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掀起,对于她的惊愕不以为意,且心中洋洋得意起来。
“凤四娘,看戏看完了,是不是该出来收一下烂摊子了。”话音刚落,楼上走下一个红衣女子,正是之前那个和小厮说话的美妇,只见她抬颜轻笑,一步一步地走下来,那婀娜多姿的身材让人不禁遐想这衣裙下的身材是怎样的一副美酮?
“宫主,您大驾光临实在让四娘受宠若惊,不知宫主今日前来有何吩咐?四娘定当竭尽所能帮助宫主。”江雪儿愣愣的看着她走近他们,接着,她为他倒上一杯酒,站在一边。
宫主?什么宫主?
看中年美妇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怠慢的样子,让她不禁想她是不是遇到一个厉害的人物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有机会安全脱身吗?眼看他们正在说话没有注意她,江雪儿拿着包袱偷偷地想要逃走,却被他眼尖的一手擒住,按在他边上的位置,眼眉狠狠一戳。
接着,她又听那男人说:“本宫今日前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当真不愿再回魅煞宫为本宫效力。”
魅煞宫?什么鬼地方?江雪儿左看看右看看,一双美眸左右乱飘,心里烦着低估。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江雪儿全然没了气力,她遇到一个世纪大魔头了。
魅煞宫宫主蓝汩宸是一个亦正亦邪之人,他阴险狡诈,喜怒不言,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常常把各门各派的人拽在手心把玩,三不五时的把别人的性命毁之一旦。这些都是之后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宫主,四娘自知愚钝,武功且低微薄弱,恐怕不能为宫主效力,还望宫主念在老夫人的面上,放四娘一次生路,四娘定当感激不尽,今后有机会定当报答宫主的恩泽。”凤四娘句句自我贬低,她那美丽的身段盈盈而立,仿佛一吹就倒,而她不卑不亢的语调中可以看出其实她并不是那么薄弱,反而显示出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样的退出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想着她不禁对凤四娘刮目相看,也相对的把这个男人骂了个遍,人家都要走了,过太太平平的日子,他干嘛还猛追着人家,简直不让人家“从良”嘛!这什么魅煞宫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准还是个杀人窟呢!
不过江雪儿又不得不佩服这个什么宫主的,他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三两句就戳破了风四娘想要置身而退的想法。“愚钝?武功薄弱?我记得你追随我娘多年,如若你当真愚钝,武功薄弱的话,当年又有何能耐带领宫内一百多弟子奋力抗敌,为魅煞宫砍下罪人之头。且不说本宫刚刚接管魅煞宫,很多事还无法得心应手,你既然追随魅煞宫多年,又何不看在她的面上,助本宫一臂之力呢!”他说的她便是凤四娘口中的老夫人,也是他死去的娘亲。
“宫主……四娘真的……”
“本宫知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过你既已是魅煞宫之人,这一生就必须为魅煞宫效劳。你应该知道本宫说一是一,如若你真不知道好歹,不愿回来,那么本宫也无法留下你的性命,因为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他决不允许魅煞宫之人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一切对他不利之人她都要一一扫除,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服下忘忧水,望去一切过去的事情。
“宫主,恕四娘还是无法从命。”
“即然这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江雪儿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那红色的小瓷瓶就放在桌上。
“谢宫主。”
才刚放下来,凤四娘毫不犹豫的拿起来,做好了誓死的准备,正当她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江雪儿适时的站出来,喊道:“你是不是神经病啊?那是毒药,你喝了会死的。”这人是白痴吗?明知道有人要杀她,还这么合作。
凤四娘对她柔柔一笑,“谢谢姑娘的好意。”说着又准备喝下去。
江雪儿连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的嘴碰到瓶口,继续游说:“你都已经离开这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宫了,你干嘛还那么听话,他叫你死,你就死,你是不是太没骨气了,亏我之前还对刮目相看呢!我告诉你,你今日死了,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映的,还不如和他来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江雪儿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着他,这家伙还一派轻松的喝着酒,对她的阻止竟然没有任何反映,简直讨厌的不得了。
“姑娘,你不明白魅煞宫的规矩。”凡是魅煞宫的人,想要离开魅煞宫,必须经过宫主的同意,如不同意,必须喝下忘忧水。
“我是不明白,但是面对这个杀人魔,我想我不能袖手旁观。”江雪儿铁了心要阻止她喝下去,夺下她手中的瓶子,振在地上,似要和蓝汩宸作对到底。
