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章第五节 最早的“歌坛偶像”柳三变
开心一刻
中国最早的歌坛偶像是北宋词人柳永,而且可以说他是一位“天王级”的人物。
柳永虽出身官宦世家,但给人留下了终生都与歌妓纠缠不清的风流浪子的印象,以至于在提倡修齐治平思想的年代,都没有人敢给他立传——“宁立千人碑,不做柳永传”。
柳永当时的职业,大约相当于现在的音乐人,弹得一手好琴,能写一手好词,还能谱得一首好曲,他的天赋和才气,恐怕比今日的周杰伦、方文山等人还要高出几筹。柳永生活在北宋时代,那时词人的地位虽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娱乐人”还远远不如今日吃香。那个时代没有文联,也没有音乐家协会,柳永找不到自己的政治归属;没有版权,没有稿费,他也得不到很高的经济报酬,甚至只能依靠熟识的歌姬的资助来养家糊口。即便如此,柳永的名字还是风靡全国,他创作的婉约词连普通百姓也能吟唱几句。
柳永当时红到了什么程度呢?
“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这是流传极为广泛的民谣,也就是说柳永的“粉丝”到处都有,多得不计其数,只要有水井的地方,就有柳永的“粉丝”。柳永的“粉丝”大都极为狂热,在歌姬之中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能与柳永相互唱和,并得到他的一手绝妙好词,成为歌姬们的最大心愿。
毫无疑问,柳永是中国古代最杰出的“娱乐达人”,也是宋词史上一座绕不过去的高山。
开心学国学
柳永是宋词婉约派的代表人物,除他之外,宋朝还出现了许多著名的词人。诗歌在唐朝已经达到了艺术的巅峰,而宋代的文人另辟蹊径,从词的创作上树立了自己的风格,与唐诗媲美。宋词分为婉约派和豪放派,婉约派的代表人物有李清照、柳永、秦观等,豪放派的代表人物有辛弃疾、苏轼、陈亮等。虽然宋词也不乏豪迈大气的作品,但整体上还是显现着宋朝的气息,犹如一朵栀子花,虽不招摇,却依然美丽。
词原本是流行于市井酒肆之间的一种通俗艺术,唐诗风姿绰约的时候,词不过是一个隐匿在花街柳巷的小女子。晚唐五代时期的词以《花间集》为代表,仅限于描写浮华的生活,是一种风尘女子的小气和妖艳,好看但是不经看,“思想觉悟不高”。
宋代初期,词沿袭了这种风格,辞藻华丽、情感细腻。这时候的代表人物就是柳永,他曾因写“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而得罪了仁宗皇帝,一生郁郁不得志,流连于歌坊青楼之间。虽然柳永将词的影响做了最大限度的普及,“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但当时词仍被视为“下流”的文学,难登大雅之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著名词人晏殊当上宰相之后,碍于身份,对他以前所做的词都矢口否认。
宋朝有很多艳妓,她们懂得欣赏词曲,宋词的流传和推广也有她们的功劳。
随着词在宋代文学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其内涵也不断地充实提高。“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这种边塞词的出现,使只闻歌筵酒席、宫廷风情、脂粉相思的世人耳目一新。到了苏东坡时,首开豪放词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样大气磅礴的作品,让宋词不再只是文人士大夫寄情娱乐的工具,更寄托了当时的士大夫对时代、对人生乃至对社会政治等各方面的感悟和思考。从苏词之后,宋词彻底跳出了歌舞艳情的窠臼,成为可与唐诗相提并论的文学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