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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探春也没想到惜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见黛玉沉下了脸,不由地一窒,对惜春道:“四妹妹不能这么说林林姐姐!”

惜春看了看探春,又看看黛玉轻叹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么说对姐姐不公平,但还是忍不住,林姐姐勿怪!”

黛玉勉强笑了笑道:“四妹妹还小,有些事倒底也不是明白的!”

“你们都当我还小,所以有的事就不让我知道。”惜春道:“其实有的事我也清楚,例如像林姐姐在府里时,其实用得都是自己的钱,偏太太她们还教唆下人流传林姐姐用的是贾家的钱;说实在的,连造园子的钱也是太太拿了林姐姐的,我也知道!”

“四妹妹,这些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黛玉淡淡道:“姐姐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惜春不知是不是因喝了几杯洒,竟还是不停下道:“林姐姐,你就让我说完吧!”惜春道:“你们可知道大姐姐为何第一次会因犯宫规而受罚,那是二太太托人私自传了封信给大姐姐,要大姐姐对林姐姐出走的事拿个主意,当时大姐姐就传出话来说要太太说林姐姐你去世了,一了百了的!”

黛玉看了一眼惊讶的探春,仍就淡淡地道:“四妹妹你喝多了,入画,扶了你家姑娘进去休息吧,屋子我已叫雪雁她们打扫好了!”

入画看了看仍就自顾自在说的惜春,又看了看黛玉道:“林姑娘就让我们姑娘都说出来吧,她藏在心里那么久了,也是很难受的!”

黛玉仍是看了看探春道:“那就的劳三妹妹在此陪陪四妹妹吧,我先出去走走!”说完也不待探春的什么反应,就走出了大厅。

探春见黛玉如此,心中也明白,她有点伤心了,不想再听下去了,看看一旁的惜春仍是不住地在说:“那次我去找老太太,就听见老太太的太太商量着要把林姐姐你用药迷倒,送进长公主府的话,后来有一天太太就在二哥哥面前发疯了!”

这是探春所不知道的,她听了也不禁心寒,难怪黛玉对老太太都不那么上心了,想来她已是知道了这一切的,如今要是再听一遍,怕是要更伤心了,怪不得这四妹妹一开始就会说这话,原来她真的是醉了!

探春听着,轻轻对惜春道:“妹妹快别再说了,姐姐扶你去休息!”

探春示意侍书帮着入画扶起惜春,自己也在旁扶着,三人这才勉强将惜春送入屋子,到了床了的惜春是挨了枕头就睡着了,探春让侍书帮着入画一起照应着,自己则出来找黛玉。

此时的黛玉正地花园里独坐,春阡春陌在一旁站着。

探春才走进黛玉,黛玉头也不回道:“四妹妹怎么样了?”

“她已经睡下了!”探春小心地说:“林姐姐你别生气,四妹妹这是醉了,在说胡话呢!”

“我知道!”黛玉幽幽地道:“我也不曾生气,只是不想再听那些算计我的话了!我是不是有点胆小?”

探春看着黛玉的背影,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半天才安慰道:“姐姐这不是胆小,是被人伤透了心,就若我那次被逼进宫一样!”

探春挨着黛玉坐下道:“那次我在大姐姐那里被皇后搜出来,不知为何,皇后竟没有为难我,连太后也来了!”

黛玉听了才回头看着探春道:“三妹妹想说什么?”

探春低了头道:“那天姐姐是不是也在宫里?”虽是问句,却也很肯定。

“妹妹为何会这样说呢?”黛玉浅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探春说不出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她就觉得是黛玉暗中在帮她。

“自然不是!”黛玉坦然道:“只是皇后也不希望妹妹进宫的,而妹妹自己也是不愿留在宫里的,那么皇后与太后也乐得成全了!”黛玉说的确是实话。

探春看了一眼黛玉道:“姐姐既不愿意说,妹妹也不勉强,可妹妹却一定会记得这份情的!”

黛玉不置是否地笑了笑道:“妹妹今后打算怎么办?”

“今后?”探春看了看黛玉笑道:“姐姐难不成现在就想把我们姐妹赶出去?”

黛玉听了只是笑了笑道:“妹妹应当知道姐姐没这个意思,不然也就不会亲自去把你们接过来了,只是打掳还是要有的!”

探春心有所感道:“姐姐说得是,可妹妹我还有亲母与亲弟沿在狱中,可能等环儿他们出来再作打算吧!”

黛玉点点头道:“姨娘和环兄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姐姐会着人多多打探的,妹妹不用那么心急,不过二舅舅,怕就没这么轻松的了!”

“他,随他去吧!”探春见黛玉提到贾政,不由地道:“老爷在任上据说也不怎么干净,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怪不了别人!”

