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有了意识,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我使劲想睁开眼睛,但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全身的疼痛让我紧紧地皱着眉头。
耳边一直都有嘈杂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但又听不清楚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吵得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我憋住力气,喊出了声:“不要吵了,吵得我浑身更加痛了!”
但却丝毫起不了作用,耳边的声音更嘈杂了,而我的名字更是重叠得厉害。到底是谁在喊我,怎么就这么讨厌,让人生生不能休息。
缓缓地,我的眼睛睁开了,眼前靠得太近的脸庞把我着实吓了一跳,只听见心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打鼓一样。
眼前的人估计是看我猛地睁开眼睛,也吓住了,把脸猛地收了回去,愣愣地看着我。
因为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楚是谁在我眼前,直到这会,才清楚了,是绿袖。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望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断线的木偶娃娃。
我转动着眼珠,这才看清楚了,围在我身边一直吵吵闹闹的到底是哪些人,有熟悉的面孔,有陌生的面孔。
熟悉的面孔就只有两张,一个是红萼,还有一个是我们家车夫。剩下的三张面孔,是陌生的,其中一个是老人,满脸的白头发,面色红润,留着长长的胡子。另外两个是年轻男子,面容严肃,一脸的正气。
再环顾了一下四周,摆设很齐全,很整齐,墙上还挂着好几幅字画。很明显,这里不是地牢,那我现在是身处哪里?
我明明记得,我是被我们家车夫一掌给拍飞了,砸在地牢的地面上了。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
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绿袖那丫头终于回过神来,叫出声来了:“啊,小姐,你醒了啊!”语气显得那么的高兴,夹杂着一丝掩饰不了的感动。
我白了她一眼,真是的,你家小姐都醒来好几分钟了,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也太不淡定了。
随着绿袖的这一喊,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被这么多眼睛盯着,我心里直发毛,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大象,被游客们观赏着,真不是滋味。
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伸出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一边看,一边皱眉,另一只手则捋着胡子,从上往下,有节奏地做着循环运动。
看着眼前的情形,我怎么就越看越觉得那么熟悉了?真是纳闷了!
最后,我才恍然记起了,现在的情形,和我刚到这个朝代醒来的场面是一模一样,除了在场的人的面容。
有了这样的认识,我的心里就更加郁闷了,才来了不到一年,我怎么就尽成为这种场合的主角啊!
看着老人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我想起身警告他,千万别和以前那个大夫一样的话,不然我就会吐血而亡的。
在我期期艾艾的眼光下,老人转头对我们家车夫说:“你放心,这娃没多大事,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紧绷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低低地说:“谢谢铭叔。”
老人的行为严重伤害到我了,明明受伤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对着他说?完全是剥夺了我作为患者的知情权。
我想起身,夺回我的权利,可我们家车夫立马就伸出两只手,轻轻地压着我的两个肩膀,轻轻地说:“别乱动,小心扯到痛处。”他的两只手就那么随意地搭在我的肩上,看似没有用一点力气,但我却怎么也动不了。而且我也没感觉他手上有用力,因为我的肩膀上没有一点压力,但就是被他压的死死地。
我恨恨地瞪着他,还好意思说,我现在这个鬼样还不是托你的福。我只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结果,你却把我当敌人一样对待,一掌直接啪飞我,还弄得我半死不活。你怎么不再狠心一点,直接一掌拍死我得了,我就不用受苦了。
在我强烈地注视下,他的一脸坦然地接受着我的注目,末了还说:“看累了,就闭上眼休息会,我去给你煎药。”
完全不见效果的瞪视,最后的结果又是我一个人承受,眼睛直直地瞪久了,现在直犯酸,眼泪水不由自主地往外涌,咋一看,还以为是我哭了。
为了挽回形象,我只有默默地闭上眼睛,听见他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我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的眼睛都是红红的,看那红肿的程度,哭的时间不会很短。
我还没开口说话,两个丫头就齐齐扑到我身边,流着眼泪,扯着嗓子低低地哭泣。我这个人就是抵挡不住别人的眼泪水,所以,在她们哭的如此动情的情况下,我的眼泪水也不自觉地往下落了。
我受伤了,她们一定担心的不得了,更何况还是当着她们的面受的伤,估计她们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最后还是我止住了眼泪水,开口安慰她们:“别哭了,你们家小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哭着晦气,你们应该笑,这样才能让你们家小姐有好的心情,这样才有利于身体的恢复。赶紧的,擦干你们的眼泪,给你们三秒。”
我的话才说完,两个丫头赶紧把泪水收了回去,红红的眼睛充满担忧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表示我没事。
两只小兔子在我的安抚下,慢慢地平复了心情,红萼最先开口说:“小姐,现在还感觉痛吗?”
