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牧师前等待着新娘到来的人,并非众所周知的新郎,而是带着几分羞涩的妩媚,几分无措的期待,一身黑色男式无尾礼服的新娘,让来宾都感到有些意外。
而老神父见这架势,嘴角难免微微抽搐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绝对又是一次非正常的婚礼仪式。
于是老神父有些犹豫是不是该突发下他的心脏病,让别人顶替他。
可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在最先的小号声中响起,他错过时机了。
随后《婚礼进行曲》进入轻快的乐章,众人翘首以待新郎的出现。
就见在那被艳阳金光所铺设的光道尽头,最先映入每人眼中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小花童。
小男孩笑得可比那阳光还分外灿烂,不时的抬眼看向席间的父母。
而在曾清纯和司空尧向他招招手,小男孩笑得更甜美可爱了。
可在小花童的引领下本应出现的新郎,却久没见身影,独见伴郎站在门旁。
伴郎开始还算自然的陪笑在不知道拉扯些什么,半天拉扯不出来后,那笑陪笑就变得有些狰狞了。
这时,众人都感觉到伴郎要爆发了,就见他突然大步出门拐了个弯,而宾客席中有人非常之驾轻就熟的拿出了避雷针插脑门了。
虽然都不知道伴郎出去做了些什么,不久就看见一袭纯白的身影以非常之……踉跄的步伐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顿时不少人被雷劈中,呈现外焦里嫩状。
让那些有先见之明,早早便自备避雷针的宾客们唏嘘着,果然是避雷针在手有备无患,特别是和司家人打交道时。
而老神父虽然有接触过司家人,但终究还是机会少了,当众人回过神来时,就见他狼狈的从讲坛下爬起来。
那个眼神楚楚的望向曾清纯和司空尧,无声的说道,我年纪大了,你们悠着点。
司空舜与其说是走来的,不如说是被伴郎拖着来的,穿着高跟鞋子就这么一歪三扭的,还不时拎着不住往下滑的裙子“款款而来”。
老神父颤颤的倒出一颗救心丸吞了下去。
其实司空舜长得也不差,和司空尧的成熟刚毅比起来,他还多了些许柔和的线条,所以婚纱穿他身上乍看之下挺雷的,再多看几眼就……顺眼多了,因此不少年轻一辈接受能力比较强的人在被雷过后,开始笑了起来。
而唯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脚黝黑的脚毛,让曾清纯大呼设想不周。
但让众人倍感庆幸的是司空舜没有胸毛,不然以他穿低胸婚纱的效果,估计避雷柱都不顶用。
司空舜在众人囧囧的目光中,警告自己要目不斜视,要专注在前方花池的身上,这样就看不到那些让他窘态百出的视线了。
就见他越走越自信,越走越顺畅,眼看着就要到花池身边了,那坐在离中间过道稍远的宾客们就突然发现新郎不见了。
一阵惊呼与吸气响起,众人站起,就见过道中间,司空舜呈现大字型趴地上了。
谁让他目不斜视,紧盯花池而忘了看脚下呢,那红地毯上的一道小小的折子就绊倒了他。
伴郎的作用这时体现出来了。
唐僧童鞋连拉带拽的将新郎扶起,还很尽职的将新郎胸前被压扁的虚空突起,整理出可比女人的山峦起伏来,顿时又让讲坛上的老神父颤颤的一口气吞了一瓶救心丸,才压制住了心脏病的爆发。
新郎和新娘也仿佛历经了千辛万苦,在宾客们狂抹汗中,携手走到了神父的面前。
老神父用手压了压不住跳动着的眼皮,看了眼前的新人,微颤抖的拿起圣经。
“在……在……在婚约即将缔成之时,若有任何反对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婚礼在老神父这话中,终于进入了正题。
可就在这时,一声“我反对。”
让本已进入了静默而虔诚的仪式,蓦然升起了喧哗来。
老神父顿时望向席间的曾清纯,而随着老神父的视线,曾清纯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众人视线交汇的焦点。
“你……你们看……我做什么?”曾清纯干笑着说道。
“司太太怎么又是你,别闹了,时候不早了,早完早超生吧。”老神父几乎是恳求的。
众人囧,超生?难道他们来参加的不是婚礼,是西式最新的超度法事?
