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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柳钰站在热闹非凡的北庭帝都大街上,仰望着前面远处的辉煌府邸,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熠熠的四个大金字——国相秦府。

举步上前,蓝衫下摆随着前进的脚步前后摆动,飘逸优雅,散落的银丝随着迎面的微风轻轻飞舞着,如玉的面容始终带着浅浅的温暖笑意,路过的人不禁都停下脚步,痴愣地看着如同仙人般的少年。

“请通报秦相,柳钰前来拜谒。”柳钰上前,对着守卫微微含首说道。

“请公子稍等,属下这就去禀相爷。”守卫礼貌地回礼道。若是平日里的闲杂人等,他们是不需理会的,只是眼前这位少爷气质不凡,虽是平凡的粗布蓝衫,却依旧掩盖不了身上所散发出的隐隐贵气。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待守卫进去不多时,柳钰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门口而来。

“钰,你怎么来了?!”率先出门的是秦封,他听到属下来报柳钰来府上,诧异万分,现在看到相府门外的柳钰,刚刚还有一丝怀疑,现在就全都没有了。

柳钰极少下山,更别说是到他的相府来了,今天却只身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仙人山别后,有一段时日未见师兄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柳钰淡笑道,“怎么?师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请。”秦封略略一愣,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柳钰也不客气,大步地走进了秦相府大门。

看着眼前清朗的背景,秦封可以肯定,定是有什么事情,若不然,他不会来找自己的。他们师兄弟分别十多年,从没见他想念自己而下山来找过他,如今才分别几时,却说是为了想他才来找他,这话,他能信吗?

秦封心领神会地将柳钰带到了书房,这里没有人会打扰。吩咐下人送上茶水,便并了书房门,连秦朗秦明都没有留在身边。若大的书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好茶。”柳钰呷了一口杯中茶,不由地赞道。

秦封轻轻一笑:“相府的茶再如何好,也比不上百草涧里的稀世花茶吧。钰,你就犹如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一顿素菜,觉得新鲜而已,好茶是谈不上。”

“师兄太过谦逊了,谁不知道,这整个天璇大陆,北庭的茶可是别国不能比的,再说了,秦相府中的东西怎么会不是上等货,怕是皇宫里的御用茶也不过如此吧。”秦封在北庭是有实无名的皇帝,皇宫里有的东西,相府一定有,皇宫里没有的东西,相府未必就会没有。

秦封自然是听出柳钰这话的意思,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一句:“钰真会开玩笑。”

柳钰也不急着说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秦封也不急于相问。所以,两人喝着茶,无关紧要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师兄,我能否在府上打扰几日?”柳钰放下已喝到见底的茶盏,笑问道。

秦封微微一愣,随后轻笑一声道:“求之不得,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北庭帝都,自然是要尽兴而归了,明日师兄陪你游玩帝都。或许北庭帝都比不上西临和牧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就有劳师兄了。”柳钰拢了拢袖子,微笑道。

晚上,秦封为柳钰接风洗尘了,虽说是接风。不过秦封知道柳钰不喜人多热闹,也看出他这次前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虽然他还未开口说出,想来他也是没有心情应付一些虚的东西,所以,所谓接风,也只是他们两人拎一壶小酒,携一壶清茶,在花园的亭中对月畅谈。

“钰,我们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了?”

“我们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日子,师兄以前可是不屑与我为伍的。”柳钰淡笑地看着他,醇香的液体在杯中流光波动,犹如他心底也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师兄变了,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呢,或是说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

一口酒饮尽,秦钰忆起往昔,是啊,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日子,当师傅抱着还只是襁褓中的柳钰回百草涧的时候,他那时也只有五岁。后来渐渐长大,师傅似乎偏向他多一些,自己心中十分不满,努力的习毒,希望能在这方面可以压倒他,能够重新得到师傅的重视。可是,虽然长得像怪物,小小年纪一头银发,但他却天生聪慧,对医术更是有慧根的很,他千辛万苦研制的毒,他都能想办法破解。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玩耍,甚至一起谈心的时候都没有,有的也只是相互憋着气在较劲着。直到师傅离去,直到师傅临终的那一番话和那个密秘,直到他守着师傅的承诺再着秘密下了山,他们都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光景,就如亲人相见般。

