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夫人,早去早回呀!”贺齐一行人站在乔宅门口,几把鼻涕几把泪地挥手送走乔楚翎三人。
之前被乔楚翎叫出屋外的敏儿,本想着去厨房给白花花端药,结果经过前厅听到白花花的声音,刚一进屋就看到乔楚翎、子风和某个驮着硕大包袱跟在乔楚翎身后的家伙,二话没说,端着药碗跟着贺齐一行下人来到乔宅大门口,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贺管家说了送别的话。
“贺管家,大当家的他们这是去哪儿啊?”敏儿递给贺齐丝帕。
贺齐自然地接过丝帕在自己的老脸上抹了又抹,老泪纵横地看着乔楚翎三人远离的身影,感动地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啦,但看到大当家的和夫人这么好,也算是没辜负老夫人啊!”说完,转身踏进了宅院,吩咐着几个闲着没事干的下人去喂大虎小虎和阿泰阿瑟吃早餐。
站在原地的敏儿不解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清澈的眸子闪着异样的波澜,双手紧紧握住端在手里的药碗边沿,突然,眸子一睁,药碗里黑糊糊的药汁随着敏儿手臂的力量往墙边洒去,面无表情的敏儿随即转身走进了宅院,而那干净的墙壁顿时像一幅泼墨画般呈现在眼前。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主上,她……”子风冷冷地瞟向某个因累得虚脱就地而躺的家伙,实在是很想问问主上为何会带着这个家伙。
乔楚翎虽然早就料到了某花会这样,但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架势,也只好先耐着性子冷静地说道:“休息一下吧!”随即走向一块较大的树荫,子风见状,从腰间掏出一块黑布,先乔楚翎一步走到树荫下铺上黑布,让乔楚翎可以席地而坐,自己则站在一旁,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好似一个木头人一样,只知道服从。
“哇,疯子,你好偏心列,为什么不给我铺布啊?”躺在路中央的白花花倒着看到子风为乔楚翎所作的一切,心里立马开始不平衡了,爬起身子拖着包袱就气冲冲地朝乔楚翎和子风走去。
见到白花花气势汹汹地靠近,子风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但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对白花花的愤怒视而不见。
白花花靠近他们并未找子风算账,而是将包袱直接丢到一边,一屁股坐在乔楚翎的身边,突然坐下的冲力将闭目养神的乔楚翎推出了黑布,自己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摆着一个大字坐在不太宽大的黑布上,随便拔了身边的狗尾巴草含在嘴里,闭眼靠在身后的大树上哼着小曲,悠哉游哉地享受树荫带来的凉快感。
“主上,您没事吧?你这个女人……”子风语气有些生气地看向某个逍遥自在的家伙,但更多的是对乔楚翎的紧张。
乔楚翎拍拍衣衫的灰尘,冷眼瞧了瞧霸占自己位置的某花,开口说道:“走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阳光普照的小道上。
子风自然是跟着乔楚翎走,但介于只带了那么一块黑布,要是等下主上又要休息,拿什么垫?低眸看了眼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白花花,无语地弯下身子,抓住黑布的一角,快速一扯,黑布到手,走人,某花则华丽丽地摔了个狗啃草,无人问津。
“喂,你这个杀千刀的破疯子!”某花指着子风的背影跳脚直骂,本想追上去给他来一脚,却又得带着那一大袋不知道是什么的累赘,无奈,只得默默地抹去眼泪,像个苦力一样奋力追上乔楚翎他们的脚步,结果,之前在路上想好教训子风的狠话随着这一路的汗水全部流向了大地。
站在山头,遥看千里,望眼欲穿的空寂。
“主上,再走一时辰便可到达央上城了。”子风一身黑色劲装,将结实的身躯凸显得淋漓尽致,一把长剑悬于背后,好让他反手一抽便可操控利剑,一根黑色发带随意地扎起柔顺的发丝,额前几缕发丝恰好遮住他的右眼,微风吹起发丝,半张银色面具遮住右脸,却毫不减弱他那该有的天生冷漠和逼人杀气。
“你的眼睛早就恢复了,为何还带着它?”乔楚翎放眼看去,语气平淡地问道。
子风身子一怔,紧抿的唇张了又合上,欲言又止,冷漠的眸子有些闪烁。
其实这个问题,乔楚翎很了然,他只是想亲耳听到子风说出那些话,不过,这次好像又失败了,于是,转移话题,侧目看向身后缓缓蠕动的身影,说道:“再一会儿就可以休息了!”
