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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富豪:恐龙(8)

于是,在这次黄金投机之后,皮尔庞特解散了他的公司——摩根商行,并很快重组了新公司,进一步扩大了规模。新加入公司的是他以前的同事——邓肯商行的查尔斯·达布尼及其表弟古特温。新公司也由此改名为达布尼·摩根商行,代表伦敦皮鲍狄公司在美国的利益。在公司中,皮尔庞特牢牢掌握着对伦敦关系的大权,虽然名字排在了达布尼之后,但地位并不比他低。新成立的公司不再从事黄金投机,主要是处理伦敦皮鲍狄公司在美国的业务,做公债和其它债券生意。

这一时期,皮尔庞特在生活上也有了很大的改变。1866年,皮尔庞特与法兰西丝·崔西结婚,同年生下了长女露易莎。1867年法兰西丝又为皮尔庞特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小J.P.摩根,即杰克。小摩根后来继承父业,掌管了摩根商行,并将父亲留下的基业进一步扩展。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因从事美国政府公债的销售而名声大振,后来因接受哈洛德·斯坦利等人的加入而将公司名称改为“摩根·斯坦利商行”。

这一时期摩根家族的事业已基本走上了稳定发展的阶段。到南北战争结束时,皮尔庞特已经从企业界的一名新秀成长为华尔街银行家的一员。而作为皮尔庞特坚强后盾的父亲也在事业上达到了顶峰。1864年乔治·皮鲍狄从他的银行退休,而皮鲍狄没有子嗣,于是公司就留给了J.S.摩根,并改名为J.S.摩根公司。

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拿破仑三世被俘。成立于法国西部波尔多的临时政府首脑梯也尔派密使会见J.S.摩根,希望他答应承销约合5000万美金的政府公债,以帮助临时政府镇压巴黎公社起义并使法国从这次战败中复兴。J.S.摩根欣然答应,同时希望能把这5000万美元的一半在美国消化掉。2500万美元不是一个小数目。父亲建议集合华尔街的所有大金融公司成立辛迪加(企业联合)。皮尔庞特也是第一次听到“企业联合”这个名词。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大胆而创新的构想。皮尔庞特虽然年纪轻经,却也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他很快成立了“联合募购组织”,并成功地消化了这笔巨额的法国国债。

1871年,皮尔庞特与更具实力的银行家德雷克歇合作成立了德雷克歇·摩根商行。1878年,在父亲的支持下,皮尔庞特和德雷克歇通过组建企业联盟,成功承购了美国财政部5000万美元的国债。由于承销法美两国的这两批国债,J.S.摩根一跃成为伦敦金融界巨子,皮尔庞特在华尔街也是声名鹊起。摩根父子尽人皆知。

总之,到19世纪70年代,而立之年的皮尔庞特已经功成名就。在云集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中,皮尔庞特的目标是要战胜所有的对手,成为华尔街的主宰。事实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他早已把目光瞄准了正在迅速兴起的铁路事业。

称霸美国铁路业

想在激烈竞争中求得生存,同时又想增加利润,就必须组成更强有力的企业联合。当时美国产业界最重要的运输手段就是铁路,铁路也未能逃脱企业联合的命运。在逐渐形成庞大企业联合的同时,也必须投下资本以延长铁路线或增加机器设备等等,因此,公司债券的发行量必须随之增加。而所需金额是如此庞大,以致铁路企业不得不依靠投资银行。正是由于看透了这一点并抓住了时机,摩根运用自己的投资银行系统对铁路进行渗透,终于成功了。

1882年2月,皮尔庞特在极为隐密的情况下,在他位于麦迪逊街219号的寓所中,宴请了美、英、法等国家的投资银行团代表以及全国主要铁路的所有人。

按照惯例,这个秘密会议在皮尔庞特的书房中进行。所有与会人员围在橡木长桌边,正襟危坐,皮尔庞特理所当然地是坐在最上位的那把椅子上,德雷克歇以及来自伦敦J.S.摩根商行的代表端坐两旁。此外,伦敦的巴林商行也派代表出席了这次会议。摩根联合募购组织的成员几乎都到了。而中部及西部各铁路的所有人也云集于此。他们同投资银行团相对而坐,包括宾夕法尼亚铁路的罗勃兹、纽约中央铁路的德普、伊利铁路的金格,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的米西等等,真可谓企业界的群英会。

这次会议持续了两天,最后组成了一些地区性的铁路联盟。虽然听起来没有很大进展,但所有这些都是建立在皮尔庞特所提出的“君子协定”之上的,各方口头同意彼此合作,互不倾轧。这次会议所形成的联盟最终发展成了具有高度垄断性的托拉斯和康采恩。

美国历史学家将皮尔庞特召开的这次会议评之为“历史性的摩根会议”。因为,从此以后,美国铁路界及金融界的经营都沿用了“摩根化”这个模式,也就是所谓的“摩根化经营方式”。如果说这次摩根会议揭开了金融资本对企业经营大举入侵的序幕的话,似乎也并不为过。

