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被薛倾臻揪着衣襟拎在半空,就见前者还一副老神在在,后者却青筋频频乍现怒至极点了。
“我说,薛会长,我到底那不会解说了?难道我说你虎躯一震一错了?该说娇躯一颤?还是说菊花一紧错了?”他边说边挠头。
“难道蓄势待发之时,不该菊花一紧,该菊花一松?可这样丹田之气,不就气走菊门了吗?这广庭大众之下,这气走菊门也太失礼吧,就先不讨论这气味怎么样,就说这响声也太失形象了。这声小就算了,可一旦大了……呃虽然有臭屁不响,响屁不臭的说法,但……”
听唐森这番念念碎,曾清纯知道罗家英版的唐僧终于出现了,这样子的唐森没一两个小时他是不会停的,所以干脆她就席地坐下了。
而对于此时的薛倾臻,曾清纯挺佩服的。
不愧能当是EI学生会会长的人,如果唐森在她曾清纯面前这样念念碎,不用超过十句,她绝对用拳头来招呼唐森,打到他说不出话来为止。
但薛倾臻却只是青筋遍布猪头脸,血红急布双眼,牙关紧要,拳紧握以至于指关节都只剩下青白两色。
就算这样了,他却仍能自我克制。这样的一份忍耐力,非同寻常。
“走吧。”低沉嗓音中的温柔,就像是平静湖面所晕开的水波。
大手在她眼前,身后有他的暖意轻围,回头看他还能看见担忧的余韵还有些许在他眼中。
将手放入他手中,顿时被温暖团团包围,虽然他的力道有些过了,但也知道他这是关心则乱,才没有控制好力道。
他一手拎起她脱在一边上的鞋子,一手牵着她,没看向她的眼眸再度恢复了人前的深邃幽深,哪怕是灯火的通明照入那深邃,也蓦然化作冷月锋刃,让人不敢逼视。
看着他们的离开,在场的人也都明白闹剧该落幕了,也都纷纷随后走了。
夜,只剩淡淡的灰在西方,海平面上早已洒满了如鳞的旭日东升光辉。
站在甲板上,面向东方,伸展四肢,深深一番吐息,虽然海水的腥咸不及萋萋翠绿的清新,但也别有一番无垠浩瀚的清爽。
山寨泰坦尼克已于昨天在台湾高雄靠岸了,繁忙的港口作业,让人可知高雄港对于台湾的重要性。
“小妈咪,早上好。”稚嫩的孩童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转身,只见那伟岸沉稳的男人抱着如天使一般美好的孩子,站在旭日的金光中笑迎着她,顿时驱散了清晨海风的凉意,阵阵暖流向她袭来。
那是多次梦中辗转与奢望,奢望着每每回家总能看到等候她归来团聚的亲人。
但如今虽然他并非她的亲人,却给了她终于可以团聚的感觉。
男人放下孩子,孩子笑得无邪而纯真的向她跑来。
“小宝贝,早上好。”俯身将孩子抱起,给他个响亮的亲亲,孩子也给她个亲亲。
“那我呢?”男人缓步走来,看着孩子和她的亲近有些吃味。
孩子伸手抱他,大方的也给他一个亲亲,他满意的笑看着她一挑眉,“那你呢,我的宝贝。”轻揽她腰,将一大一小尽拥入他臂弯。
曾清纯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惹得小天使用胖乎乎的小手在脸上羞羞他们。
曾清纯的吻轻盈一点,犹如蜻蜓点水便要离去,但却撩拨起了一次的涟漪。
司空尧那会这样轻易便放过她,但刚要索取更多时,却看到杜老有些狼狈,有些鬼祟的从舱内走出。
在杜老走出来后,又见司庭明随后跟着,但司庭明神情更多的是委屈。
曾清纯感觉到司空尧的目光,便循着看去就见两老顽童蹲在一角落,窃窃说着些什么。
好奇着刚要上前就又见司空舜一脸忿忿的冲了出来,大嚷着,“都给我出来,敢做就要敢当。”
曾清纯和司空尧对视一眼,嘿,司空舜在他们家可是只有被欺压的份,但今天这气势,有点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了。
两老顽童很快便被司空舜找出来,一手拎一个刚走拖着走,转身却蓦然对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在身后的曾清纯和司空尧,吓了他一跳。
“哥,嫂子是你们呀。”司空舜拍着还在蹦蹦跳的小心肝。
曾清纯看了眼他身后的两老顽童,“这是怎么回事?”
司庭明顿时像小狗一样的汪汪两眼,“丫头,我冤枉呀。”
“冤枉?”司空舜一叉腰,“爸爸,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老爷子到底干嘛了?”曾清纯很感兴趣。
“爸爸和姨父两人昨晚私自下船,偷了个人回来,现在人家家里人带着监控视频找来了,他们却还狡辩。”司空舜控诉着两老顽童的罪行。
司庭明一副委屈得很的模样,怒瞪着司空舜,“都说我没有了。”
“爸爸,姨父,你们怎么还学会偷人了呢?”司空尧说得是痛心疾首,曾清纯也附和的点点头。
司庭明和杜老:“……”
什么叫他们学会偷人了,而且这偷人两字怎么从司空尧嘴里说出来,感觉和司空舜说的意思差了好远呢?
