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智,你不要跟着我……”
明明急步而去的迪亚哥突然停下脚步,让也急步追出的江英智差点没撞上他,被他一吼,她本能的停下脚步,如水的瞳眸中有些受伤。
“亚哥……”语音有些幽怨,像是在低诉他的冷情。
而迪亚哥看都没看她一眼的急步而去,好似身后有什么追着他咬一般。
望着他孤傲冷绝的背影,她唇角幻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一走出圣光医院,微抬首,迪亚哥星眸微眯,阳光有些刺眼,但却温暧的撒在大地之上,一片金黄,好是美丽耀眼。
可是?如此温暧耀眼的阳光,却依然驱不走迪亚哥此时心中的阴郁,不由得一声长叹,借由这声长叹,好像要把所有的郁闷都随口叹出一般。
“怎么了?她伤得很重吗?”
突然一个稚嫩好听熟悉而又隐带担忧的嗓音响起,迪亚哥闻声微侧头,见一身黑色劲装,帅气非凡的小小身影,怀揣着双手斜靠在墙上,一脸的冷然,帅气,但是冷然的眸子中却掩饰不住一丝担忧的望着他。
那丝担忧不由得让迪亚哥沉到谷低,已然冰冷的心一暧,这小子是在担忧他吗?看来自己也不完全没有人关心啊?呵呵!
(哈哈!要是他知道我们的小家伙眸子中的担忧根本不是为了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吐血哦?呵呵……”
“不,她已经醒过来了。”并且还有美男相陪,他在心中低语,但是一想到韩旭阳跟她两情相望的样子,他就感觉好是难受,心中黯然,继而对痕苦苦一笑:“有兴趣陪我去喝酒吗?”
痕深思研盼的望了他一眼,半响,点了点头。
“等我,我去开车……”一向不怎么借酒消愁的他,此时只想一醉方休,说不出原因,说不出缘由,此时此刻他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来个一醉解千愁。
可是愁思如何而来,他有些逃避,不敢去想。
不多时,痕坐上他的车,跟他来到了一个名叫“醉红尘”的酒巴里。
不管外面的情景如何,一进入洒巴里光线有些晕暗,无数的人在此狂舞,醉酒,在此醉生梦死,好像远离了外面的红尘。
看到这样的情景,痕不由得皱眉,不过,唯一让他不是很反感的倒是此时的音乐声倒还柔和,并不十分刺耳。
最后,他随着迪亚哥一同坐在巴台上,看着他一杯杯的灌着烈酒也不开口,但却一脸的深思。
又在迪亚哥灌了一怀烈酒之后,微侧头,这才抬起微眯的星眸深深的望着痕启语:“痕,你说?有没有可能,你父母跟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痕直直的望着他,眼神中带着防备。
“不然,你长得跟我为何如此相像?”不管是那眉,那眼,还是那冷然防备的神情,他都觉得跟他像到了骨子里,这又叫他怎么想就怎么怀疑。
试问?天底下有两个毫地相干的人长得如此相像的吗?
历史上虽然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迪亚哥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他相信因果,但是却不相信奇迹。
见他醉眼迷茫但是丝毫不减他精明的样子,痕当即扯出一抹冷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向了一旁盯着他们的脸快盯出花来的酒保道:“给我杯鸡尾酒……”
酒保一愣,当即转向了迪亚哥问道:“你儿子这么小,要给他酒喝吗?”
会不会酒太过刺激,引响他的发育?如此冰雕玉琢般的可人儿可不能这么毁了啊!继而他难得第一次失职,有些鸡婆的开口:“不如?我帮他弄瓶牛奶吧?”
迪亚哥闻言一怔,随即笑出声来,接着一把揽过痕的小肩哈哈而笑:“痕,你听见有,一看我们的长相,人人都会认为我们是父子,我看,不如我就收你做我的义子吧?如何?”
这小子不管怎么看就怎么跟自己投缘,迪亚哥简直把他疼到心坎里了,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或许就是这么奇怪,所以,此时此刻他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他就是想这么做,并且自从认识痕之后他不止一次这样想,他真的想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这又或许真是父子,天生的血缘剪也剪不断的关系始然。
相对于他的兴奋,痕只是盯着迪亚哥那张跟自己一样俊美绝伦的笑脸冷冷一笑道:“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我爹地,哪怕是干爹,也不一定拥有资格。”
这一句话,痕说得并无半分情感,语音更是冰冷非常,或许在那一瞬间,痕身上所有的寒气一发而出,让原本嘲杂的酒巴立马就被冰冻了起来,气温猛降十度,直冻得不远处的酒保都打了个寒颤。
被痕突然而来的冷烈话语吓了一跳,迪亚哥心中也是一寒,随即他抓住痕那冷然的星眸中闪过的一丝不屑,有些不明所以。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痕对他的敌意,可是?当他想捕捉些什么的时候,痕已然恢复了他平日里的冷然,眸子里再无半分波动,寂静非常,这让迪亚哥觉得,刚才发现的那丝敌意是自己的错觉。
干干一笑,他很不自然的收回手,随即大灌了一口酒,盯着身旁那张绝美冷然的小脸不解问道:“痕,你小小年纪,怎么跟个小大人似的那般冰冷,活得那般沉重?”
如果不是他的年龄在此,只从他的思想和神色判断,他真的无法把他的年龄跟他的外表连系在一起,他的身手了得,出手狠绝果断,这些根本就不是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所能做出来的吧?
