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懒懒的开口,冰冷却丝毫没减。
屁话,杀人狂魔谁不怕啊,人肉横飞,血迹喷的别人满身都是,怎么可能不怕?最可怜的是那些盗匪哦,不就是因为天旱收不到粮食,出来打劫几个碎银子花花吗?有就给,没有就不给啦,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就算是要赶尽杀绝,那也不能凶狠到不给别人留全尸吧?就算非要不留全尸,但是拜托不要丢得满地都是好不,注意保护环境嘛!呜呜呜,真的好变态哦!
“不怕不怕,您很可爱……”猛然记起某人最讨厌可爱这个字眼,小手儿再挥挥:“哦不不,你不可爱……”也不对,“是可爱……不可爱……”呜呜,到底怎么形容啊,可是不管怎么形容,面前的人就是僵着一张好看的过分的娃娃脸,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盯出一个大窟窿来!
“既然知道我可怕,以后应该做什么,应该不做什么,应该很清楚吧?”他冷笑,将她的语无伦次不放在心中。
“……还真的不清楚!”身子再向后退退,后背顶到了床帮上,无地可退,昂起小脑袋,张大了眼睛,不耻下问。
“……”气结,端俊漠然的嘴角猛然抽搐了两下,表情变得阴狠,这厢,凌西儿一见风吹草动,小手儿举起来,又开始了尖叫,“啊啊啊啊啊!”杀人狂魔要开始了吗?呜呜呜呜
外面喝酒的刘安与侍卫再次摇摇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热闹非凡。
“闭嘴!”端俊漠然不耐,冷冷的瞪过去,惊叫声噶然而止,就仿佛演奏在高潮的琴猛然之间断了弦,徒留下空洞洞的回音。
大力的闭上嘴巴,小手儿用力的攥着衣角,眼大却无神,许久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将小脑袋埋起来,开始了稀里哗啦的哭诉:“你要杀要刮动手好了,谁怕你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啦!我已经很倒霉了,好好的跑到了这个野蛮人的朝代,又好好的被人拉去做了丫鬟,又好好的嫁给了一个狂魔!”将“狂魔”两字咬的很重,“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要杀我,动手好了,不过瘾就先强奸好了,我就当是被蚊子叮了,反正是要死了,无所谓!”边哭边喊,泪水稀里哗啦,话语说的乱七八糟,搅得端俊漠然一头雾水。他冷笑,他只是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让她从心中害怕她一下,什么丫鬟,什么狂魔,等等,狂魔这句应该是说他的吧?
眼眸又狠狠的瞪起来,如猎豹那般炯亮,似隼鹰那样犀利。
“看吧看吧,又瞪眼了,你不用这个样子,你有武功,还有凶器,我不会反抗的,但是请温柔一点,人家怎么也是第一次,到了地狱化作了厉鬼讨你的命也好记挂你的好,来吧!”一抹泪水,撕开了亵衣,露出里面水绿色的肚兜,做好了就义的准备。
额际宛如一群乌鸦飞过,端俊漠然的嘴角抖啊抖,在抖动了十秒之后,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不用忙着献身,这次出来,我没有带丫鬟,只是想让你就当作丫鬟晚上在这儿伺候我,别的服务我不需要!”端俊漠然冷笑,眸光闪过一丝兴味,大步跨上了床榻,扯过锦被,盖住了脑袋,嘴角突然裂到了耳根,眸光中隐含了无边的笑意,哈哈,还真有趣,他决定将这有趣的女人留下来!
“……”眼泪止住,抽泣止住,无措的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泥土,再瞧瞧床上的某人,突然有些不真实,天啊,他只是要她做丫鬟伺候他吗?她到底想到哪儿去了,赶紧将衣服扯起来,抱紧了肩膀,裂开嘴巴笑笑,笑容好白痴,还好,他不杀她!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端俊漠然的呼吸早已经变得攸长而沉稳,应该是睡着了吧?小心翼翼的穿上沾满了血迹的破烂衣衫,(原本是新衣,被某人粗鲁的扯烂了!)蹑手蹑脚的向外走。虽然衣衫凌乱破烂,上面还沾染了血迹,一看就是从魔窟中走出来的狂人,一定是走不了几步就有可能被拉去衙门审问,但是总是还有一线生机!
“你去哪?”传来某人闷声闷气的声音,就要打开房门的凌西儿身子一僵,天啊,恶魔没有睡着哦!
“我……我口渴……”去哪?当然是开溜了,她可没有兴趣跟一个杀人狂魔住在一个屋檐下,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姐妹情深,什么王妃哦,统统不要了,小命要紧!
