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后左承轩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总是若有所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吉,安吉让他看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为了哪桩?索性不理他,顾自歪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她虽然闭着眼可是脑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看似对她很关照,可是却偏偏放任左承轩对她的恣意妄为!刚才皇上免了她跪礼,如果她再请求皇上免了她早朝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可能也许--哎,不试下怎么知道行不行?这么一想后顿时生出一肚子的后悔来,她‘腾’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烦躁地抓了抓她的短发,后知后觉地发现左承轩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对面看着她,眼光定定地落在她揪住头发的手上。
此时,左承轩的凤眸一扫平时的妖娆魅惑,显得深沉阴郁、晦色难懂,安吉心头一紧,这样的神色她之前见过一次,就是叫他拿衣服的那次,那次她以为是她惹恼了他,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她好象没做过什么啊,难道是闭目养神无视了他?
“左相大人?安吉有何不妥之处?”她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左承轩闻言眸色一转又恢复成惯常的邪魅,嘴角也轻轻地勾了起来,安吉见状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别说他严肃起来挺有压力的。
“本相正在研究吉儿的头发是如何长成这样的?”左承轩一改往日‘状元爷’的称呼,亲热的称呼她为吉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密切呢。
“呵呵,安吉的头发可不是长出来的,这金色是人工染上去的。”安吉也不隐瞒,反正这里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
“哦?吉儿家乡的人都这样吗?”左承轩似乎对她的头发来了兴趣。
“嗯倒也不全是这样的,有染也有不染的,全看个人喜好。”说出来怕吓死你。可是这么一说却让安吉想起了千年之后的父母,想起那个男人,眼神不由暗淡了下去。
“吉儿想家了?”左承轩突然将身子倾向安吉,车厢里虽然宽敞,可毕竟只有那么点地方。
“噢!”安吉一抬头,对上左承轩俊美无俦的脸,顿时有些恍惚起来,她痴痴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吉儿在我脸上找到了什么?”左承轩挑起了眉头,虽然轻佻却一点也不显粗俗。
“唔没什么!”左承轩脸上一挂上痞样,安吉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安吉过得水深火热,左承轩严然一副严师的嘴脸,早上两人一起去早朝,偶尔单独见皇上的时候也总是把她带在身边,回来后就开始除了武功之外的全方位再教育,他自己并没有亲身参与教授,只是丢一本书给她,说是三天之后要考她,害得她不得不抓紧时间看书。如此反复,安吉便看了不少书,纸上谈兵的功力又增进不少。
这些她都还能忍受,最主要的是这段时间内不能回洛府。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将洛府当成自己的家,把洛无痕当成是她的亲人。幸好,洛府经常差人送些她喜欢吃和惯常用的东西,还有把她平时用的枕头也一并送了过来,害她激动地差点就要抱着洛清亲下去,当然洛清是不可能给她这种机会的,早在她有动作的时候跑得远远的。
每次洛府有人过来送东西时,左承轩总是讥诮着嘴角不说话,安吉对此选择无视!
“你的洛大恩公是怕相府刻薄于你,不给你吃穿用度吗?”左承轩终于第一次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
“左相大人,洛大哥再无知也不会认为堂堂相府会缺吃少用的,这只是一种心意、一种关心,何况相府确实也没有给安吉准备这个呀!”安吉得意地举了举手上的软枕,这几天睡得她脖子都疼了。
“这是什么?”左承轩一伸手从安吉怀里抽走枕头,好奇的用手又摸又捏。
“唉,你别乱摸啊,我晚上还要睡觉的。”这人真是少见多怪,一个枕头至于这么好奇吗?安吉上前想从左承轩手上抢回枕头,谁知左承轩只一闪安吉便抓了个空。
“这个就归我了,一会儿叫人送个新的给你。”左承轩说完这话人影已经飘到很远了,气得安吉在身后直跺脚,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相爷会抢她的枕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也只好自认倒霉,所幸傍晚的时候,左承轩真的叫人给她仿制了一个比她原来的那个更精美的枕头,这总算是稍稍平了她胸口的闷气,当然这是在她并不知道她原来的那个枕头遭受了何种‘不公正’待遇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