痕的身上透着神秘,给他的感觉像个迷,一个他解不了的迷。
其实,这些天来他派人调查过痕,可是?痕好像就是凭空而降般,不管他如何查,但却没有他半分痕迹。
所以,此时他不得不对他的来历好奇起来。
经迪亚哥由此一问,痕原本冰冷如冬的星眸中一黯,接着完美的唇瓣微动,苦涩一笑:“那是因为,我的成长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痕不理酒保的惊骇,硬叫过了杯鸡尾酒,也不管那酒性如何,当即灌了一大口,不知道是他的心事还是酒的缘故,他的整个神色凄凉。
迪亚哥看得心中一痛,想抢过他手中的酒不让他喝,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可不知为何,看到痕小脸上一片凄凉的神色,他修长的手指微动,却没敢付之于行动。
“怎么个不一样?”此刻他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长出这么一个不一样的他来,说不出原因,但是他好想对痕多了解一点。
迪亚哥语音一落,痕却突然看向了他,原本冰冷如冬的瞳眸中此时浮现了一层水雾,在酒巴里灯光的照射中是那样的晶亮,凄美。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感觉好是刺眼,痕瞳眸中的凄然神色刺得他的眼睛生痛,而自己的心跟着又是一颤,竟然有些心虚。
但是自己心虚个什么劲?他找不到原因。
自嘲一笑,他压下心灵上的颤动,见痕眸光迷离,凄楚不语,随即又打起了精神:“痕,你的身世可以告诉我吗?”
他真的想知道究竟样的父母造就了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孩子?
闻言,痕的目光立马变得深遂幽深,唇角更是绽开了一抹苦笑:“因为?我是一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我的出生代表着一种毁灭,我是仇恨的代名词,或许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然不是我,我活着代表着一种耻辱,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得到的只有恨,没有爱,所以,我活得很沉重……”
想着妈咪看待自己的眼神里面有恨,有怕,有惊惧,可却没有平常母亲那样里面有溺爱。
天!他从来不知道做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儿子的脸会害怕恐惧的,可是自己的妈咪就会,她眼里就只有那些情绪和刺骨的疼痛。
想着妈咪连抱都不敢抱自己的情景,痕的心中疼痛非常。
看着痕那沉痛无比的眼神,迪亚哥的心霎时就被揪紧,当即怒声喝道:“什么不该出生的孩子?即然已经把你生下来了,不管有什么原因又怎么可以把你当成是一种耻辱,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仇恨自己孩子的父母?真是可恨,痕,你不要怕,告诉我你父母是谁,看我去怎么收拾他们……”
迪亚哥狠声,握紧了拳头,这些话更是说得咬牙切齿,心中更是气愤非常,想痕这么漂亮可爱,几近完美的孩子怎么可以那么对待他,那样的父母当真该死。
迪亚哥此时并不自己的反应好像就如护着自己的犊子般那么激动。
可是?痕一听他那些咬牙切齿,激动非常所吐的话语,却当即冷笑出声,接着瞪着迪亚哥冷声说道:“我不知道我爹地是谁,我只知道我是妈咪被别人强奸所生下来的孽种而已……”
痕把“孽种”二字咬得特别重,并且盯着迪亚哥的眼神中满带不屑与鄙视:“这样,你也会帮我出头去收拾他们吗?”
如果你知道你就是那个强奸犯,就是因为你才有我这个孽种出生,才会让妈咪痛苦害怕把我当成是一种耻辱,你要是知道了又该做何种反应呢?呵呵!痕在心中一阵冷笑,说实话,他有些期待。
闻言,迪亚哥霎时心中一突,差点没有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痕眼中的不屑与鄙视,他的心竟然有着强烈的不安,五年前的往事不由自主的滑上心头,他流了一脸的冷汗,想想真是汗颜,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为自己曾经所做下的事情而在一个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说?这样说起来,我爹地算不算是一个禽兽?”痕轻瞅着迪亚哥,冷笑;“其实,如果他不是禽兽?他又怎么会做出去强奸一个女人的呢?对不对?”
见迪亚哥沉默不语,痕又继续道:“你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该死?”
一滴汗,“咚”的一声落入了酒杯之中,引起了一声清脆声响,迪亚哥很是骇然,说真来也当真奇怪,他明知道痕说的又不是他,但是面对痕星眸中那****裸满带不屑与鄙视的目光他就是很心虚,但是却说不出道理。
但与此同时,他心虚之后,心中对痕又涌起千万道怜惜与柔情,他万万没有想到,痕竟然有这样可怜的身世,怪不得痕小小年纪竟然那么冷然,活得那么沉重,原来,他的出生代表着仇恨与耻辱,小小年纪就背负着这样的两座大山,试问?他又怎么会活得不沉重呢?
无声的,他一把捞过了痕,把他拥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真想一辈子都不要放手。
而痕只是奇怪的扫了他一眼,接着低诉:“从我出生开始,我妈咪从未抱过我,更不准我叫她一声妈咪,看到我,她心中只有恨,只有痛,只有泪,只有耻辱……”
痕的星眸微眯,眸光迷离,随着他的话语,他陷入了回忆:“看到她的泪,我真的好难过,可是我却帮不了忙,每每这时候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她默默拭泪,却不敢走上前拥住她,安慰她,给她温暧,因为我知道,她看见了我眼泪只会掉得更凶,心也只会更痛……”
痕的小手捂着心,此时他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好像插了进去,让他的心也抽痛着,让他的呼吸好是困难,但是他的语音却并未停下:“可是?我知道,再多的泪,也洗刷不了那已经湛入她骨髓里的丑陋记忆,而那所有的记忆都代表着她的耻辱与绝望,而她每当看到我的脸,每每都会提醒着她那一夜的耻辱与毁灭,你说,这样说起来,这些年来是不是我一直在折磨着她,每时每刻的提醒着她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痕轻回头,盯着迪亚哥逼问:“你说?是不是她每天见到我几次她都会痛几回,是我的存在让她就算想忘也忘不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