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感觉冲刺整个器官,黛玉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刚才的那辆马车停在车门口,本来没有在意。但是她对着门口,看到有人从车上下来买茶!离去时转过头刚好让她看见,那买茶的人,是何夕!
他买过茶后就急急匆匆的奔向官道上的马车——
何夕是之云的贴身小厮,以前黛玉在家时经常见到,他不是跟随之云一起离开了吗?
那么车内的人,是云吗?
相思如梦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云阶月地依然在,旧逐空香百遍行。
初秋时节,中午之时,细雨霏霏,如烟如雾,缠绵不休,痴痴缠缠,带来一些清秋的凉意,如同此时黛玉的心,眷恋而又迷茫。
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日头当空照,现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不是仲夏那种瓢泼的大雨,而是霏霏细雨,最容易触动人敏感多情的心事!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大半年未见呢?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深夜绵绵不息的想念,不亲身经历过,谁又懂得其中的滋味!
不见细密的雨丝,眼中只有路上那辆缓缓而行的马车——
以及,那里面思念的人——
迷蒙的雨,一丝一丝的飘着,像是漫天的流沙,迷蒙细雨见,树木更显苍翠,周遭燥热的空气也丝丝缕缕的清凉下来!
“等等——”
“何夕——”黛玉飞身追出去,马车已经逐渐加速行驶。离她越来越遥远——
解开正在进食的马,一挥马鞭即刻跟上去,一边追,一边用尽全力大喊,“停一下,停一下,何夕,何夕——等等……”漫天的飞雨阻断了声音的传送,前面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加速前进——
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身上最初的燥热早已经被雨水冲洗,而今细雨冷风,阵阵冰寒使黛玉忍不住打冷颤!
冷——
已经顾不得——
心里只有一个执着的念头和期望,云,是你吗?
纵马拦在马车的前头!
马车夫一个激灵,急急的拉住马缰绳,两匹马长啸一声,扬起的蹄子重重的落下,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
车夫一头冷汗,气急的瞅着眼前之人,愤怒大吼,“你,你不要命了吗?”可别伤了车内的主子才好!
黛玉跳下马车,按捺住狂跳的心绪,双手抱拳,“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刚才瞥见车内之人乃在下故人,一时激动,才有了刚才的冒犯,可否请车中之人出来一见?”
说了这么多,为什么车内仍是毫无动静,难道云连自己的声音都忘记了吗?还有何夕?
隔着雨帘,车夫看清眼前孱弱少年冒雨而立,阅人无数,这般绝代风姿着实少见,不觉缓了口气,“这位小公子,我们主子并非是霜菊国之人,所以在霜菊国不可能有故人,小公子,你认错人了?”
认错了人?怎么可能?难道真的不是云?
如果是云,他怎么舍得自己在雨中等候?
如果是云,他怎么舍得自己殷殷期盼而不相见?
如果是云,他——
一腔的欣喜瞬间被雨水冲散,打转,飘零……
但是,车内的人若果不见,又如何让自己甘心——
“李波,怎么不走了?快点赶路,否则出了事怎么办?”干净利索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分明是何夕的声音!
“何夕,出来,我是小姐啊——”
“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惊喜的声音掩饰不住兴奋,何夕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追了你们半晌,怎么都不理我,我还当你不认识我了——”何夕的出现又让黛玉淡灭下去的希望重新升起,云,应该也在吧?!
“怎么会把小姐您忘了呢?许是刚刚没有听见——”
“那,那云也没有听见吗?”云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她的呼唤?以前只要她在身边,无论多远他都能感受得到——
云,他说过,只要她在,他都能感受得到——
“少爷,他——并不在里面——”何夕垂下眼睑,神色有些黯然!
“云,真的不在?”是啊,她在外面站这么久,如果云在的话,他肯定不会,让她独自在雨中淋!
终究还是一场梦,梦醒来的时候,满腹的欢喜付之流水,只是眼角划过的一丝滚烫暴露她的心思!
“他——还好吗?这大半年的世间,你们到了哪里?”就算是没有见他,也要知道他还好好的,想知道哪怕是他一丝一毫的消息!
“少爷在紫……”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车内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压抑的语调让人听的难受,何夕迅速的止住了口!
而黛玉,最终也没有从何夕的嘴里知道什么——
车里还有人?
“是谁在里面?”消沉的希望又死灰复燃,轻轻的一声咳嗽,让黛玉知道里面还有人!
“是——”
“小岱岱——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瞧你一身的雨水,小心着凉!”气喘吁吁赶上的李牧拉过披风,给她过得严严实实,双手环住她,为她遮去风雨!