虽然很想说,本小姐早就没事了,但,浑身的疼痛让我不敢逞英雄,我只得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她变的凝重的表情,又马上开口:“别担心,死不了的,只是有点痛而已,其他的,就没有了。”
接着我问她们:“这里是哪里?刚刚那些人又是谁?”
绿袖轻轻地帮我把被子盖好,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小姐,这里是御轩山庄,刚刚那几个人是御轩山庄的人,其中白胡子的老爷爷是大夫,听阿秋说,他是医术很高明的大夫,一定能治好小姐的伤。”
怎么我才睡了一觉,就感觉世界转了好几个圈了,现在,完全搞不清状况。御轩山庄是哪里?我不是应该在贼窝的吗?阿秋又是谁?
看见我一脸的迷惑,红萼接着说:“小姐是不是感到奇怪我们怎么不在那个贼窝的地牢了是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红萼还真的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她接着说:“阿秋就是那个车夫,他在地牢里把小姐打伤了,就抱着小姐喊人开门,之后那个银头发的人来了,不知道阿秋和他说了什么,他就放了我们几个,把之前抢了我们的东西全都还给我们了,还派人送我们下山。之后阿秋就驾着马车来到了这里,御轩山庄,天下第一山庄,也就是武林盟主的住宅。”
简洁明了的解说,让我从醒来就开始犯糊涂的脑袋终于理清了。原来我们家车夫叫阿秋啊,他把我送到武林盟主这里来治伤,说明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应该不低,可怎么名字就这么上不了台面了?再怎么样,也该是个大气的名字啊!
原来这里是武林盟主的家,难怪装修这么好,虽然没有过于奢华的摆设,但整个房间无不透露着雅致,每个地方都显得那么的完美。
就拿我躺着的床来说,样式简单,不繁琐,没有太多的装饰品,但每一个雕刻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得庸俗,少一分便觉得遗憾。
在贼窝里,阿秋到底跟那人说了什么,他才会答应放了我们。看他那副不好商量的冰块脸,就知道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条件,这个等会我得好好问问阿秋。
虽然眼前的两个丫头给不了我答案,但下一个问题,她们绝对可以回答我。
“我昏迷了多久?”
“小姐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绿袖的回答让我禁不住张大嘴巴,我的妈呀,我昏迷了五天,那岂不是又到鬼门关前去转了一圈才回来的。还好阎王不爱我,不然,就又被他勾走了。
“那你们见过武林盟主了吗?”霍霍,武林盟主耶,真的是很好奇,到底是长啥样,不会是个老头子吧!
不过应该离老头子也不远了,阿秋都不年轻了,是他的朋友,也应该不年轻了,再说,如果太年轻的话,没有一定的阅历,哪里能够管得了武林之事。
绿袖和红萼齐齐地摇了摇头,我很满意地笑了笑。还好,我在昏迷时,错过的事情终于又少了一件。
心里极其平衡的我,嘴角不禁向上扬起,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痛。
于是,我起身了,奇迹般地自己起身了。
可不到一秒,“嗷嗷”声就从我的嘴里传开了,身体也立马倒回了床上,好在底下的被子够软够厚,才没发出抨击声。
但仅是刚刚的起身,带来的痛就够我受的了。
我的妈呀,痛死我了,眼泪水都痛了出来。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用锤子猛的敲了两下,只差咔嚓的伴音了。
两个丫头看见我痛的厉害,开始担心地问:“小姐,哪里又痛了,跟我们说啊!”
我现在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啊,都快痛死了。刚刚是谁说的,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照我现在这个情形,哪里是可以下床的样子啊。
接着,一个厚重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叫你不用乱动,怎么就是不听!”语气中充满了恼怒和着急,恨不得一巴掌拍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