司空舜眼中对她的幽怨化成了怒火,吼着,“嫂子,别太过分了。”
曾清纯大呼冤枉,“不是我喊的,真的不是我。”但她可是有前科的人,她的话很难让人信服的。
就连司空尧都不护短了,“宝贝,就算你要算账也适可而止吧。”
曾清纯这时想哭都挤不出眼泪来,仰天高呼,“苍天啊,大地啊,窦娥比我还冤啊。”
众人囧然无语。
亚历山大则有些幸灾乐祸的拍拍她肩膀,“有没种自作孽不可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他可是还在记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做伴郎的机会,被她无情的剥夺了。
曾清纯回头狠狠的瞪他,“轩轩可还是一直在喊着,马赛克是人体艺术的最大障碍呢,我可是不介意帮她把你的那些艺术障碍给清除了。”
亚历山大嘴一抿,一本正经的说道,“清纯,艺术的道路如果没些障碍,是不可能有进步的,所以你的责任重大,你一定要成为艺术道路上坚实的桥头堡,狠狠的妨碍艺术的发展吧。”
“……”
不再和亚历山大废话,刚要为自己辩解的曾清纯就听到,“是我反对。”一声高亢。
那高亢让曾清纯体会了把沉冤得雪,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激动。
“大姨妈?”
司空尧的声音将曾清纯从激动中拉了回来,拧头去看。
就见灭绝老尼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古板,她身后是杜莎莉,看来刚才那句我反对,应该是出自杜莎莉之口了。
司空尧拉起曾清纯,一起去迎灭绝。
“姨妈……”
司空尧的话被灭绝老尼抬手打断了,“阿尧,今天无论如何你们司家都要给我个交代。”
杜老从一旁走来,平时总挂在脸上的嬉闹不见了,只有重重的无奈和无声的叹息,“自己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
灭绝一愣,声音有些激动的犀利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我才来了。”
杜老不再说些什么,转身回座。
曾清纯来回的看着他们几人,有些悻悻的提不起劲的说道,“不会是来出狗血的,奉子逼问负心郎吧。”
顿时灭绝和杜莎莉恼怒的瞥向曾清纯,但在他们母女同时一哼后,便不再理睬曾清纯了。
“阿舜,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灭绝难得用了回煽情的语调,“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所以今天我也不逼你,因为你已经选择做出了明确的选择,我只想问个明白。”
司空舜很懵然,但隐隐中已经感觉到了山雨欲来了,于是一点一点挪到曾清纯身边,低声的问道,“嫂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曾清纯双眼往上一翻,指着自己的眼睛,“请看我的眼睛。”
司空舜看着她那双汪汪大眼,眼白多过也能眼黑,“嫂子,什么意思?”
“此乃名曰——白眼。”曾清纯接着说,“我又不是神婆,掐指一算就未卜先知了,而且她们摆明是来找你的,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好了,”灭绝眼神可比倚天剑般的犀利,狠狠的瞪了曾清纯和司空舜一眼,“我只问一句,莉莉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做了么处置?”
曾清纯摇摇头,“果然很狗血的剧情。”然后再得灭绝一记眼神劈来。
司空舜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开始还不明白的说,“她的孩子,干嘛要我来处……”说着,似乎明白些什么,震惊的结巴了,“大……大姨……妈,你……是……说那……孩子……孩子是我的?”
顿时热闹了,花家人也一涌而上,责问司空舜的脚踏两只船。
看着快被杜家和花家口水淹死的司空舜,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劈荆斩刺杀出重围的到来,曾清纯说道,“生命力挺顽强的。”
“嫂子,那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司空舜哭丧着脸说道。
曾清纯眼角狂抽,“所以你觉得应该是我的?”
司空舜委屈啊,“……不是。”
“那你跑来跟我说什么?”曾清纯再送他白眼一枚。
花芃过来了,“清纯,杜莎莉她摆明来搅场子的。”
——小番外(十四)——
司含蕾每天晚上都要听曾清纯讲了故事后才睡觉,但她听了又会兴奋半天睡不着。
为了改掉女儿这个坏习惯,司空尧决定亲自出马。
曾清纯看到他进到女儿房间里没有十分钟就出来,第二天还是这样,于是她就很好奇,悄悄在女儿房间偷听。
“爹地,今天我不要再听小蜜蜂的故事了。”
司空尧得意的说,“那今天讲小苍蝇的故事,有加长版本的,有简易版本的,你要听什么版本的?”
女儿有些迟疑的说,“还是长的吧。”
于是某大叔就开始讲了,“从前有只勤劳的小苍蝇。”
曾清纯囧,不是勤劳的小蜜蜂吗?
某大叔的故事继续着,“每天都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十分钟过后他还在嗡,曾清纯大囧,果然很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