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空气中一股凝重,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吴妖娴本是盘着腿,后来再也坐不住了!身上的鞭伤虽已经处理好,却因为沾到到水,发起炎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后面夜狂毫无保留的在她身上输内力,虽是护住了她的心脉,却又发起了高烧!
一阵晕眩感袭来,她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再也忍不住,她全身软了下来,霍的往前扑去!
夜狂眼疾手快的伸手搂住吴妖娴的腰间,小心翼翼的把她护在怀里,“小姐!”秀气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心跳竟是在那一刻漏了半拍!
“娴儿,你怎么了?!”坐在床边候着的吴千金见状,急得她含在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都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娴儿的情况愈来愈差,却一直强忍着不昏睡过去,这样的娴儿,看得她心疼不已!
吴妖娴才慢慢的缓过神来,唇角浮起一抹苦笑,看来,她连三个时辰都坚持不住了,想坐起来,却真的一丝气力也没了,额前冷汗冒出,她只得靠在夜狂怀里喘气。
抬头见吴千金担心的神情,安慰道,“没事……娘……我没事。”说完,顿觉得胸口气血沸腾,喉间竟涌出一股甜腥,吴妖娴眉间微皱,努力的要把那满嘴的甜腥吞下去,却还是有一抹血丝顺着唇角滑了下来!
“娴儿!”黑眸落在吴妖娴唇角的那抹殷红上,夜狂瞳孔猛缩,觉察到无妖娴混乱的气息,他忙伸手扶起她的腰,单手贴在吴妖娴的背上,慌乱的他,竟没发现他叫出了吴妖娴的小名!
刚才吴妖娴没预防的向前倒去,他的内力来不及收,导致气血混乱,他那秀气的脸也微微发白!
昏昏沉沉的吴妖娴的低垂着头,长发垂至胸前,半掩去了她的小脸,所以夜狂和吴千金都没察觉到,吴妖娴苍白的小脸已经呈现带死气的青色!
“夜狂,还是我来吧!”吴千金在一旁看着看干着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救她唯一的女儿?娴儿现在连自身的内力也控制不了,就只能靠着夜狂为她输内力,可是她刚才也觉察到了,因为娴儿突然倒下,夜狂被自己的内力反冲,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如果他还继续为娴儿输送内力,到时可能他也坚持不住!
吴千金彻底乱了分寸,突的,房门被猛的打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门口,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二皇子?”看着自门口进来的高大男子,吴千金一愣,因男子背着光,等男子走进来了才看清楚他的脸,精致绝伦的五官,头顶金冠,身上穿着的是胸前绣着金色麒麟的黑色锦袍,袖字绣着银色花边,腰间是玉色腰带,脚踏金色锦靴,来人正是几天前在皇宫见过的焰棠!
没想到焰棠会来这里,吴千金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就要跪下见礼!
“民妇见过二皇子!”
“夫人免礼。”及时的阻止吴千金下跪,焰棠脸色的急切隐去,语气轻轻的说道,绕过吴千金,他视线落在大床上那抹娇小的白色身影上!
俊眉紧紧皱起,焰棠慢慢的走向床边,却还没能见到吴妖娴有何反应!
听说她受伤了,不顾父皇的召见的圣旨,他快马加鞭的赶到朝府,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瞥了一眼吴妖娴身后的夜狂,他强忍心中的担忧,语气淡淡的说道,“我来吧。”刚才他在外面就听到吴千金的惊呼声,以至于他还没敲门就闯了进来!
夜狂侧头看了焰棠一眼,黑眸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点了下头,他自己被内力反冲,再这么下去,他可能会害了小姐!
吴妖娴闭着的眼睛微睁,刚才,她好像听便宜娘在叫二皇子!勉强的抬起头,她看到正要脱下靴子的焰棠,“你……你怎么来了?”沙哑的声音就像喉咙发出来一般,小脸呈恐怖的青色,哪里还是那位总是笑眯眯的娇俏小人儿!
看着那张面无血色的小脸,焰棠觉得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呼吸困难,才几天没见,她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要说话。”淡淡的声音就像是跟谁赌气,竟带着一丝怒气!
脱去锦靴,盘腿坐在吴妖娴身后,一手托着她的腰,这时,他的视线落在吴妖娴白色里衣上,几处淡淡红色,“血?你身上……”狭长的眼睛微眯,眼底闪过惊恐,焰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该死!到底是谁伤了她!
因为吴妖娴身上的嫁衣已经破破烂烂,还要包扎身上的伤口,所以吴千金就为她换上白色的里衣,却没想到包扎后的伤口还是溢出了血丝!
“娴儿身上有鞭伤。”吴千金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丝咽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对娴儿下了这么重的手?刚才一直担心娴儿的伤势,竟都没问是谁伤了娴儿!
焰棠闻言,只觉得气血逆冲,末了,意识到他现在要为吴妖娴发功护住她的心脉,他勉强的冷静下来,没再问,狭长的黑眸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气!
这边,焰棠聚精会神的为吴妖娴输送内力。
狼谷那边,朝夕言策马狂奔,三个时辰后来到狼谷的崖边!
还没等胯下的黑色骏马停下,朝夕言就已经飞身站立在崖边!不愧是千里马,连续狂奔了三个时辰还未见体力有所下降!
“黑翼,在这边等着。”崖顶风很大,扑面而来的都是刺骨的冷风,朝夕言身上的红色吉服随风扬起,他瞥了一眼缠绕在狼谷半空的白色烟雾,转身看了一眼站在崖边低头吃草的黑色骏马,语气淡淡,话音刚落,修长的身影骤然跳下狼谷!
