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琳琅乖巧的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完完全全就像个孕妇的样子,乖乖的吃,吃完就睡,偶尔实在睡不着,才会在主楼下的庭院里走走散散步,除此之外,她哪也不去,什么事情也不管。
就连龙修,也要上主楼来才能见到她,若是以前的琳琅怕是早就跑到后山去看他们练武去了,就算她自己不能亲自上阵,看一看,也是好的。
“陆姑娘——你要的茶点送来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下午茶时间,以前的话,琳琅不会有此要求,不过,肚子里多了一块肉,特别容易饿是真的,一餐塞得下的东西有限,所以,也只好多餐了。
琳琅已经在桌前坐好,张嫂的表情未变,只是态度有些变和称呼变了。
“张嫂,叫我琳琅就好了——”。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肚子里怀的是夏侯司恶的孩子,自然,他们不能再花奴花奴的喊着她,所以一律都叫陆姑娘了,叫得她不习惯极了,她一再的要求,却没有半个人愿意改。
如同往常一样,张嫂没有开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陆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现在,老奴先告退了”。言罢,也不管琳琅张大的嘴还来不及合上,张嫂已经出了屋。
哎——
盯着盘中精致的糕点,突然之间,所有的胃口都没有了。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琳琅起身,软绵绵的倒上床,现在——这段时间,她就把自己尽情的当猪养吧。
一躺上床,片刻之后,睡意再度笼罩,琳琅陷入睡眠之中。
小小的身子,几乎全都缩在被子下面,瞧不出人影,一抹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进了屋,将屋内搜寻一遍之后,才确定,该在的人,仍在。
夏侯司恶如墨的眉头轻锁,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的立在床前,眯着黑眸,凝着被子下的隆起。
然后,长后一伸,将被子轻扯,让被子下的小人儿,能露出小脑袋,更好的呼吸新鲜空气。
这是琳琅的小习惯。
她喜欢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睡着。
“嗯——”。轻轻呻吟,显然,他的动作,扰了她的美梦。琳琅迷迷糊糊的转醒,天色已经黑呼呼的,“啊——睡了这么久?”。
费尽的坐起身来,她抚着自己的肚皮,还真有些饿了呢,早知道张嫂送过来的茶点,她多少也吃一点了。
视线,仍未适合屋内的黑暗,加上睡意未完全的清楚,琳琅迷迷糊糊的摸索下了床,费尽的找鞋子穿。
“咦——”,手,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冰冷的触感已经告诉她,对方是谁。“尊主——”。她有礼的招呼,黑暗之中,才看到一尊仿若天人的木头立在她的面前一动也不动,“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所以才不小心——”碰到他一下而已。
夏侯司恶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手一挥,原本黑暗的屋内已经有了亮光,烛火已亮,琳琅再一次感叹练武就是好啊。
她穿好鞋子,越过夏侯司恶,在屋里洗过脸清醒之后,才坐在桌上,桌上,有张嫂送过来的茶点,幸好还没有拿下去。
小手,轻拈起一块,便往小嘴里递。
她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反正这里他才是老大,她可以不去理会他。
琳琅手中的糕点还没有吃到一半,夏侯司恶却在她的面前坐下了,清澈的水眸抬高,看了他一眼,再度收回视线,专心在自己手上的糕点。
“常义——”。低沉冰冷的嗓音,一声呼,常义便神出鬼没的立在桌旁。
“尊主”。
“以后天黑立刻掌灯,现在,吩咐张嫂可以上菜了”。
“是”。
如来时一般,常义又不见了,糕点仍在嘴中,琳琅呆呆的看着常义消失的方向,是了,常义现在在看着她呢,躲在暗处,怪不得叫一声就立刻出现。
真方便。
用力的咬了一口,泄恨。
很显然,她已经成了犯人了。
“不要再吃了”。夏侯司恶眯着凝着她。
动作再度停顿,她乖乖的放下手中未吃完的糕点,他什么时候,开始小气的要禁她的食了,可怜兮兮的低下小脑袋,她就是不想看他。
“听着——”,冰冷却威严的声音,在琳琅的耳畔响起,“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叫常义去办,你可以虐待自己,却不能虐待你腹中的孩子,这种冷掉的糕点,以后不准再吃”。
“这种糕点本来就是冷的好不好?跟零嘴一样,难道要热乎乎的啊,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当然比你更紧张他啊,我们是一体的,放心,我不会让孩子不好过的”。那无凝是让自己不好过。
她还没有蠢到那个份上。
“知道就好”。他的语气,阴阴的。
琳琅气鼓鼓的瞪着他,真是够了——
“尊主大人,你不忙吗?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我可以照顾自己,而且,有常义看着,我想走也走不了。我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本性,现在,我怀着孩子,自然知道怎么做才对孩子好,放心吧,同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不用老是呆在阴天楼啊。
他是武林尊主哎,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做的吗?
她的话,夏侯司恶没有给予回应。
片刻之后,常义和张嫂一起将食物端了上来,琳琅也不管那么多,先填饱肚子比什么事情都来得要紧。
夏侯司恶却无举筷之意。
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
翌日,夏侯司恶从阴天楼出发,身边只带着冷扬,——因为常义要看着她。没有说一声,也没有什么交代,就这样离开了。
听说,是要处理什么事情。
这事,是龙修告诉她的。
“听说有自己人杀自己人的,而且,好像杀的不够,又杀别人,听师父说,本来他们在几前天就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还以为师父他们临时不去了呢”。龙修摇头晃脑的,冷扬不在,他休息。
琳琅张口,微瞪的眼儿,有些茫然。
该不会是因为她昨天的话,他才马上出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