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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慕雪的马车已经走远,卫队也随之离开,暂且没有太为难沐晴。雪地上,孤单地躺着元烨已经冰冷的小小身子。

沐晴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元烨的尸体失声痛哭:“烨儿,是娘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冬云也哭着扑倒在雪地上。

“烨儿,烨儿……”沐晴边哭边喊,仿佛这只是一个梦境,只要她多喊喊烨儿就能脱离梦魇,重新活蹦乱跳的笑着叫她母后。

可是五岁的元烨被沐晴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动也不动,安详得令人害怕,任沐晴怎么唤也唤不醒。

虽然早些年主子对烨儿不太好,但她冬云是看着烨儿长大的,心里的痛苦不亚于沐晴,哭得几乎要昏了过去。

清风站在一旁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这么小的孩子也害,刚才那个女人可真狠心,还姐妹呢,我呸!这样的杀子之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现在这情形,只能先让她们冷静下来。

清风想了想,突然背朝另一面的一棵大树下开始挖坑。没有工具就有宝剑和手代替,硬是在雪地里挖出一个土坑来。然后擦擦额上的汗珠,走到沐晴和冬云面前蹲下来,柔声说:“小姐,把小少爷葬了吧!”

“不,谁都不可以碰我的烨儿……”沐晴马上反对的叫起来,更加紧紧的把烨儿抱在怀里,情绪很是激动。

冬云一边抹泪一边看看清风又看看主子,狠狠心劝道:“小姐,葬了吧!这样抱着也不是办法!”

“冬云,是我害了烨儿……”沐晴自责的看着冬云,泪眼汪汪。如果不是她给了元旭夺江山的机会,烨儿就不会这样死了;如果离宫时拼了命要带烨儿走,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如果……万千个如果,全都是因为她啊!沐晴悔得肠子都青了,做梦也想不到元旭会做这么绝啊!

“小姐,这不是你的错,是天的错……”冬云看着她,一个劲儿的摇头,她知道小姐的苦,从她脚踏祥云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了她不能过平凡人的生活。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如今悔恨又有什么用呢?

“冬云……”主仆二人再次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刚才那个女人那么坏,明显是针对小姐,如果她重新折回来……清风皱皱眉,看看天光,心神有些不定,轻声道:“小姐,与其这样悔恨,不如留下青山来报仇!”

报仇!

一语惊醒梦中人。沐晴和冬云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清风,忘了擦泪。

清风朝她们肯定的点点头,缓缓的站起身来:“说实话,如果不是有报仇的决心,这世上早没我清风这个人了!”

他的声音很轻,和在化雪的春风中轻如流云,却在他们心中激起千层浪花。

“难道,你也有什么大仇未报?”冬云用手帕擦擦泪站起来,疑惑的看着清风的背影。

清风点点头,转过来,坚决无比的看着冬云,意味深长的说:“是!报仇就是我生活下来的动力!”

报仇?冬云心一惊,好像有什么遗忘了的东西有眼前跳了一下,快如白驹过隙,令她抓不住那一丝怪异,只是突然有了心酸无比的感觉,而清风的身影也在她面前逐渐高大起来。

沐晴看着怀里“睡”得无比安详的元烨,和元旭、无欢的往日种种如浮光掠影在眼前快速闪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元烨的笑颜上,心里有了决断。

既然老天注定我是天生的皇后命,那我为什么要放弃呢?既然老天让我做了他的母亲,我就该为他报仇雪恨!既然元旭对我不仁,我又何必对他有义?所以,报仇吧,报仇吧!惟有报仇才能洗刷她的过失……

清风看着沐晴眼中有狠厉的波光闪过,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如此甚好!就像他,为了报十年前的那场灭门大祸,才会在世间苟且偷生十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一眨眼就是十年,而这十年却造成了一个名动江湖的笑面杀手,哈哈!

毅然站起来,抱着元烨走向清风挖好的坑,此后山高路远,还是让烨儿入土为安吧!暂且寄埋在此树下,将来报了仇一定带他回皇陵和历代祖先安葬在一起。

在坑前,最后深深地看了元烨一眼,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又脱下狐裘好好的包裹住他小小的身体,沐晴才在清风的协助下慢慢把烨儿放到坑中,然后无限眷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决绝的转过身去,闭上眼颤声道:“清风,埋了吧……”

清风默默的点点头,用黄土掩去了他的小小容颜,并且以还在生长的树枝为碑理了一个小小的坑头,刻上标记。

一切办妥才说:“已经好了,小姐,我们也该上路了。”

沐晴点点头,转身最后看了一眼烨儿的坟,洒下一行清泪,决绝的上了马车,吩咐清风往北方行使,冬云随后上了马车,有些犹豫的看着沐晴道:“小姐,真要报仇吗?”

“当然要报!”沐晴马上脱口而出。

冬云点点头,有些两难的说:“那咱们还去不去找先……老爷?”

她说的就是元霖了。沐晴点点头,怎么说元霖也是元烨的生父,就算不喜欢她这个结发妻子,也该和她一起为子报仇吧?

冬云这才慢慢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羊皮卷,交到沐晴手上。

沐晴奇怪的接过,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的卷宗,是老夫人交给我的!老夫人怀疑老爷去了舒夫人的故地!”冬云解释道,并谨慎的改了称呼——这就是宫中人的谨慎之处了。

沐晴打开一看,果然是舒贵妃的卷宗,从舒贵妃进宫之日起就有详细的记录,只是在进宫前只有一个出生故地之类的简介。不过,好歹也让他们有了寻找的头绪。

如果元霖回来,元旭还有资格称帝吗?

想到这,沐晴撇撇嘴角,冷冷的嘲讽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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