“噢?杀人魔?这个词新鲜。”他放下酒杯,一双带着邪气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说:“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像是杀人魔了?难道你指地上的这些人吗?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这些人可是因为你才这样的。”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没有死,只是和死差不多了。
“你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怎么看就是杀人魔。”江雪儿揪着眼,把他扁的一无是处。
“是吗?四娘你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蓝汩宸好笑的跟凤四娘,心里想着不知道她知道这不是毒药会什么什么反应。
“姑娘,这不是毒药,只是忘忧水而已。”凤四娘有些不好意思,都怪之前自己没有说清楚。
“忘忧水?不是毒药那你们干嘛那么严肃。”她涨红了脸,一双美眸乱飘,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郁闷得不得了,搞了半天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药,亏她还那么激动,原来人家根本就当她是傻子,神经病。
基于自己摆了那么大的一个乌龙,江雪儿缩缩头,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闲下来,继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两耳朵也不漏掉他们的一举一动。
忘忧水?为什么要忘呢?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事?这个凤四娘到底知道什么秘密,非得要让她忘记呢?还有这个蓝汩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些问题时刻环绕在她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凤四娘喝了忘忧水之后,她就被迫跟着他离开客栈。
其间,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蓝汩宸,名字不错,不过人真的不怎么样?这个男人标准的坏男人一个,而且是非常坏的那种。
一路上,他紧迫盯着她,而她挖空心思想要逃走,却屡屡失败。
而让她奇怪的是,她每次逃走,他都好像知道一样,这让他十分沮丧。
“那个人,我要去天陵城。”不想叫他的名字。
事情还没有办好,她不可以这样跟着他走的,好不容易打听到那个人的下落,如果就这样错过机会,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们要去榆林镇。”
“我要去天陵城。”江雪儿又说了一遍。
“榆林镇。”
“天陵城。”
“……”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让步。
最终还是江雪儿妥了协,实在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榆林镇在哪里?”她不认识那个鬼地方,她只知道天陵城。好不容易要到天陵城了,半路杀出个蓝汩宸,硬是把她往另一个方向带去,江雪儿心里那个气啊!那个恼啊!
“三天应该就到了。”蓝汩宸只是大概说了个时间,当然这是以他的脚程,本来如果骑马的话,半日就可以到了。
“三天?开什么玩笑,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好不好?我不干,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说着,江雪儿准备走回头路,才跨出一步就被他揪了回去。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蓝汩宸拉近她,邪魅的双眸定眼望着她,似柔情似水,又异常邪气。
“什么事?”努力想要推开他,可是怎么推也推不掉,反而两人的身体越发的近,那紧贴的身体在旁人眼中十分暧昧。
“你忘记你已经以身相许给我了,所以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我不记得了。”她咽了咽口水,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该死的,他为什么离她那么近,而且他的身体好烫,连带她也跟着烦热起来,江雪儿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发烧了。
“不记得了?”蓝汩宸脸色敛起,紧接着他嘴角泛起阴柔的笑意,“没关系,我会让你记得的。”
他轻啜了一下她的唇,趁她发愣之际,又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印上几下,最后点点细吻变成狂风暴雨,彻底袭卷了江雪儿。可怜的江雪儿这就么三下两下失了初吻,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双手翻转被擒在胸前,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密不透风。
山林间,百鸟飞舞着翅膀在他们身边盘旋,那叽叽喳喳的美妙歌声仿佛在替他们鼓舞,树枝被风吹过发出脆脆的声音,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似乎在与大家一起分享这喜庆的日子。
时间也仿佛停在这一瞬间,两个紧密的身体在不停地拥吻下,变得越发的迷热与暧昧,周围布满了男女之间的温热气息。
突地,江雪儿终于找回理智,纷乱的推开他,双唇已经樱红一片,双额更是因为这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红润,而眼神更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变得迷乱慌张。相反蓝汩宸就显得轻松多了,他一手反手放在背后,唇角的笑意让人感觉十分轻浮,且十分让人迷醉。他就像一个迷一样的男子,亦真亦假。
“怎么样?想起来了没?”
