐诺看到机会来了,上去一剑便刺死了妖魔。
父母的仇报了,老人的女儿救出来了,他们回到家,高高兴兴地举行了婚礼,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