“没想到妹妹想得那么透!”黛玉道:“外面风大,我们还是里面去说话吧!”

才回到花厅,就见雪鸽匆忙来到黛玉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黛玉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那人呢?”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想来不一会儿就能到了!”雪鸽回道。

黛玉点点头,对探春道:“三妹妹定也累了,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会子?”

探春道:“累倒是不怎么累,只是前几天受了点惊吓,不过现在看到姐姐了,也就好多了。”遂看了雪鸽一眼又道:“姐姐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妹妹回避的?”

黛玉心中感叹于探春和敏感,脸上却笑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他们把妙玉带出忠顺王府了,只是那妙玉并不认识春阡等人,正闹着要寻短呢!”说到这里,黛玉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当是什么事呢,那不妨,只要妙玉道了这里,她也是认识我的。”探春也跟着笑了起来。

片刻,雪雁来说,妙玉已被带进厢房了,黛玉忙带了探春过来。

见到妙玉的第一眼,黛玉就觉得这个女子眼里透出一股清冷,别的一翻风韵,妙玉此时已被换下了那身出家人的装束,穿上了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这那她的清冷中,多了一丝暖色。

妙玉淡淡地看了黛玉一眼,虽也感觉面前这美丽女子并无恶意,但想到这一路上的待遇,仍对黛玉没好脸色道:“你是什么人?”

黛玉才想说话,一旁探春凑了过来对妙玉道:“妙玉师傅!”

妙玉一见是探春,才稍稍放心一点道:“三姑娘,你怎么会在此?这里是何处?”

探春拉过妙玉的手道:“你不认得她,她就是我们在园子里时提过的林黛玉林姐姐!这是她的院子!”

黛玉见妙玉仍是有一些戒备道:“三妹妹先陪妙玉师傅说会话,我出去一下!”说罢工也不待探春二人说什么,就要出去。

倒是妙玉见了黛玉一脸坦然忙道:“林姑娘请留步,妙玉因不知是姑娘派来的人,适才多有得罪了!”

黛玉回身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师傅到贾家时,我已不在了,不认得也是正常的,也是我大意了,本就该找一个师傅认识的人一起去才是的,倒害了师傅受好不少惊吓!”

“如此说来,多谢姑娘相救了!”妙玉对着黛玉深深一礼道。

黛玉忙伸手扶起妙玉道:“师傅不必多礼,只是不知师傅如何会与那忠顺王爷认识?”

探春这才发现妙玉身上装扮的不同,因问道:“妙玉师傅怎么这副打扮?”

妙玉苦笑道:“其实这衣服是被人硬换上的,若不是林姑娘,我怕是今晚就要与人作妾了!”

黛玉看着妙玉道:“难道是忠顺王?”

“不是!但是他的世子!”妙玉淡笑道。

遂慢慢说也了她的身世,她原是江南一商贾的女儿,在当地也称得上是才女了,一次进香时正碰上到江南游玩的忠顺王世子,那世子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天天逼着她爹娘要纳她为妾,为此还用了一些手段让她爹背上了人命官司,她娘因此被活活气死。

那忠顺王世子趁她因丧母哭泣时,想把她强占,幸而当时她师傅路过把她救了,将她带上京来,她也就随了她师傅出了家。可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师傅竟在京中一病不起,很愉就辞了世,这时的她恰恰相反好接到贾府的帖子,请她到园子里做主持,她想躲进贾府自是不容易被找到的,因而就进了贾府。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贾府出事后,来查抄的竟就是忠顺王,他那不成气的儿子自也是跟来了,一见到她,就认出了她,本来她是出家人,又不是贾府的人,忠顺王想放了她的,可他儿子却将她说成也是贾家的人,才收押了贾家人时,那世子曾来看过她一次,说什么只要她从了她,马上就可以把她放出来,而她那关在牢里的爹爹也可以无事。

她坚决不从,那世子就丢下话,那就把你卖进妓院里!第二天她就被人同探春姐妹一起卖了,只是买她的竟真的是妓院老鸨,后来被送进忠顺王府才知道,那女人就是世子派了去的,今天晚上,强令人换了她和衣服,说是要纳她为妾。

“若不是林姑娘的人赶到,我怕这时已死了多时了。”妙玉哭道。

“那忠顺王知不知道他儿子这么做?”黛玉很快把事情在脑中转了一圈问道。

“好像是不知道的!”妙玉想了想道:“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是他儿子!”

正说着,外面似有人声在吵嚷,黛玉听了,对雪雁道:“去看看什么事?”

片刻,雪雁回来报说,来人自称忠顺王世子,要姑娘交出玉兰小姐!

“玉兰?!”黛玉皱了一下眉道:“我这里没这个人!”

一旁的妙玉听了,慌道:“玉半是妙玉俗家名字,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林姑娘把我交出去吧,免得连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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