江雪儿狠狠地瞪着他,不说话,她用力的抹着双唇,狠狠地揉搓他留在她唇间的味道。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那淡淡的唇香始终挥之不去。
“不许再擦了,再擦皮就破了。”蓝汩宸皱着眉头,拉住她的双手,对于她那幼稚的做法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只是想要逗逗她而已,没想到自己却被那个吻深深地震撼了一下。
“你真的好讨厌,那是我的初吻,我连水墨都没有给,居然被你这个大白痴给吻了,你真的太过分了。”虽说她对美男总是没什么抵抗力,可是人家也不是什么滥情的人,她还是希望把自己的初吻给自己最喜欢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出来,她保存至今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是被这个可恶极点的男人夺了去。最该死的是她居然不怎么讨厌这个吻,而且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水墨是谁?”
蓝汩宸先是一喜,接着整个脸臭熏熏的,仿佛吃了炸药一样,阴霾般的望着她,一手用力的蹑着她的柔荑,眸中闪着芒光。
这个女人是他突然兴起的玩物,他决不允许从她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一次都不行。
“放手,好痛。”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你说,水墨是谁?”
“水墨是谁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白痴才会以身相许,所以你不用做梦我会跟着你,现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分道扬镳,一拍两散。”江雪儿挑绊他,她才不会履行诺言,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这么小气,只是帮忙一下而已,居然要以身相许,这代价太大了。
蓝汩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这山林间。
“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的蠢,你以为单凭你几句话我就会放过你,那你也太小看我蓝汩宸了,我蓝汩宸看上的人除非厌了,否则休想逃离我的视线,就连上个茅厕也得看我的心情,所以你想分道扬镳简直是痴心妄想。”
江雪儿心颤了一下,还是不甘心的顶上去,大声说:“做你个春秋大梦,老娘才不买你的帐。”她故意粗鲁的破口大骂,以为这样可以稍微吓退他一下,哪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他更加凶狠的威胁她。
“不妨告诉你,对于不听话的人,我通常都是一掌毙命,你想试试看我的掌力吗?”无法形容他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不过她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杀气。
江雪儿低着头,心里极不甘愿,却不得不败下阵来。
似乎看到了他要的结果,蓝汩宸手一勾,把她勾在胸口,轻声在她耳边说:“女人,听话才乖。”
江雪儿心里那个气啊!
真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变成了女人,而且还是自己十分满意的女人,却没想到这么倒霉,遇上这个大衰,真是运气背到家了。
江雪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他陪笑两声,低着头,碎碎念。
嘴里把他骂了个稀巴烂。
“怎么?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如果你要死,我不会阻止你,当然你确定不要你的小命了吗?”环着她,他心情大好,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把她吓得不肯声,简直太大快人心了。
“怎么会?能跟着你蓝大宫主,我别提有多高兴了。”江雪儿皮笑肉不笑,一双美眸气得想杀人。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知道她在说反话,他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十分得意,而且很想看他气急败坏的反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唇枪舌战一番之后,消失在树林中。
身后,一个身影紧随而后,面对如此亲密的他们,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意,双拳更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因为江雪儿的脚程比较慢,所以两人走了半天也没有走出这片树林。
当晚,他们只好夜宿下来。
山林间,天又黑又冷。
“你去捡些柴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般,他指挥着她。
“为什么要我去?而且你没看到之前下过雪吗?哪有干的柴火可以点啊?”江雪儿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叫你去就去,话怎么那么多。”他很怕冷,这一路上江雪儿如果仔细看看的话,一定可以看得出来,其实他一直都在暗暗发抖。
“我不去。”江雪儿牛脾气又上了,又忘记了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人家的手里。
抬起头,他看了看她,没说什么话,盘腿而坐。
“喂,你干什么?”
“闭嘴。”他眼都不睁一下就吼了过去。
“神经病,我懒得理你。”江雪儿找了一个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靠在一旁的树边上打盹起来。
天色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冷。
蓝汩宸盘腿坐了许久之后,睁开眼,看到她靠在树旁,冷冷的发着抖,不由得皱起眉头。
“喂,醒醒。”
“唔,干什么,我头好痛,别吵我。”朦胧的张开眼,江雪儿难受的咳了咳,又闭上了眼,昏昏迷迷的睡起觉来。
“快起来,别睡。”
“不要。”
“快起来,你生病了。”
“我不要。”
可怜的江雪儿这么几下就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