刚才追出来就不见了黛玉的身影,听到马蹄响起就即刻循声而至,中途却冲散了一家商队,耽搁了好大一会儿,留下如月解释原因散后,一路策马狂追,才看到傻傻拦住一辆马车淋浴的黛玉!
单薄的身子在雨中摇摇晃晃,似乎不小心就要倒下去——
心不由的一阵揪痛,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想也不想就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子!
“李牧——”一直冷寂不安的心终于有了一些安定!
“是我,小岱岱,别傻站着了,赶紧跟我回去——要是生病的话,就赶不上回家了!”抬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触手却是滚烫——
那是,眼泪——
“恩——”一声纠结之声再次从车内响起,声音干涩好像是隐藏了万千的痛苦,又好像压抑了巨大的愤怒——
然后,何夕冲黛玉一弯腰,“小姐,实在抱歉,小的还有要事在身,下次见面必当负荆请罪,向小姐解释一切缘由,小的先行告退——”
不行——
绝对不行,如果不看一眼车内之人,心有不甘!
“何夕,我只想看一眼车内之人,如果不是云,我就——”
何夕默然,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
“不然,我要自己进去了!”只是简简单单一道门帘而已,却仿佛有玩千年般遥远。
一把推开李牧伸手阻止的手,黛玉呆呆上前——
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如果不是云,心中该会有多么的失望:如果是云,那她要情何以堪,云,竟然不想见她——
六寸,三寸,两寸,一寸……
时间仿佛停息了——
其他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她,尤其是何夕,眼中的紧张毫无掩饰,他在紧张什么?
手抖的更加厉害了,在即将碰触到帘子的时候,帘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掀起,一个人从里面跳出来然后又迅速的掩上!
是一个斯文的青年,眼中精光乍现,一张本来该是清隽的脸上,阴云密布!是紫风!
“何夕,怎么回事,怎么耽搁这么久?”问话的语调清冷严峻。
不是云?心中翻滚万般的滋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小岱岱——”李牧一声惊呼,迅速的扶住她。
忽然听到里面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那站在车边的紫风丢出一个茶杯。
“你干什么?”李牧冷下脸,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
冷冷的瞄了一眼李牧,并没有搭理他,紫风只是冲黛说道,“你已经耽误我太长的世间,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到时候出了事情,你担负的起吗?”
“我……”‘对不起’三个字被黛玉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不知道说什么!
“紫公子,这位是我家小姐,他以为云少爷在里面,所以才拦住车子的!”何夕连忙解释!
“何夕,不用介绍,我认得他!”黛玉仰起脸,脸色苍白如雪,雨水只顺着她的发丝丝丝缕缕!
“林小姐,多有得罪,在下有有要事在身,必须即可进城。何夕是云公子叫来给我帮忙的,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望着眼前执着美丽的女子,又想一想车里的主子,不由得哀叹,心生出许多的怜惜,口气也缓和很多!
委婉的赶人了,若是在纠缠下去,岂不是不识趣——
这马车并不大,做两个人可能正好,若是三人,就显得有些挤了,或许,云真的不在里面吧!
况且,以云的性格,什么事情都要尽善尽美,这简陋的马车,他怎会使用?
想到这些,黛玉心情开怀许多,不由得为自己的鲁莽感到不好意思,或许自己还会耽误他办正事呢!是她,太心急了,他们不是约定好了两年的吗?
看到和云有关的人和物出现,还是忍不住的方寸大乱,失去平静的头脑——
勉强一笑,黛玉赧然,“抱歉惊扰,实在是见到何夕太过的兴奋。我还有一些话要跟何夕说,再耽误一会,可否——”
“快点,快点”紫风不耐烦的挥手,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的悄悄的打量门帘,担忧一闪而过!
拉过何夕到一旁,黛玉还未开口,何夕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小姐,那个男人是谁?对小姐很好吗?”
李牧?黛玉一怔,“他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我们结伴而行——”出口的话语,半真半假!
“云呢?他可还好?他现在在哪里?他要做的事情如何——”他可有想我?
最后一句话,最终还是没有出口,毕竟对面的不是之云吧!
“少爷啊,算是周游天下吧,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小姐无需挂念。只是想念小姐的紧,少爷虽然不说,但是我常常看见他拿着小姐送的丝帕和荷包独自出神,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半天,不让任何人打扰。我想,等事情解决了,少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小姐过门!”何夕不无感叹的描述着,为眼前这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有情人叹息。
少爷他,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如果小姐在身边,恐怕会是他最大的弱点了,到时——
何夕不敢想下去!