杜老含泪颤颤的握住司空尧和曾清纯的手,“阿尧,丫头,你们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偷,是捡来的。”
“捡来的?”司空舜声有些拔高了,“爸爸,难道昨晚你们又去捞青蛙了?这次没捞到我这种四肢没发育健全的蝌蚪精,反而捞了个人回来。”看来对司庭明说他是捞来的还耿耿于怀呀。
司庭明:“……”
“那个偷来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曾清纯问道。
“被人家家里人抱回去了。”司空舜回答道。
“抱?”曾清纯和司空尧敏感的捕抓到一个字,很郑重的对两老顽童说道,“爸爸,姨父,你们都对人家做什么了,让人家必须得抱着才能回去。”
杜老和司庭明两人突然有种感觉,怎么好像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呢,可哪里不对,他们又说不出来。
“他们也没对人家做什么,只不过是和人家洗了个澡而已。”司空舜随口解释。
但曾清纯和司空尧听了却一副震惊的表情,大叫道,“都和人家洗过鸳鸯浴了。”
司庭明和杜老对望了眼,抽了抽嘴角,终于知道哪里出岔子了,“阿尧,丫头,打住你脑子里想的。”
曾清纯和司空尧点点头,“早打住了,其实一开始就只想到你们偷人未遂而已,绝对没想到你们都鸳鸯浴了,所以更没敢往颠鸾倒凤处想呢。”
“……”
曾清纯和司空尧就一人遭一记爆栗子,两老蹦得半天高的,“让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学好老想歪。”
小天使很心疼的捂着曾清纯和司空尧被敲痛的地方,不住的呼呼说不痛了。
曾清纯和司空尧齐声说道,“爸爸,姨父,上梁好像是你们吧。”能怪他们想歪嘛,一开始说什么偷人的。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曾清纯和司空尧瞪着司空舜。
司空舜往两老身后一缩,“说得很清楚了呀,昨夜爸爸和姨父在人家家门口偷了个孩子回来。”刚说完就被司庭明敲了一记头。
“都说是捡了。”
司空舜抱着头,“人家保姆不过是回头去拿钱包,你们就把人家孩子给抱回来了,不问自取不是偷,是什么。”
“自助餐。”杜老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司空舜:“……”
“不是见那孩子哭得厉害,都没人理,以为是弃儿,就……”司庭明和杜老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孤儿就是这么被制造出来的。”曾清纯挑挑眉。
司庭明:“……”
这时有一人走了过来和他们说道,“司先生,既然是一场误会,就不要责怪令尊了。”
听着声音耳熟,曾清纯转头一看,“宁皓?”
那被曾清纯叫做宁皓的人一愣,后惊喜扬起在面,“曾清纯。”
于是三小时后,曾清纯拖家带口携老扶幼的带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高雄郊外的一处别墅。
“他到底是什么人?”一路来,司空尧脸就跟抹了锅底灰一样。
“以前高中的同学。”曾清纯很有耐心的回答他的第N次问。
“看他那有情人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模样,谁信。”司空尧一脸你们绝对有奸情的表情。
曾清纯抿嘴一笑不以为然,“不信拉倒。”
眼前的别墅占地不小,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景致怡人,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更合适。
宁皓带领着众人一路来,不失时机的和曾清纯叙旧。
这一幕当然难逃司空尧的法眼了,如果目光可伤人,只怕宁皓现在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曾清纯他们被带到了一处颇有苏杭园林风格的小院,只见小桥流水,回廊蜿蜒曲折,竹影森森,清幽舒适得很。
“清纯,”宁皓再次走到曾清纯身边,“不知道你亲戚喜不喜欢中式园林,要不是不喜欢,我就带各位到旁边的日式小院去。”
“造座桥的都九拐十八弯,可见这设计者人品也不怎么样。”司空尧突然蹦出一句,迁怒的意思是明显的。
宁皓一愣,微微抽了嘴角,“这是曲桥。”
曾清纯怎么会不知都司空尧在捧醋狂饮,但看他这样她就爽。
“这拱门竟然是圆的,太没个性了。”司空尧继续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宁皓有些汗了,拱门不是圆的,难道还有方的拱门?那样还叫拱门吗?
悄悄靠近曾清纯,宁皓轻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曾清纯耸耸肩,“别理他,他有起床气。”
宁皓看着都快当空的太阳,“都快中午了,什么起床气的持久力那么长?”
“所以你别理他,一般晚上睡觉了,他气就消了。”曾清纯随便掰。
“那他清醒时,不就没消气的时候了。”宁皓抹了把额前的汗,“他这那是起床气,脚气吧。”
曾清纯瞥了他一眼,“你家的脚气一睡觉就好?脚气长脑子里了吧。”
“……”
司空尧仍在没事找事,“你们看看,太不雅观了,竟然设计个洗手间在这里。”
宁皓讷讷的说道,“其实为了不影响整个建筑的整体感观,洗手间设计得都很隐秘,一般我们不说客人都很难找到的,没想到……”
曾清纯说道,“因为他循着味来的。”
司空尧:“……”
走到司空尧的身边,挽起他手臂,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人家宁皓有女朋友了,牵线的人是我。”
顿时某大叔多云转晴眉开眼笑了,指着洗手间里的一个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大师的作品,看那线条那抽象的意境,绝对是艺术品。”
宁皓愣了半天后,“那是……马桶。”
“……”
此时一阵脚步走来,就见一个女人从外走来,热情而周到的招呼着他们,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司庭明和杜老有些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