何时,他们的关系会到了这般融洽的时候呢……是什么改变了他们呢?或许是那个时候……那个人吧……

“钰,你是直接从仙人山到北庭的吗?”秦封问道,其实他想问,他是不是去过西临看晶晶,就如他一样,忍不住思念去了西临,老天待他不薄,让他在街上遇到了她,只可惜却被无情的打击了回来。放弃她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思念她依旧是认夜深人静时的主要内容。

“不,我是从西临过来的。”柳钰直接坦白。

“你去看她了,对吗?”原来,钰和他也是同一类人,一个女孩,让他涉入了红尘。

“……对。”柳钰清眸一暗,其实是不得已才去看她的,若非如此,他宁可一辈子不去见她,只要她好好的。

“她还好吗……”上次看到她,她已忘了他,不知道有没有忘记钰。

“不好,‘仙灵血莲’的反噬,已让她忘记了全部的事情。”柳钰淡淡地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秦封握杯的手抖了抖,苦涩一笑。全忘了?包括君奕吗?“……她还记得君奕吗?”

“记得,这是她现在唯一的记忆。”

秦封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由于太过于猛烈,不小心呛到了,一阵猛咳。一杯清茶适时的递至他的面前,清爽干脆的声音缓缓地道:“师兄,你何苦呢,我们只要晶晶开心,不是吗?”

“她开心……”是啊,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只要她开心,不是吗?若不是,当初在府中,明知打赌,她必输无疑,却依旧心软,放了她,若不是他,她怎么能逃过戒备森严的相府?只是为何不公平些,这场战役,他还未‘整装出兵’,他就已输的一败涂地。

“依你的医术,应该想到解毒之法了吧。”他知道,钰可以为晶晶做任何事情,他也想,可惜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心痛、焦急、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那一掌……

“还没有,不过,或许师兄会有办法。”柳钰淡淡地道。

“我?!我一向只是研毒,如何能……”

“师兄不必先下判,先听我说了再决定……”柳钰慢慢地将袖袋中的‘医毒’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法想。

“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医毒’的书自然是听说过的,秦封也费了许多时间去寻找,只是一直无所获,没想到柳钰寻得,而且还是在西临皇宫。

柳钰点点头,“嗯,以师兄毒学的造诣不难想象的出,这并不是一个只存在于暇想阶段的事情,或许晶晶体内的‘仙灵血莲’就等靠此方法才能破解了。”

“真的可以吗?”秦封依旧有些怀疑。

柳钰却含笑道:“我不想失去这拼一拼的机会,师兄呢?”

秦封看着柳钰,神情在这刹那变得有些复杂,眼眸中有不知明的光芒一闪而过,“钰,这件事情君奕也一定清楚吧?”

“一清二楚,是他亲自送我出宫的,是他将‘医毒’送于我的。”柳钰轻轻地一字一句道,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玉制碟杯,皎月的印衬下,银丝下的清眸熠熠生辉,就如能看破一切凡尘的神明。

扬眸,目光紧紧随着秦封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想要逃避的眼神,轻叹一声,道:“师兄,其实,有些时候,爱情并不是占有,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幸福,那也是我们最大的幸福,不是吗?老天爷是公平的……”

柳钰的话听着很含蓄,却很直白,他是不要他再抱任何幻想了,明明很清楚,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秦封道:“是吗?会幸福吗?她不在身边我能做到幸福吗?……不,我不能。”

“师兄……”秦封眼中浓浓的忧伤让柳钰心中一痛。

杯中酒干了,壶中酒空了,可眼前的人依旧万分的清醒,秦封仰头望着皎月,涩然一笑,道:“……钰,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老天爷是公平的,欠了谁的债就要还的,当初晶晶救了我一命,可我却伤了她,甚至差一点……现在老天爷是给我机会赎罪……我怎么还能抱有别的想法?……不能,我不能有,是不是?”

“是,你我与晶晶的缘份只是如此而且,强求不来……”柳钰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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