空中划过一抹红色的身影,眨眼间,崖上只剩下悠然吃草的黑色骏马!
清晨的狼谷,到处是清新之气,没有夸张的寒气,只有凉爽的微风,一阵一阵的拂过那片翠绿的草地!
一条清澈无比的小河流淌在其中,河边一间简陋的茅屋,此时,‘咯吱’一声,木门被打开,身穿紫衣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及腰的乌黑长发,就这么散落在背后,额前一撮碎发垂在胸前,他那俊美的脸上还带着睡意,抬眼间,微眯的漂亮眼睛,眼底闪着淡蓝色的光芒!
楠邪目视着站在门口,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语气微带着丝惊讶,“狼谷竟来了个大活人?”真是奇迹呀!
“楠邪?”淡淡的语气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声音!
听到自己的名字,楠邪唇角的幅度微僵,却很快又勾起,眼前的红衣男子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周身却有一股慑人的气息!不说他竟能毫发无伤的出现在狼谷,就说他知道他的名字,那就稀奇了!“是我,公子有事?”楠邪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心中却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俊美男子,气息平稳,是有高深的内力,且不在他和师兄之下!
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内力修为,不知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他们被那人发现还没死?但看这男子,却是没有恶意!
因为他很不巧的捕捉到男子眼底闪过的惊喜!
“晚辈朝夕言,楠前辈,不知‘修心莲’是否在这狼谷里面?”朝夕言的视线对上站在茅屋门口的紫衣男子,心底一丝惊讶,眼前的男子三十五岁左右,周身散发着一股邪气,还有,他那淡蓝色的眼眸,很少见!
闻言,楠邪俊眉微微挑起,笑着慢慢走下茅屋前的台阶,语气微带丝漫不经心,“朝公子,是为了‘修心莲’而来?”散漫的语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快不行了。”桃花眼底闪着微光,朝夕言按捺住心中的急躁,语气淡淡的说道。“娴儿,只有五个时辰……。不,只有两个时辰的生命!”
“娴儿?”楠邪眸中精光一闪,突地一个闪身,下一刻竟出现在朝夕言面前!语气带着一丝紧张,“你是说……小妖儿?”
“吴妖娴。”唇角的名字,胸口隐隐做疼,朝夕言轻点了下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紫衣男人,他却有些惊讶,好快的身手!
“你说,小妖儿怎么了?!”散漫的声音消失,楠邪拔高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狼谷上空,见朝夕言微皱着眉头,他一急,竟双手抓起朝夕言胸前的衣服,大声吼道,“快说!小妖儿到底怎么了?!”
“心脉严重受损,大夫说只有撑上五个时辰。”
“师弟,你在做什么?”一道清悦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胸前被楠邪的双手抓住,朝夕言眼中寒光一闪,却没有挥开他的手,觉察到空气中一股异动,他转身看向身后,就见远处一道白色身影鬼魅一般迅速靠近,自远处传来的声音带着深厚的内力!
“你说什么?!小妖儿受伤了?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家小妖儿!”楠邪不顾远处迅速靠近的白色身影,俊脸一凝,抓着朝夕言的双手青筋暴起,噼里啪啦的声音隐隐带着一股杀气!
一白皙修长的手,不着痕迹的挥开楠邪紧抓着朝夕言的手,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楠邪身边!“师弟,不要冲动。”一双干净的黑色眼眸看向朝夕言,清悦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股疏离,“这位公子只身进狼谷,不知有何贵干?”
“师兄!快!快拿‘修心莲’出来,小妖儿快死了!”还没等朝夕言回答,楠邪就一把抓住斐谦的手,语气既急促又担忧,才一个月的时间,那小丫头竟又有生命危险!
“不行。”淡淡的声音响起,瞬间打断了楠邪的声音,还有朝夕言的思绪!
朝夕言暗暗的打量着对面的白衣男子,此人就是娴儿口中的斐谦?平凡的脸孔,却有着一股清朗的感觉,眼前的男人,身手莫测,并不在他之下!
看来,眼前的两个男人并不是等闲之辈!
虽然朝夕言不想硬着来,但是对面男子淡淡的一声‘不行’,足于让他抓狂,该死!难怪娴儿妖他先找紫衣的楠邪!因为眼前的白衣男子,听到小妖儿三个字的时候,明显的脸上闪过一抹怒气!
“师兄!你在说什么?!小妖儿都快不行了,你那修心莲又没用,为何不能拿出来给小妖儿?!”楠邪急了,抓着斐谦更加用力了几分!
看着楠邪急得大吼的样子,斐谦眼角一抖,一记寒光冷冷的扫向朝夕言!“你是那小丫头的什么人?”清冷的声音竟带着一丝试探!
“晚辈朝夕言,娴儿,是晚辈的妻子!”对上斐谦清冷的眼睛,朝夕言的语气没有一丝犹豫!
“什么?!”又一声大吼,楠邪转头,冰蓝色的眼睛睁大看着朝夕言,“你说小妖儿是你的妻子?死丫头,竟敢嫁人了也不通知一声!”语气俨然是愤怒的,却还带着一丝委屈!
“晚辈与娴儿的婚事决定得仓促,未能告知两位前辈,请两位前辈不要见怪!只是婚礼还未举行,娴儿却受伤了。”朝夕言的声音不卑不亢,语末,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不知她现在如何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大夫虽说可以支撑五个时辰,可她不仅内伤严重,且身上的鞭伤道道深可入骨,如果她身上没有一丝内力护着,根本连一个时辰都撑不过去!
“修心莲,不是随便就能吃。”瞥见朝夕言眼底的心疼,斐谦眼中微光一闪,冷哼一声,却还是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迅速掠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