雨渐渐的歇了,被风一吹,身上的寒意阵阵,直击骨髓,然而心里的暖意却一点点的向外扩散。
云,原来和她一样,紧紧的思念着她!
“何夕,我有几句话带给他!”黛玉靠近何夕,凑到他的耳朵边悄声细语的说了几句!
挥手告别,何夕朝黛玉点点头,落下门帘再次隔绝外面的世界——
“驾”随着车夫一声大喝,马车再次启动。
强烈的不适感袭击全身,漫卷整个神志!连日来赶路的疲惫加上刚才淋了好一阵的雨,黛玉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一黑什么就不知道了——
只记得,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黛儿——”李牧的一声大叫让马车内的人心惊胆战,几乎捏断了桌子的一角,紧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你这又是何苦呢?别告诉我你不想见她?”紫风一脸担忧,对着坐在车里的另一个人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魅惑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或人心智,又似乎压抑着极大地痛苦,“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怎么……见她?”断断续续吐出的语句,男子努力的调整者越来越炙热的呼吸!
“紫风,你是知道的!”
说话的人紧紧的靠着马车的内壁,只见他面色潮红,额头的汗水一滴滴的落下,凤眸微睁,邪魅妖异!
厚薄适中的性感红唇微微的张着,一袭雪白的长衫已经湿透,隐约可见里面结实的肌肉——
平时如仙人一般高华,如今却似魔鬼一般诱惑,浑身透着一股夭邪之气。
那毫无瑕疵,此刻却如桃花一般魅惑的容颜,不是之云又会是谁?
这样的林之云,让同样身为男人的紫风看傻了眼,从来都是淡若清风,难以捉摸的他也竟然会有这样的神态,别过眼睛,紫风淡淡一言,“她肯定会愿意的!”
任何女人都会愿意,也许连男人都会!
“可是我不愿意,她值得更好的,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玉儿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伤害的宝贝啊!
“他们竟然敢用情醉,真是好狠毒的手段,此番是我大意了——”
“你还记得你中的是情醉啊,刚才是多好的机会,何况你们两情相悦!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他人,她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不输你的男人呢——”紫风不理解之云的做法,这不是把大好的机会让给别人吗?
凤眸稍微睁了一些,之云深深的呼吸,继而狠狠地捶桌子,紫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很难想象一向谈笑自若的他也只有在谈到黛玉的时候才有如此强烈的情绪!
可惜了两只杯子和一张桌子啊,刚才为了掩饰被他掩饰在地的杯子,他也扔出去了一只!
“少爷,就快进城了,那里一切都准备好了,您千万不要再用内力了,求求您了——”闻声进来的何夕看着满地已成碎末的桌子,忍不住哀求!
情醉是一种烈性催情药,中此淫毒者必须在两个时辰内与人交合,否则必死无疑,世上无药可解。情醉无色带着浓郁香味,中毒者发作极快,吸食后不到半刻便会浑身躁热,如万蚁钻心,对身边之人产生极度渴望,如强行使用内力,便会加速毒发的速度。
情醉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此药只对男人有效,却对女人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有些贵族会用该药来提高闺房兴致。但这种药因为制作昂贵,材料难以取得,加之工艺复杂,所以存世较少,谁能想他们会用在了他的身上。
而谁又会想到这药是涂在来人的衣服上,当他感觉到时已经太迟了,而这来人却偏偏是来此南巡游玩的寒梅国公主梅宝娴!想不到她竟然与八皇子一起设计他!
幸好紫风有事找他而及时赶到,否则他真会着了他们的道,完成了这个让他身败名裂并且会引起国家纠纷的计划。
皇室之中,这手足之情还真是稀薄得可怜哪!
这件事情他已经有了决断,以后,绝对不会在估计一丝一毫的兄弟之情。
可是,眼前似乎有另外一件事情让他挂心。
“那个男人?”
何夕笑笑,就知道少爷会问,小姐的深情化在其中,足以宽慰少爷才是,也幸好他有个不错的记性。
“小姐说,那个男人只是她的朋友,因为顺道,所以结伴而行,送小姐回家!小姐还要何夕转告,说少爷一定知道意思: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运来客栈,苏水河畔一家非常普通的客栈,和众多平常的客栈一样,大小一般,格局一般,地理位置一般,所以生意也就一般了,每天也就凑合地过着一般的日子。
运来的老板苏掌柜每天都想着如何增加客栈的生意,试过了许多种方法,那效果仍然是,一般。
这不,连名字都改成运来了,可是似乎好运还没有来!