在此之前,并非没有人做过“铁路大联盟”的构想。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的愿望最为强烈,但他并没有成功。而皮尔庞特虽然没有比洛克菲勒更雄厚的财力,但却完成了,因为他能调度掌控的资金是洛克菲勒的几十倍甚至成百倍。若没有十分高明的手腕,是不可能运转自如的。

摩根化体制的经营乃是“顺应时代潮流而产生的摩根哲学”。在这种体制下的投资银行,已经脱离了海盗式的经营方式,转而参与到大企业的经营管理中来,因而产生了强大的经济影响力。“摩根化体制”的确立是美国垄断资本主义形成的开端,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

收购卡内基钢铁

摩根并不满足于铁路业上的成就,他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新的目标——钢铁业,为此,他创办了联邦钢铁公司,几经拼搏之后,联邦钢铁在企业界奠定了自己的地位。这时,在美国钢铁企业的排行榜中,坐第一把交椅的仍是钢铁大王卡内基,摩根排在第二,第三是那个在五大湖周围一直到南方大肆购买铁矿山并插手制铁业的洛克菲勒。摩根与卡内基两人一向交恶,这大约是由于“一山不容二虎”吧。当摩根急欲全面控制钢铁业时,更觉得横在路中的卡内基是个讨厌的庞然大物。但摩根知道此事不能性急,想要吃掉卡内基必须等待机会的出现。

1899年,机会来了,摩根得到了一条消息:卡内基似乎有将与钢铁及焦炭有关的全部制铁企业股票卖给莫尔帮的企图。摩根认为,莫尔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来接纳和吸收卡内基那庞大的钢铁帝国。和他料想的一样,莫尔与卡内基的谈判没有结果。

之后,摩根又得知卡内基想把事业卖给洛克菲勒。虽然摩根心里暗自着急:为什么不卖给我?!但摩根知道,事情总会有瓜熟蒂落的时候,他坚信,只有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精力和财力来接管卡内基的事业。果然,格克菲勒此时正忙,没有心思来考虑卡内基的事业。漫长而耐心的等待得到了回报,摩根的机会来了。

卡内基以前的总裁叫佛里克,这两人都对摩根没有什么好感,因此摩根做工作都无从做起,而刚好现在卡内基与佛星克之间发生了严重的矛盾,佛里克辞了职,许瓦布被任命为新总裁。事有凑巧,摩根的女儿路易丝的丈夫是许瓦布的知交。也有人说,卡内基任命许瓦布正是由于知道这层关系,因为他也觉得,除了摩根再无第二人有能力购买他的事业了。

总之,事情就朝着摩根希望的方向发展过去了。一次许瓦布应邀到纽约大学俱乐部演讲时,“凑巧”与摩根邻座。一番交谈,两人都觉得甚为投合。

大学俱乐部晚宴一结束,摩根就迫不及待地将许瓦布邀请到坐落在华尔街的办公室里,与许瓦布一直恳谈到深夜,几天之后,许瓦布再次被邀请进摩根的力公室中。卡内基从斯吉伯堡回来后,在纽约的圣安德鲁尔俱乐部与许瓦布打了一场球,两人走进卡内基别墅的书斋,卡内基在一张纸上潦草地写下了:“一元五角。”他指示许瓦布,若摩根肯出时价的1.5倍,他就卖。根据摩根的资料,这次交易“以4亿美元以上达成协议。”令人咋舌的庞大数字!

1901年4月1日,正好是愚人节那天,U·S·钢铁正式宣告成立,举行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宣布了新公司的资金是8.5亿美元。这是一个拥有十几家经营公司、700多个工厂、16.8万名员工,从原料开采到成品加工无所不包的“钢铁王国”。它的钢产量占到了全国的65%,资产达到了13.7亿美元,是美国第一家资产超过10亿美元的工业公司,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公司。

与洛克菲勒之战

收购卡内基公司,做大做强钢铁工业,这是继铁路产业之后摩根财团在工业领域中赖以起家的又一重要支柱。接下来,J.P.摩根又把目光投向了铁矿和煤炭企业,这也就引发了摩根同另一个垄断巨头——洛克菲勒的争端……

这么大的一个企业联合体要想确保它的稳定发展,充足的铁矿和矿石运输能力是必不可少的。为此,皮尔庞特看中了位于五大湖畔全美最大的铁矿山——梅菲比矿山以及五大湖区的汽船运输业。而对这些资产具有支配地位的正是“石油大王”——约翰·戴·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购得梅菲比矿山,纯属偶然。当梅菲比矿山为铺设运输矿石的铁路而发行公司债券时,洛克菲勒在他人的怂恿下,购买了40万美元的债券,之后这些债券就一直搁置着。在洛克菲勒的一次个人财产整理中,他的私人财产管理人佛烈德里克·盖兹对他所有的股票和债券等金融资产进行了分析核算,并对金矿山、银矿山、铅矿山以及纸浆类的股票进行了整理。佛烈德里克将那些经营亏损企业的股票统统卖出,最后仅留下了14家企业的股票,这当中就包括梅菲比矿山。他这样对洛克菲勒报告:“梅菲比矿山品质优良,藏量丰富,是世界上最好的铁矿山。不久,它将满足全美60%的铁矿石需求。”

