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语蓉都知道这世界有很多的不公平,她除了发发空牢骚便只能默认。所以当经理在那群人大摇大摆离开后才出现在包厢里时,语蓉没有太多的愤怒,有的只是满腔的悲凉。
“蓉蓉。”
冷梅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的话尚未说出,难过的泪水就已经掉在语蓉的颈脖里。
“语蓉你收拾下,给你放几天假休息下。”
经理白山看着狼狈不堪的语蓉,说不难过不愤恨是假的,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些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而大老板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来开罪那些达官显贵。
“经理,我想去洗菜房。”
白山听语蓉这样说,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过份了,他不敢想如果那群人里没有褚哲瀚,今天语蓉的结果会如何,酒店的结果又会如何,如此想了想,他也认为将语蓉换个岗位会好点。但还不至于去洗菜,想了想他说道“去冷菜房。”
“好的。”
冷梅想到语蓉长期卧床的母亲,小声说道“蓉蓉,换个包厢吧,你家的条件……”
语蓉明白冷梅的意思,在包厢里光开瓶费就是不小的收入,还有客人偶尔高兴之余的小费,这两年就是凭着这不菲的收入语蓉才维持了母亲昂贵的药价及康复治疗,那也是这两年来她在经历了无数次的骚扰而始终坚持着的原因。
“这事不急,语蓉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吧。”
语蓉点了点头,在冷梅的陪伴下去更衣室换衣。看着冷梅担心的表情,她笑着摇了摇头,“阿梅,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你能想开最好,蓉蓉,我跟你说,你就当是被狗咬了。”
语蓉苦笑着点了点头。半侧脸已经肿了起来,撕裂的唇角泛着隐隐的痛。换好衣服,跟阿梅说了几句,语蓉转身朝外走去。帝花苑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同事不可能不知道,一路上,语蓉都能感受到那些同情不解的目光。是的同情不解,一方面同情语蓉的遭遇,一方面不理解语蓉为何在遭受那么多次骚扰后还会留在帝花苑。其实,如果换成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在家里有着一个长期卧床的病人,光医药费每个月就得二千时,想来便能理解了。面对那些善意疑惑的目光,语蓉不作他想,她从不认为将自己的不幸剖于他人面前,能改善眼前的状况。她始终相信,即使是天要塌地要陷,该自己承担的始终都得自己承担。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灰蒙蒙的夜空,呼啸的车流,煊灿的彩灯。这世界看起来竟是如此美丽!
语蓉撑起伞,一步步的走向夜色之中。
盛世,C市的顶级娱乐场所。当北京的天上人间为全国人民津津乐道时,C市的那些惯赏风月者会很不屑的说上一句,切,哪能跟我们的盛世比!
长长的通道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踩在上面轻巧无声。装修统一以黑黄红三色为主调,奢华中透着淡淡的神密,那样农郁的色彩能在第一时间引起人的感观刺激。
领班早已得到通知,一行人方才落定,领班便带着数名高挑丰满金发碧眼的异族姑娘进了包厢。不消一会儿,包厢里便响起淫靡低沉的情色之音。许然悄然的在褚哲瀚身边落坐,两人隐于黑暗的角落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褚哲瀚将早已兑好的酒,把玩在掌间,时不时的轻抿。双眸深遂恍若夜晚的海平面,看不到底。
一旁跪于一边调酒的女了,似是早已习惯眼前的一切,微垂着头,无动于衷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抬起头,看着暗黑中那双璀璨的眸子,轻声道:“我叫辛眉。”
“今天晚上跟我走,怎么样?”
“啊?”辛眉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手里的动作一顿。原本微微倾后的身子忽的便直了,精致的妆容在莹光灯下折射出一种淡淡的妖艳感。无疑,她是美丽的,是的盛世的女子都是极致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对不起,我不是小姐。”
“多少钱?”
辛眉心里恼火了,她已经告诉他,她不是小姐了。有钱人怎么都这副德性。
“对不起。”
她小声的道歉,能来盛世消费的都不是她这种穷老百姓惹得起的,所以她唯有隐忍。
“一万?”
褚哲瀚示意许然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钱放在辛眉眼前,红色的纸张上,老人笑得慈眉善目。辛眉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一万啊,抵得上她几个月的工资了,有钱人就这样拿钱不当钱?
“十万?”
许然不解的看着褚哲瀚,这次他没法了,没有人会在身上放十万的现金。只是不用他多说,褚哲瀚已经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手指在卡上轻敲着。“你点个头,我会先带你去验证这张卡里的金额。”
辛眉感觉心里有股邪邪的火在燃烧,十万啊,这一刻她犹豫了。漂亮的眼睛极力的像要看清隐于黑暗之中的人是天使还是魔鬼,像是为了配合她的猜想,褚哲瀚自黑暗之中缓缓前倾将一张帅气无比的脸展露无遗。
时间缓缓的流逝,辛眉缓缓的抬起手,那张绿色的卡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就在她的手指触上卡片的那一刻,褚哲瀚极快的收手,辛眉的手落在冰凉的玻璃桌上。她愕然的抬头。
“十万,你不配。”一抹邪惄的笑在褚哲瀚脸上展开。无视辛眉的难堪与恼怒,他略偏了身子。轻声对尚不明白的许然说道:“你看,只是钱多钱少的缘故。”又看了眼对面左拥右抱的陈局,“我们的陈局明显用错了方法,这世界打倒男人的是女人,打倒女人的是金钱。”
许然这才明白,玩这么一出,原来是为了帝花苑的那名女子。只是真的所有的女人都能被钱打倒吗?不,几乎是没有多想,他便否定了。
“差不多了,跟领班打声招呼,去开几个房间。”
许然起身,往外走。褚哲瀚重新隐于黑暗中,辛眉继续手里的动作。一切像是没发生。没有人知道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一场颠复性的事件,而这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却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苏语蓉的世界砌底摧毁。
黑暗中,褚哲瀚的辰角微微的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讥笑。“女人,你真的会从十六楼跳下去吗?”他将手里的酒一抿而尽。重重的搁在桌上,凌历的眉眼在看到辛眉后划过一抹厌恶之色。“贪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