可是,半晌都未见回应,乔楚翎回眸一瞧,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摊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一看就知道是某位不知所谓的家伙的,抬眸瞧去,一抹素白娇影在前面树林里蹿上蹿下,好不忙乎。
子风浓眉一拧,冷声问道:“主上,为何要带上她?难道您就不怕她会伤心吗?”说到这个“她”时,子风的眸子里多出了些许复杂。
乔楚翎并未直接回答子风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反问道:“你为何不会想她们或许会相处得很好呢?”随即,无奈地摇摇头,“噌”的一声,腾空奔向了茂密的树林。
子风看着乔楚翎飞远的黛色身影,鹰眼里藏着浓浓的不解和犹豫,不由得深深地叹下了一口气。
“真怀疑你是不是大家闺秀!”乔楚翎飞上树梢将正撅着屁股往上爬的某花衣领一提,轻松快速落地。
“变态,哦不对,翎兄,这可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城列,难道就不能有一点兴奋之感吗?”相对于“大家闺秀”这种俗套又无用的荣誉,白花花对“出城”这种事情比较感兴趣,眼角的笑意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不要叫我翎兄。”乔楚翎一头黑线。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将漠视苍生、冷酷无情的乔楚翎逼得经常怒火冲天、头痛不已,那这个人,一定就是白花花。
乔楚翎抬眸对再次挑战高大魁硕的杏树的白花花吼道:“给我下来!”
“翎兄,你太心急了,等会儿会死啊?我发现这里的杏花比桓夕山的杏花还要美,我决定带点回去给头儿研究研究!”某花一边说一边往上继续蠕动。
“……”都跟我出来了,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这家伙,真是有本事让人恼火。
“主上,不远处来了一批山贼!”不知何时出现的子风对乔楚翎说道,身边还丢着一堆某个家伙落下的包袱。
听到子风的话,白花花一个不留神,“啊”的一声从树上坠了下来,幸好下面有乔楚翎,要不然某花定会屁股开花,到时候别说爬树,连走路都会痛得她哭天喊地。
“山贼?山贼在哪儿?会不会劫我们?”对于“山贼”,白花花似乎好奇比害怕多多了,一个劲儿地问着抱住自己的乔楚翎。
乔楚翎无语地将某花往地上一放,冷冷说道:“给我安静点!”
突然,子风眼神犀利地往四周扫了一圈,浓眉不自觉地蹙紧,右手早已放在背后的剑柄上。
“疯子,你在练功噢?”白花花一下子蹿到精神高度紧张的子风跟前,摆出一对楚楚动人的杏仁眼,眼里尽是渴求。
子风余光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便松开了剑柄,轻瞟了一眼跟前故作可怜的白花花,随即对乔楚翎说道:“主上!”
“恩,已经走远了!”乔楚翎坦然地说道,似乎对于刚才的动静没有任何的顾虑,倒是对某个一直盯着子风看个不停的家伙有些意见。
“咦,疯子啊,你怎么带了一个面具啊?为什么要带面具列?难道你是独眼龙?”白花花是什么眼神儿?竟然现在才看到他带了半脸面具!
子风侧过身子,正巧用头发遮住面具,冷声说道:“不管你的事!”
“啊列?疯子好冷漠噢!”白花花故意夸张地露出一张惊讶的表情,随即扯扯乔楚翎的衣袖,小声问道:“翎兄啊,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乔楚翎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又白痴地开口问道。
“我发现疯子比你还要语障!”白花花摸摸下巴,故作认真地分析道。
“砰……”一声清脆的栗子落在某花的脑袋上。
“翎兄,嘁,变态乔,你干嘛又打我啊?我有说错吗?”白花花撇了撇嘴,眼泛泪花地看着像森林深处走去的二人。
白花花一边在内心咒骂着乔楚翎和疯子一边无奈地背起硕大的包袱,后悔地望着天空炙热的太阳,自责不已地自骂道:“白花花,你这个白痴,带这么大的累赘干嘛?”可是,骂归骂,包袱还是得自己驮,于是,某花咬咬牙,看着已经消失在森林的二人,狠狠说道:“变态乔,疯子,我白花花绝对不要让你们看扁!”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追赶着乔楚翎和子风。
走了百步之后,只听“噗通”一声,随后便是一句响彻整片森林的怒吼:“丫的,谁把树桩子放在路中间啊?”最后,几只看过好戏的麻雀嬉闹着离开现场,看架势,大概是急于想把这一幕通报整个森林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