皮尔庞特为了买到梅菲比矿山,亲自去拜访约翰·戴·洛克菲勒以示尊敬,但是洛克菲勒却没有直接同皮尔庞特谈判,而是以自己现在不管事为由,让皮尔庞特去找自己的儿子小洛克菲勒。这令皮尔庞特十分不满。于是当小洛克菲勒接到父亲的指令去皮尔庞特的办公室拜访时,皮尔庞特让他感受到了“朱庇特”的厉害。他把小洛克菲勒晾在一边,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待办完其它事之后,他才转过头来瞪着小洛克菲勒粗声说:“喂!你要什么价?”

只见小洛克菲勒从容地挺挺胸,说道:“摩根先生,我想有什么事情搞错了。我此行不是为了卖梅菲比矿山而来,因为我知道是您想要买。”

这话大出皮尔庞特的意料。

“你们到底要卖多少?”

“7500万美元。”小洛克菲勒淡然地说出了谁也料想不到的庞大金额。接着他补充说:“价款必须用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支付。”

自从合并卡内基钢铁公司后,皮尔庞特在华尔街多了一个绰号——“朱庇特”。在罗马神话里,朱庇特是“天之主神、众神之王”的意思。此刻,这位“朱庇特·摩根”显然没有想到小洛克菲勒会提出如此高的价码,更没有想到他会要求以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来支付。当然皮尔庞特也明白,洛克菲勒想要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无非是看好了美国钢铁公司今后的发展,换句话说,是看好了摩根财团今后的发展。

为了获得对美国钢铁公司今后发展具有重大影响的梅菲比矿山,“朱庇特”摩根最后满足了小洛克菲勒提出的条件,但他同时也用充满霸气的口吻对小洛克菲勒说:“请转告令尊,当今推动美国的是华尔街,是我!这是不可逆转的新时代!”

在这次与洛克菲勒财团的较量中,二者基本上是打了个平手。J.P.摩根没有占到计划中所要占到的便宜。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洛克菲勒财团参股美国钢铁公司,在客观上避免了两大财团今后可能在钢铁领域出现的争斗,有利于皮尔庞特长期以来所苦心经营的钢铁垄断计划的实现。

巨星的陨落

摩根体系的势力发展十分迅速,财团规模急剧扩大,到1910年的时候,美国的钢铁事业已基本上为摩根财团所垄断。在铁路方面的六大系统中,有四个较大规模的系统都在摩根中控制之下。

摩根财团的另一投资热点是公用事业。经过多年不停的兼并和收购,摩根财团已经完全掌控了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和西方电话电报公司,然后又通过通用电气公司,控制了全国最重要地区的公用事业,如费城的快速交通运输公司、新泽西公共服务公司、尼亚加拉瀑布电力公司等等。

到1912年时,摩根财团控制的大公司包括13家金融机构,14家工矿企业,19家铁路公司和7家公用事业单位,资产总额高达127亿美元。

1913年,皮尔庞特的个人财富已达1.2亿美元,占当时美国国民生产总值的1/328,仅次于同一时期的洛克菲勒家族和安德鲁·卡内基。而就其领导的整个摩根财团(包括与摩根财团有密切联系的大企业)来说,他们控制的总资产占当时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已经接近三分之一,远远超过了洛克菲勒财团。至此,皮尔庞特所领导的摩根财团终于成为美国最大的垄断者。

然而,进入1913年,摩根的身体渐渐不行了,他经常感到异常疲倦、毫无食欲。

医生认为这是过度疲劳引起,建议他去度假。1913年1月7日,摩根乘船前往开罗。出发前,他悄悄立下了遗嘱:“把我埋在哈特福德,葬礼在纽约的圣·乔治教堂举行。不要演说,也不要人给我吊丧,我只希望静静地听黑人歌手亨利·巴雷独唱。”

在开罗,皮尔庞特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医治无效后,被转到了意大利罗马继续进行治疗。在那里,皮尔庞特的病情依然不断加重,1913年的3月31日中午过后,皮尔庞特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我得爬到山上去喽。”“华尔街的朱庇特”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皮尔庞特的去世震惊了整个世界。德意志皇帝、英国王室都表示了哀悼之情。他在纽约经常光顾的花店立刻发电报给罗马同行,要买下罗马城全部的百合花,以满足应接不暇的花圈订货,因为皮尔庞特生前喜欢这种色调淡雅的花卉。纽约证券交易所则向死者表示了最高敬意:决定在皮尔庞特下葬的4月14日停止交易。

依照遗嘱,皮尔庞特的遗体被运回纽约,在圣·乔治教堂举行了葬礼。同一天,列车将他的遗体带回他的故乡哈特福,埋葬在家族的墓地里。

安德鲁·梅隆——梅隆家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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