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中来宣旨的人,殇君不跪不拜,只是冷冷一笑,用嘲弄的目光看着来人。
白子谦面对殇君的态度心中却是一惊,虽说一早就知道这个傲王爷被先皇宠坏了,可如今也不是以前的光景了,这般任性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微微蹙眉,白子谦朗声道:“傲王爷接旨。”
殇君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白子谦手中的圣旨,冷声道:“哪个是傲王爷,我是父皇亲封的傲世亲王。”
白子谦轻叹一声,却是不愿为难这个美貌少年,只朗声道:“陛下有旨,宣王爷进宫面圣。”
一向乖张的殇君哪回理会白子谦的好意,凤眸一眯,倒是沉声反问道:“什么陛下,本王怎么不知道傲国有了新皇?呵,白将军,你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吧!父皇百日还未过,你们一个个倒是投诚了。”
白子谦饶是在好的脾气,被殇君三番两次的挑衅也失去了耐性,当下剑眉一挑,声音也沉了下来:“傲王爷,下官劝您莫要如此在闹了,现在这天已经变了,护着您宠着您的人已经没了,新皇可不是如此好性的人,容不得旁人在他面前撒野。”白子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贯的耐性偏偏在这个任性少年的面前失去了踪影。
殇君凤眸轻撇,目光闪过一抹意外之色,而后轻哼一声,竟不发一语的朝外走去。
这一变故到是弄的白子谦一愣,顾不得有旁人在场,一把拉住殇君的手腕,沉声问道:“傲王爷这是去哪?”
殇君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谦,红唇微扬,语气嘲讽:“不是说让我进宫吗?”
白子谦身子一僵,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暗道,怪不得傲然在他这里总是讨不了好呢!这傲王爷性子也太多变了些,真是喜怒无常。
殇君目光停留在白子谦的手上,凤眸闪过不悦之色,之后目光从新落在白子谦俊雅的容颜上,淡声道:“白将军打算这么一直拉着本王不放?”
“下官失礼了。”白子谦微微一笑,松开了手,只是那滑腻的触感却停留在指尖一直徘徊着,也让白子谦一阵叹息,好好一个少年,虽说相貌是过于美艳了些,可这肌肤未免也太过滑嫩了吧!比起家中的小妾都尤胜七分。
冷冷一哼,殇君轻蔑的看着跟随白子谦一同前来的将士们,边走边道:“只不过是传旨而已,这动静未免太大了些吧!莫不是皇兄不是让白将军来传旨,而是押解?”
白子谦苦笑一笑,摇着头道:“哪里,傲王爷武功高强,陛下是怕子谦请不动傲王爷。”白子谦话说的漂亮,其实傲城还不是怕殇君与白子谦动起手来,虽说白子谦的武功在傲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可在殇君伤了傲然后,傲城可不敢在小瞧于他了。
淡淡了扫了白子谦一眼,殇君红唇冷冷一勾,在迈出大门看见王府外停留的鸾轿的时秀眉微蹙,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陛下知道这几天因为先过过世的原因您一直劳累,所以命下官用轿子接王爷进宫。”白子谦朗声说道,心中不由的也怨起傲城来,这是给他找的什么差事啊!一个大男人,又是那般骄傲的性子,你让做轿子他会同意才怪。
殇君星眸为敛,冷然的看了一眼白子谦,沉声道:“给本王把白玉马牵来。”
白子谦心中微微一叹,不愿在这种小事上与殇君较劲,大受一挥,白子谦沉声吩咐道:“去给王爷牵马来。”
殇君那匹白玉马的性子也是随了殇君,极为桀骜不驯,几名将士前去牵马,硬生生的都被那马给踢了几脚,若不是这是殇君的马,只怕这几位将士早就把白玉马给杀了泄愤。
那白玉马倒是有趣的紧,别人牵它却是不走,待把几个人挨个的踢了一遍后,马蹄飞扬,如风一般的朝外奔去,好似知道殇君在外等它一般,极有灵性。
殇君看着心爱的白玉马从王府内奔跑出来,唇边掠过一抹笑意,而后轻吹声口哨,那白玉马便在殇君面前停了下来,前蹄微屈,马身前仰,形成了一个半跪的姿态。
白子谦看着那马的举动极为惊讶,他也是爱马的人,自是知道这马是千金难求的良骑,可他也知道这种马秉性傲慢,驯养极难,想让它对你屈服那可不是光有耐心便可以的,也要投了那马的眼缘才行。
殇君伸手摸了摸白玉马的马鬃,微微一笑,而后跨身而上,看着几个一身狼狈的从傲王府中出来的将士们,唇边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白子谦看着那几名将士,安慰性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用极不赞同的目光看向殇君,他自是明白殇君让这几名将士去牵马的意思,只是,未免太过迁怒于人了,心中有气也不是这样的发泄的。
殇君轻哼一声,不在理会白子谦,只是用手拍了拍白玉马,那白玉马倒是懂了殇君的意思一般,径直的朝皇宫所在的位置奔去,那飞扬的姿态却是傲慢了,奔跑的样子更是旁若无人一般的嚣张肆意。
白子谦看着那奔跑的样子,不由弯了唇角,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马!瞧瞧那白玉马高扬的头,到真跟他的主子似的,骄傲的很。
殇君座下所骑的马玉马自是比白子谦他们所骑的马脚程快了许多,殇君一马当先,倒是把白子谦等人仍的远远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宫门,殇君心中涌上一股极为复杂的感觉,这个皇城中曾经住着最为宠爱他的人,而今,又住着那极为恨他的人,想来,还真是世事弄人啊!
