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当空,紧闭的大门瞬间四分五裂一道蓝影从眼前闪过,接着一道红影奔了出来,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那红影是被染红的白衣,眉斜入鬓,红眼闪烁,嘴边还残留着些许未干的血迹,张大的红唇里有两颗略长的尖牙正闪着绿幽幽的阴光。跪成一排的婢女一个个都被隆重出场的二少爷给吓坏了,尖叫声不断,她们手上端的血碗也被撒在了地上,那发狂的二少爷一闻到鲜血的味道眼里就闪现了嗜血的渴望。
“啊。”仰天长吼了一声男子就向婢女扑去,那样子像极了扑向食物的凶兽,眼里闪着渴望和嗜血。
连阳见此大喊了一声:“连城。”
瞬息之间一名女婢被咬中了脖子,三息,短短三息之间原本丰盈的少女便被抽干了血,睁着无神的两眼朝着纯净的天空。从少女脖间抬起头的连城先是一愣,然后发疯似的甩开那被吸干血的少女。
“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城抱着头满目痛楚的后退着,目光触及那被吸干的少女时露出深深的痛楚,他居然,居然又吸了一个少女,又吸食了一个生命。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畏惧,有些人的眼里甚至出现了深深的厌恶。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忙捂住已经缨红的唇,一丝渴望又在他的眼里燃起,在他意识还清醒的时刻漆通红的眸子里清晰的闪过一丝厌恶和痛楚,像是两个灵魂在他的体内,一个邪恶的要喝鲜血,一个却为此深深痛苦。
在这乱成一团的人中除了菱七他们还有一袭蓝衣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淡漠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却显示出他现在的不平静。
这人没有丝毫出彩之处,长相也只可谓是清秀,可是他浑身淡漠到没有一丝情绪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连阳皱着眉向蓝衣男子看去,眼里带着不可忽略的焦急和询问,蓝衣男子却只是淡淡的站在原处没有任何动静。
“秦先生。”连城已经快控制不住嗜血的欲望了,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个被吓的软在地上的婢女,捂着嘴的手指都快掐到肉里去了可见他克制的有多辛苦。
“控制不住。”秦歌一脸淡漠的说着,那语气仿佛像是什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连阳皱了皱眉可是那脚步愣是不敢上前,看来之前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吧。连城的眼越来越红,眼里的渴望也越来越重,终于他似乎再也克制不住,两颗尖牙一瞬间就露了出来张狂着向那群婢女扑去。
“啊。”
“啊。”
“救命。”
……
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噢起,其中一名婢女更是吓的要往院外跑去。
“红秀。”一声害怕却不显惊荒的声音不和谐的出现在一片惊叫中,菱七只稍稍一眼就瞥到了她的样子。那样子秀气可人,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和翠心有几分相似。被唤作红秀的女婢只顾着逃跑却没有顾忌到身后的连城看到逃跑的她立刻扑了过去。那和翠心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居然想也不想的就向被攻的红秀扑去。电石火光之间,一道白影如风般闪过,原本如猛兽般扑向婢女的连城在无声无息间软了下去。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如神人般的白衣男子,他的气质比之医圣秦歌似乎更为淡漠,而且有一瞬间这男人身上的冰冷似乎能让人灵魂也为之凝结一般,可是这一瞬间只有两个男人注意到了。
秦歌淡漠的目光也放到了菱七身上,两眼微微眯起,之前不管他用什么药都不能将这个发狂的男人迷晕,当然肯定也用了某些暴力手段,可是根本就不管用。但是这个男人只在一照面就将发狂的连城弄晕了,这个男人!
“这,这……”连阳向前跨了一步,怎么都不敢相信,之前他们做过那么多啊,没有成效不说还让连城吸了不少婢女。
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连城,菱七的眼里闪过一丝冷酷,原本淡漠的脸上更是凝结着惊人寒霜。
“血神降吗?”清风拂过,白衣轻扬,墨发肆意飞舞,冰冷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淡淡散发着,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两个字:真神。
“血神降吗?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呢?”秦歌出声打破了在场的沉默,此刻他的脸上除了淡漠以外还有一丝凝重,血神降,千万年都不一定会成功的邪恶之降,今天在连家二少爷的身上实施了。
在场的人除了一些婢女和失忆的阎狂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血神降,施术者以灵魂为媒介请求血神降临,被施术者将会被血神侵蚀,日渐嗜血,直到变成无血难生的恶鬼,事成之后施术者的灵魂将会永存地狱成为魔鬼的仆人。像这种要以自己灵魂作为代价的降术应该早就灭绝,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灵魂作代价,就算有人愿意没有真神以上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召唤出血神降的。所以血神降一出,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
“现在只是初期,神迹大陆上描绘的血神降应该是更严重的时候。”菱七淡漠的回应了秦歌的话。
听到回答秦歌点了点头,仿佛没事人似的走到了连阳面前道:“降头我无能为力,令祖的情下次再还吧。”
连阳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秦歌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秦歌转身就向外走去。
“请稍等。”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开口的人居然是那个淡漠如冰的男子。
秦歌也转过身向菱七看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这个惜字如金的神医居然也开口回答了:“有事?”
“有。”简直明了,众人无语,这个神仙一般的男子也同样冷酷啊。
“说。”一阵寒风刮过,众人浑身抖了抖,这两个男人。
“我想请你帮我医一个人。”直截了当的没有一丝客气,众人汗颜,这男人还真是直接啊。
秦歌的淡漠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几不可见:“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当然,你说的出我就做的到。”
“好大的口气。”秦歌头微微仰起像是在沉思,不过只要对医圣秦歌有些了解的都会知道他这个仰头的动作就是在想什么不可能完成的难事了。
不一会儿,那微仰上的脸突然一瞥道:“我突然想听首歌,如果能让我听的满意我就帮你医。”
菱七愣了愣,唱歌?
“我只会唱一首。”
“那就唱一首。”
隐在斗篷下的阎狂也甚为期待的抬了抬头,动作虽小但是一直观注着他的连阳却第一时间发现了。
“好,希望你不要食言。”
“如果能让我心动的话。”两个男人气势相当,谁也不让谁,然而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这神仙般冷漠的男子所唱的歌,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忘了地上还躺着个吸血的二少爷。
“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
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边
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
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
是劫灰还是升起的炊烟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
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
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
是劫灰还是升起的炊烟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
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凤凰劫》曾经她在影城宫宴上唱过这首歌,也是她唯一会的一首歌,尔今在另一片大陆上再次唱出这首歌时菱七的心里居然有了一种淡淡的悲伤,似能真切的理解这首歌里所表达的感情。
重新为人她经历的比前世多太多,感情也比前世多太多,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没有人能说的清,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分的清吧。
一曲终了,一段感情的始末,从没有人会唱这种歌,在场的人也从没有人听过这种歌,秦歌征了征似还沉浸在刚刚的歌曲中,菱七平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仿佛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满足。
“不错,明天把人带到寒厢院吧,我在那等你。”临走时他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菱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