“桌上有!”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应该是全部清醒了,呜呜,赶紧回到桌前坐下,倒了茶,捧在手中,手都不停的哆嗦。
“那个……请问一下我睡哪?”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清茶之后,凌西儿再次颤抖着开口。
“随便!”懒懒的回应,恶魔转过了身子,一双鹰隼一般的利眸瞪着她。
“……可是只有一张床……”随便何来?转眸望望房间中的摆设,小地方的客栈,简陋的很,床只有一张,早就是简单的几个家具,想要睡觉除非是躺在地上。
端俊漠然不语,显然没有邀请凌西儿同睡的意思,翻翻昂扬的身子躺过去,长腿将本就不大的床铺占得满满当当。
凌西儿呆住,委屈的抽抽鼻子,垂垂眼帘,将两张椅子拼凑在了一起,坐下不忘狠狠的挖一眼端俊漠然那孤傲的背影,哼,谁稀罕,大不了坐一夜好了!
嘴角扯到了耳根,端俊漠然偷偷的冷笑,薄被扯过来,呼噜震天。
半夜,靠在桌边打盹的西儿被端俊漠然的轻喊声惊醒。
“做什么?”迷迷糊糊,扯扯酸痛的后背。
“我要喝水!”纵然是含含糊糊的梦话,端俊漠然的话语中都透露着一股冰冷与威严。
不想多事,懒得计较,西儿赶紧诚惶诚恐的奉上茶水,大手一推,茶水差点撒在西儿的衣襟上:“冷了,我要热的!”
低咒了一声,瞧瞧客栈中黑咕隆咚,这古代连个暖水瓶都没有,哪来的热水,不耐的将茶再次递过去:“你就忍忍吧,讲就一下!”话没有说完,就见恶魔先生不耐的坐起了身子,黑夜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圆,可爱的不得了,却闪烁着诡异的森然光芒,瞪的西儿的心一跳一跳几乎要窒息。
“好好,我这就去烧好了吧?”认命了,这辈子就是丫鬟的命,做了劳什子的王妃都不例外!嘴角扯了又扯,眼睛眨了又眨,决心下了又下,西儿只能是披着沾满了血迹的衣衫颠颠的去烧水,忙活了大半夜,终于热茶奉上,轻唤了两声端俊王爷没人理,仔细一看,端俊漠然早就呼呼的睡了过去,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是张如粉雕玉琢般的俊俏五官,浓黑人鬓的双眉,搭配着宛如蝴蝶的翅翼一般芊细美好的长睫,散发诡异光芒的漆圆晶眸紧紧的合着,挺直的鼻梁,粉色的鼻翼,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小巧微嘟的红唇,粉嘟嘟的,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西儿怔住,不禁感叹,明明是人见人爱的俏模样儿却有着恶魔般的的恐怖性子,真是造化弄人哦!
将热茶放在桌上,继续伏案,刚刚安生的过了一个时辰,端俊漠然又要喊着去茅房,宛如老牛拉车般,凌西儿费了就牛二虎之力才撑开她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冷冰冰的声音在这清凉的夜中如鬼魅,骇的凌西儿全身一个激灵,头脑终于清醒。
“去厕所!”她转身,隐约的记着爬起来应该是要去厕所的!可是她丝毫没有尿意,也罢,是她糊涂了,趴下,打算重拾旧梦。
“是我要去茅房!”小嘴儿一嘟,端俊漠然不耐的开口,站起了身子,将桌上的凌西儿像拎一只兔子一般拎了起来。
“……请便……”嘟囔嘟囔,大力的揉揉眼睛,凌西儿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去茅房关她何事。
“你要一起去!”端俊漠然冷笑,拎了她的衣领就向外拽,待小凉风那么一吹,凌西儿完全的清醒,早已经被人拎到了茅房外,身后简陋的草棚搭就的茅房,臭气熏天,前面是石头搭建的小客栈,黑乎乎一片,再瞧瞧自己身上沾满了血迹的外衣,加上披头散发的外形,凌西儿身子开了不停的颤抖,顺便双手合十祈求上天保佑,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有什么人来,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到时候她可没命赔偿!
“啊!”正祈祷着,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声,惊讶中透露着性感,尖叫中透露着深沉,凌西儿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解释,但是苍白的小脸蛋加上散乱的长发,更是骇的来人一蹦三高,差点将身后的端俊漠然撞上。
来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外披黑色长衫,足登黑色皮靴,浓密的黑发随意地以一条金色发带在背后系成一束,齐额再用一条寸许宽的金发带勒住,金发带正中间有一块奇特的黑玉。他一身的黑,一身的煞气,阴鸷,冷酷,酷得教人骇然屏息。昂扬挺拔的身姿卓尔不群,沉静内敛的双眸似乎蕴藏著无比的力量,如泰山一般稳重,似北海一般深邃,无奈此时唇畔上一抹惊恐的弧度破坏了一些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