宫门外的守卫看着策马而来的殇君,当下便上前拦了下来,此时的殇君已不比往日,那时先皇在,他们这些侍卫自是放行了,可现在,谁不知道新皇与傲王爷之间是对立的关系,他们哪敢就这么随意放行。
被侍卫拦住的殇君,微微眯着凤眸,用冷然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侍卫,冷声道:“这是做什么?”
那些侍卫也不敢多言,虽说现在不必往日,可殇君身为一个王爷想弄死他们这些侍卫也是极为简单的事情,恭敬的行了个礼,带头的侍卫长道:“请王爷下马。”
殇君冷笑一声,薄唇轻挑:“本王怎么不知道何时起本王入宫竟需要下马了?还是,这是皇兄下的命令?”殇君至始至终都没有承认傲城是所谓的新皇。
被殇君用冷然的目光注视着的侍卫长,不由的冷汗直流,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总不能说,今时不同于往日,彼时你是受尽宠爱的傲王爷,可现在你却是个不知道明天的傲王爷吧!
好在随后而来的白子谦替那侍卫长解了围:“傲王爷奉旨入宫,你等放行便是了。”
有了白子谦的口令,那侍卫长当下大手一挥,立马放行,毕竟谁都知道这白将军与新皇关系匪浅,那可是表亲,也是新宠。
殇君冷哼一声,森然的目光看着侍卫长,淡声道:“白将军好大的面子啊!一句话竟比本王的命令都有用。”
“王爷不要与这些人一般见识,他们也是奉旨行事。”白子谦微微一笑道。
殇君却是凤眸微挑,冷笑的看着所有人,真当他是软柿子了不成,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敢把他拦在宫外了?
本来这些日子就憋着气的殇君算是找到了出气的地方,二话不说,手中的一直握着的鞭子便高高的扬起,狠狠的对着那拦住他的侍卫抽了过去。
俗话说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说殇君不得宠了,可教训这些人他们也是不敢反抗的,只能生生受着这些鞭打。
眼见殇君的星眸越发的幽暗,下手也越发的没有了轻重,白子谦只能伸手握住那再次扬起的鞭子,并低声劝道:“王爷,在宫门口行刑总是不好的。”
殇君轻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谦,语气更是漫不经心:“本王怎么不知道在宫门处不可行刑?怎么?又是你的新主子立下的规矩?”
白子谦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声道:“王爷,陛下在宫中候着您呢!犯不着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若是有气,一会下官亲自责罚替您出气,您瞧着可好?”依着白子谦现在的地位,能如此好言好语的相劝,以属及给殇君颜面了。
殇君微微挑眉,凤眸却是顾盼流光,生出了三分笑模样,可惜却不达眼底。
白子谦心中明白,这傲王爷只怕真的恼了,不由的也蹙眉看着一脸惊恐之相的侍卫们,心中暗道,真是没有个眉高眼低,这傲王爷是何等人物,连三皇子都敢伤了的人,你们也敢拦着他。
轻摇着头,白子谦沉声道:“你等一会刑部领五十大板吧!”白子谦是学武之人,自然看明白殇君那一手鞭子使得是出神入化,虽不见血,却可伤人筋骨,相比较之下,这五十大板虽是要去了这些人小半条命,可终究也比伤了筋骨,一辈子下不了床的好。
“谢傲王爷恩典,谢白将军恩典。”这些侍卫也学乖了,见殇君并没有开口阻拦,当下跪地叩首。
殇君轻哼一声,知道白子谦是想救这几人一命,漫不经心的扫了白子谦一眼,殇君眼底浮现些许嘲讽之色,一个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将军,居然也有侧隐之心?真真好笑至极。
不再多言,殇君马鞭轻扬在地,带着尘土一片,那雪白的身影翩然而去。
“鲜衣怒马少年行,意气风发问封王。”白子谦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轻声低语,而后,策马朝那鲜活艳绝的身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