可是今天却来了几个不一般的客人,让苏掌柜着实惊讶了一把。
且别说他们衣饰华贵,出手大方,就是那气度风采也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
来者三人,先进来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形容漂亮,举止伶俐,他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公子前来打尖,却谁知竟然只是个小厮,说是早有人给他家少爷已经定了个独立的院子。
他这才知道要住进后面小院的人是他们,早先他还纳闷后院偏僻且许久未用怎么会有人看中,但那人却显得非常着急,顺手就丢了一个金锭让他赶紧收拾,说是待会有人会来住宿。
开业几年了,虽然少但也见过一些达官贵人,如此大方的却还是头次见到。他赶紧叫他家那口子收拾干净,换上新的被褥等等,刚收拾好这小哥就领着他家少爷进来了。
后面进来的两人,有一个似乎得了病脚步有些虚浮被另一个搀着。搀人的公子斯文白皙,却面色森冷,全身上下透着冰凉之气,大热的天竟然滴汗未出,他看了一眼迅速把头低下,他肯定不好惹!
另一个被搀扶的是个少年,但一直把头靠在旁边的公子身上,看不真切。可是满身的俊逸风华却是流泻而出,定是个锦绣风流的俊俏公子。
小哥快步上前也搀扶着那人,然后让他赶紧带路。微风轻抚,抚开了少年脸上乌黑光亮的鬓发,匆匆一瞥间,苏掌柜却是惊叹一声,这世间原来真有这般神仙似的人物!
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原来真有男儿能美过女子,但谁也不会把他误认为女子,那般气息如兰,似玉,不分性别。
只是这样的几个人,为何会要了几个城里几个楼里的花魁?想来人皆无完人,他们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罢了。苏掌柜送他们进院子后,仍是有些不能接受,总觉得那般人物不该如此,摇摇头叹口气转身走向前厅。
“几位是要住店?”小二麻利地招呼刚进来的顾客。
苏掌柜赞许地看着店小二,回头给他长点工钱。
只见进来的又是三人,这两女一男的组合更是让他看傻了眼。其中那高大的少年一袭淡紫长衫,白玉绾发,凤眸星目,朗然点点,端的是万千风骨,钟神毓秀,一派凤表龙姿的潇洒之态。
后面跟着一个清新洒脱面如春花的少女,热烈如夏天,可爱乖巧,看到她让人心情也跟着开朗舒畅。
而此刻两人却是万分小心地搀扶着当中一位少女——
这少女虽身着男装,却青丝飘散,凌乱中更见柔媚。人面桃花,情致两饶,许是有些什么不适,由其他两人托衬着,更显得柔弱无骨。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吧。想他一把年纪了都有砰然心动,要不是这个时辰店内人少,必将引起轰动吧。
想到不久前进去的公子,和已经选了两间上房正朝里走去的三人,王掌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喃喃自语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些个瑰资艳逸,完美绝色的人物百年难得见到一个,这一下子怎么都跑到我这小店来了?真是奇哉怪哉——”
正在感慨间,忽然——
“掌柜的,两间上房!”带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没回过神的苏掌柜抬起头,反射性的挂起职业化的笑容:“好勒,客倌请稍待……”
看清楚前面的两人,一个长相普通却有着让人难忘的两个酒窝,未语笑先闻,这说话的也是他。
而另外一个却是一身银色衣衫,清贵飘逸,银纱遮面——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通身上下的气派和尊贵,让人不敢直视……
苏掌柜的脑中只浮现几个字:高贵出尘,清冷邪媚
苏掌柜的头嗡嗡做响,真是见了鬼了,这神仙般的人物,怎么又来了一个?
运来客栈,莫非就是指的这种运?
李牧抱着昏过去的黛玉快马加鞭往城内赶,奔驰间,发辫尽散,女儿娇态尽现,让李牧有些心猿意马。到城门口时正好遇上等了他们一会的如月,于是一行三人进城后马上找客栈。
看见运来客栈颇为干净且门前冷落,他两人便决定就在此住下然后去给黛玉请大夫。
黛玉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让一个男人抱着进去总是不妥,正好此刻她有些朦胧转醒,如月便扶她下马,自己扶着她往里走。李牧担心如月粗枝大叶磕着黛玉,于是也搭了把手,最终一左一右搀着她进了客栈。
不理会小二掌柜恍惚的神情,要了两间上房,便赶紧扶着黛玉往里走。匆忙间撞到了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个貌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