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粗鲁的一丢,琳琅该庆幸每一次是正常的屁股着地,而非脑袋瓜先着地,否则的话,她陆琳琅,可就真的要变成花奴了。
一撞再撞,不笨才怪。
笨?
不不不,她不笨,花奴也不笨,花奴那叫痴傻,跟笨是不同的,而她——刚刚是在扮演花奴这个角色,很显然,她天生没有当演员的天份,这辈子大概也无望成为一个演员,瞧瞧——就是瞎了眼的人,也知道她刚刚的反应那跟痴傻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嘛。
轩辕无极痴吗?轩辕门的门众傻吗?并不,不痴不傻的人凭什么让一个痴傻的人说上几句话就打道回府。
她正常的可怕。
缩头是一刀,抬头也是一刀,鼓足了气,琳琅抬起小脸,看向坐于首坐的夏侯司恶,从他的脸上,她看不出什么苗头。
“花奴?”。轻轻的,阴阴的,缓缓的——两个字从夏侯司恶的口中吐出,琳琅挺直的娇小身子一阵轻颤。
妈呀,这个男人真是邪门的很,一开口就是一阵阴风拂面。
“是”。她是来顶花奴的位的。
“阴天楼何时来了外人,治好了你的痴傻”。而他——身为阴天楼的楼主,尽然全所不知,是否,他该多花些心思好好关注关注阴天楼。慵懒的黑眸淡扫眼前的小女人,不但不痴不傻,刚才的口才流利怕是整个万恶谷找不到半个人能说得过她。
“没——没有——”,琳琅努力的摇头,身为上位者,通常都是凝心病非常重的,有事没事怀凝一下这个,再怀凝一下那个,最后,最忠心的那个反倒是死得最惨的。她与阴天楼的张嫂,苦头陀和柏叔关系虽然不是顶好,但也不愿拖累他们。“突然就好了”。叫她张着眼睛说瞎话还真是有点难,清澈的眼,微微闭了一下,直到话尽,才再度抬头,张眼。
“突然——”。夏侯司恶轻柔的重复她的话语,并没有急着要说什么。
冷左使和常右使冷眼瞪她,他们的眼神让琳琅再度努力的吞了吞口水。
她以为在场的都是白痴吗?
这种病天生如此,会突然就好了?在花奴踏进阴天楼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确定过,花奴一生如此,没有任何希望可以恢复。
“你果然不痴也不傻”。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尽然笑了,薄唇轻扯,一抹让人胆寒的笑浮在他的嘴边,“看来,是本尊即痴又傻”。话落,眼眸一阴,琳琅只觉得眼前一花,娇小的身子再度离了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喘不过气,他——万恶谷最恶的人,扣着她的颈将他提了起来,他脸上的笑不见了,活脱脱一尊地底恶魔,“花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去死不了。
琳琅用力的踢着双脚,双手费尽全力仍然撼动不了他的大手半分,他的手,是冰的,比死人还冰。
“主——主人,花奴知道错——知道——错了——”
“错在哪了?”。
她还能呼吸,不过进气少,要死,这会还真不容易,琳琅的小脸瞬间苍白,抱着他的大手,双腿本能的环上他的腰际,“花奴不是——不是故意说——说谎的——只是——一醒来,就这样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怪她?
她还想怪别人呢。
身体难度的让她想尖叫,盈满水雾的双眸,滴下一行清泪,好难度——
咚——
话刚落,琳琅被夏侯司恶毫不客气的从身上“剥”了下来,像是一堆恶臭的狗屎一般迫不及待。
一眨眼,他的身影再度回到首坐。
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夏侯司恶牢锁住琳琅的眼,尔后,沉声交代“剥了她的衣服”。
赫——
猛抽一口凉气,琳琅不敢置信的看着首座上的可恶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剥了她的衣服?她现在又不想洗澡,更不可能去做日光浴,而且——男女有别,他们想干嘛。
没有多余的凝问,冷常两使一左一右,上前。
“啊——”,一声尖叫,没有止住两位冰人的脚步,琳琅飞快的往后退,可是,她退的还是不够快,“非礼啊——”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她一个弱小女人,怎么可以让人这么欺负。
“主人——你怎么可以欺负自己人,花奴一直忠心的守在侍剑阁里,伺奉那些剑比伺奉老祖宗还用心,花奴最主人绝对是无比的忠诚,这辈子也就老死在阴天楼了,主人怎么可以让冷左使和常右使来剥花奴的衣服,花奴虽然嫁不出去,可是——花奴也是个女孩子啊,老天要花奴不痴也不傻,就是想让花奴多为主人做些事情,主人怎么可以这样对花奴——”,天哪,地哪,赶快把她变没了吧。
她才不要让人看个精光。
夏侯司恶一个眼神,冷左使和常右使停下了脚步,琳琅却仍闭着双眼一个劲儿的尖叫。
闭着眼——
“花奴——”
“呃?——”,怎么?停下来了?
“睁开眼,看着本尊,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黑幽幽的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呃——
琳琅用力的眨眼,她刚刚说了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好吧,要剥衣服不如先杀了我更快一点,要杀我不会反抗,要剥我衣服,我一定会反抗的”。看着他的眼就看着他的眼,有什么了不起的。揉着发疼的小屁股,琳琅站了起来,抬头挺胸与夏侯司恶对望,“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阴天楼出现,本来已经该到的地方是阎罗地狱,没想到却到了阴天楼的侍剑阁,从醒过来到现在半年多了,我一直乖乖的呆在侍剑阁里打理那些剑,一步都不曾离开过阴天楼,事实上,我比谁都想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清澈的明眸,闪过一丝无措。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才是最有资格问这一切的人不是吗?
“还有,我叫陆琳琅,不叫花奴——”。说吧,说吧——到了这种情况,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差别呢。
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个正常人,更不是个普通人。
搞不好他就是修罗地狱里出来的猛鬼变的,心里,琳琅孩子气的想着。
“你是陆琳琅?”魅惑的眼,让琳琅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用力的点头。“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么,阴天楼的花奴到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呃——我,不晓得——”。
“很好”。
呃——
琳琅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好?什么很好?
夏侯司恶缓缓的坐正了身体,慵懒的像是一只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狮子。
“现在,剥下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