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一身的疲倦,卸下伪装,露出最为脆弱而无依的自己倒映在浴室雾气迷蒙的镜子中。
大大的眼睛不再水灵,如似被尘埃蒙蔽的清泉,总是微微上翘的唇角低低的的垂着,宛如无力的却分外娇柔的柳枝,让人不禁欲轻轻为她挽起,只希望再看到她的笑。
就在那水雾迷蒙间,高大身影无意间的闯入,将她的脆弱一览无遗,但已经于习惯了将所有女人拒绝在外的他,除了有一丝不忍,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当曾清纯发现他的存在时,下意识的便起了自己我保护的出手了,“色狼,种马,偷窥狂。”
然而,司空尧似乎身手也不错,只见他只是抬起一手,便轻易的将拥有空手道黑带级的曾清纯的攻势给拦截了。
司空尧无力的叹了口气,外加耸耸肩,“反正你也没什么可看的,激动什么?”边说还边挑眼想曾清纯紧裹在浴巾下的平坦。
曾清纯顿时成一只剑拔弩张的小刺猬,踮起脚尖小指头才指到司空尧的鼻子,“你……你这个大变……啊。”
她态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司空尧很妖冶的笑着张嘴将她的指头给咬住了,还故意用舌头舔了舔,“这样不是很好吗?没事学人装什么忧伤。”
说完,他才离开了浴室,留一脸愕然的曾清纯独自回味他的话。
她竟然看到了她人后的脆弱,那一张她不想让人看见的面孔。
迅速穿好衣物冲出浴室,只见他已经此时正在脱下上衣,那宽阔肌理分明的腰背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让她不禁微微一愣。
而司空尧很大方的让她看,“还满意你看到的吗?”边说边走向那张可以说是庞大的宫廷式双人床走去,躺下似乎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了。
让曾清纯突然想起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既然他睡床了,那今晚她睡哪里?
“司空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
“想让我用行动证明?”司空尧靠在床头懒懒的说。
曾清纯咬牙切齿,“如果你是男人,是不是该有点风度,去睡沙发,让我睡床呀?”
这家伙就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了,既不温柔也不体贴,霸道又无礼,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女人就看不见他的这些劣根呢?竟然趋之若鹜,前赴后继的任他玩弄后像抹布一样的丢弃,还跪求他的回头。
被他气的,“难怪小天使的妈妈会和你离婚。”这不过是她的一句气话,可曾清纯没想到会让司空尧蓦然变化了,就像是被人踩着伤口,出于本性的自己我保护他奋起毫不留情的反击。
“住口,别以为你在法律上暂时拥有了我妻子这一合法的身份,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评论我的事,你记住了,你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而已。”他的声音比平时愈发的冷沉,如似冰刀飞掠而来,脸庞无端生出痛来。
曾清纯一怔,虽然司空尧平时也多是将犀利的冷峻凝在面,但此时他的冷不但是犀利,还有着令人生畏的阴森。
曾清纯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司空尧前妻的事,似乎是他的禁忌,一个不可触碰的话题,就像她也有着不想被人触及和提起的事。
她想对他说声对不起,但却他像风一样的冲了卧室,又或者更贴切的说是逃开了。
那一夜他在书房与指间的烟渡过了漫长。
看着指间泯灭不定的烟火,他失神了,也第一次放纵自己回想。
回想起了许多……
曾经那个她也和清纯一般的年纪,拥有着无忧的笑脸,善良的笑脸,总是羞怯怯在人群中看着他的笑脸,总默默的在人后支持着他的笑脸。
其实他在好早前便注意到了她,总是静静的走在朋友中间,笑得淡淡听着别人诉说。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是个私生女,和母亲一起生活,虽然日子不富裕而且还处处遭人冷眼,却从不见她向任何人抱怨过。
他们的真正相识是在一场豪雨里,被雨水湿透的她无措的站在别人的屋檐下焦急的张望着。
他骑着自行车有些狼狈的来躲雨,在相见的那刻他们几乎是同时的,“是你。”
带着年少的情窦初开,他们情意在那一刻终于有了可交集的机会。
如果是清纯的话,她也会笑得甜甜的,有礼而疏离,然后反问一句,“你是那位?”
想到这,司空尧那因回忆而僵冷的脸终有了一丝柔,他也没注意到,回忆竟然融入了曾清纯,还拿清纯和那个女人做比较。
在那之后,他们就像许多落入情网的年轻人一样,甜蜜的相恋。
大学毕业那天,他当众向她求婚,在她羞涩点头答应的那一刻,他感觉就像是拥有的全世界。
她还告诉了他一个让他到如今还铭刻在心的喜悦,他们有孩子了,那就是祺儿。
可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才知道相恋是两个人的事,可婚姻却是两家族的大事。
不知为什么父亲并不喜欢她,母亲虽然并未表露出反对,可也看得出刻意的疏远来。
但最终他们两人顶住了所有的压力,还是结婚了。
然而波折却开始接踵而来,父亲将所有的不顺都归结向她。
她备受委屈仍默默承受,可也因此让他和父亲的关系恶化了,血气方刚的他在一次和父亲的争吵中,带着她离开了家。
没有了父亲经济上的支援,他们的日子是艰难的,但他却是乐观的,相信只要他们夫妻同心一定能迈过难关的。
可事实证明他天真的了。
在艰难的日子里,她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变得让他觉得陌生,但他却以为是孕妇的正常反应,生下孩子就好了。
可是在她生下祺儿的那天,她突然失踪了,留下祺儿在医院里。
他千辛万苦带着孩子,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她,却得到时她要求和他离婚的无情。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满脸鄙夷说出的那句话,“和你一起,无非是想能让我和我的母亲过得好点。可没想你会离开了你们家,你知道吗?你就一富二代,可一旦你离开了你父亲,你就连狗都不如了,我还跟着你做什么?”
她狠狠的将他的尊严和一份真心践踏得体无完肤,那一刻他发誓要让这个女人后悔,他也绝对不再相信任何女人的单纯与善良,那些都是只是女人们的让人作呕的伪装,在那伪装之下的她们是贪婪丑陋的。
最终还是父亲将他们父子接回了家中,而此时他才知道,母亲因他的负气离家而心脏病发作辞世了。
为了弥补过错,他倾尽所有将凝结父亲心血的双K推向辉煌的顶峰。
但在名与利的包围之下,他却感到了无尽的空虚,他开始游走在各式各样的女人中,特别是那些看似单纯天真的女人,他会残忍的撕裂她们的所谓的单纯,露出她们为了他的财富摇尾乞怜的卑贱模样。
回忆让他出神,指间那微红的火光将他烫醒,有些狼狈的将烟头掐灭,却听到了很轻的敲门声,也让他发现原来天已经亮了。
他走去开门,只见曾清纯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门外。
“干嘛?”其实他已经不生气了,但已经习惯冰冷的他,一时忘了如何温柔。
“对不起。”她是来跟他道歉的。
她曾清纯虽然爱钱,但也是取之有道,而且是知错敢于认错的人。刚才的确是她的不对,不该提起别人的不快,所以她来道歉了。
司空尧没说话,想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可就在司空尧以为她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向他撒娇乞求他的原谅时,她却突然转身离开了,让他一愣,急忙拉住她,“完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曾清纯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最后他自己都笑了,如果她会撒娇,那估计是她脑子里的某个系统程序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