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让处于自卑的司徒仁再次消失在吉培培的眼里,但这次吉培培没有再让人出去寻人。她知道他需要的是时间,只有靠他自己才能走出那迷雾。她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等,等待他回来。可惜,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一连几天,吉培培都在府上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午后,她被一阵孩童的哭叫声吵醒,不用说肯定是娟儿的宝贝在叫唤。睡饱的感觉真好,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听着刺耳的尖叫声,她知道肯定是那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不过那小娃娃的却惹人喜欢,圆乎乎的样子看到就想用力捏上一把。可是孩子就是孩子,除了笑就是哭,整天看着娟儿围着那小子转悠。回来几天时间,几乎每天到了午后的时候,就能听到这样的哭喊声。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他们母子的习惯,看着娟儿幸福的表情,她心里那个妒忌啊!
她起身去开门,发觉门居然是半掩着的。不用说肯定是小云已经来过,再次扫了一眼屋子发现架子上已经放上了干净的毛巾。真是个细心的丫头,说来也已经四年了。这丫头居然还把风凌晾在一边,也该是让他们成亲的时候了。
门刚被她拉开,胖小子就扑了上来,不偏不倚扑进了她的怀里。抬头看到满脸的泪水,那个样子可怜得让人看了都会心疼。
胖小子抬头看着吉培培,然后听到‘哇’一声哭声可是震耳欲聋,边哭边拽着她的衣服抹鼻涕和眼泪。
老天!怪不得说做妈得疯三年,看这小子也够闹腾的,看来这四年来娟儿估计也没能正常过,做娘的真够辛苦的。
“小……”还没等娟儿那个姐字出来,就被吉培培一眼给瞪了回去,慌忙改口道:“姐姐,你看这小子……唉……我这个做娘的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孩子都是这样的,小的时候我好像比这小调皮还要折腾人。如今也长这么大了,真是难为了我老妈……”说到这里,吉培培心里涌上一阵伤心。
多年来她一直都企盼再回去看看老爸和老妈过得如何?可惜,这只能是梦,如果能在梦中见到两老她心里都知足了。偏偏这些日子以后,她总是梦见那些情啊、爱啊,还有那些扯不断理更乱的复杂关系。
“对不起,姐姐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娟儿脸上浮现出抱歉的表情,看着半大的孩子,她又何尝不是这么走过来的?
吉培培被她的歉意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蹲下身子抚摸着这娃娃的脸蛋,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何年何月她也会有这么一天?
娟儿脑海忽然闪过一点东西,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道:“姐姐,今天早上我看到……”说到这里,她转头瞟一眼走廊的方向,确定没有别人才又转头小声地说道:“早上我看到小云姐姐不知何事又跟风凌吵了起来,很少见到风凌对小云姐姐语气那么恶劣,我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是关于她们成亲的事情。”
吉培培一把把娃娃抱了起来,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到他不停地抽咽起来,喘气声短短续续的,让娟儿脸上不免多了一层担心。吉培培赶紧为娃娃顺了顺胸口,才看到他撅起小嘴眨了眨大眼睛笑了起来。
“这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吓唬人,上次爬到树上不小心掉了下来,还好风凌经过抱住了,否则我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娟儿发觉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小心地结果娃娃,亲昵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娃娃不情愿地摇了摇头,竟自往吉培培怀里钻,又一次回到了吉培培的怀抱。
吉培培可是一点都不介意,乐呵呵地抱着娃娃开心地笑了起来。看着他满是泥土的脚丫子,又一次被拉进了曾经的回忆。
远处,小云刚刚跟风凌吵完架,脸上的泪水还挂着,远远看到主子已经走出屋子正朝这边走来,她一个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闭上眼睛,耳朵里全都是今天跟风凌争吵的话题。
当初娟儿晚婚的时候,老夫人本来也想把他们的事也一起给办了。可是,小云却因为挂记着主子没有答应,她决定要等到主子回来作证婚人才肯出阁。如今,主子也回来了,她却迟迟没有答应风凌的要求,为此,早上才会出现了那样伤心的一幕。
她不是不喜欢风凌,相反由始开始她都没有改变过,他也一直默默地守护。但看着娟儿的娃娃一天天长大,他几乎望眼欲穿,试想哪个男人不盼望这一天的到来,也难怪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能理解,却没能立刻给他答案。
躲在假山后面,她再次失声痛哭起来,捂着红肿的眼睛,心里有太多说不上来的委屈。她在心里责怪风凌的不理解,也在责怪自己对风凌有时候的冷漠。偶尔她会妒忌主子,身边有那么多守候的男人,现在想想风凌不也在身边守候了四年,四年来关心备至,几乎寸步不离。她知道他怕那天的悲剧重演,他害怕有一天她会像主子一样悄然离去。
房梁上,一双眼睛里写满的心疼,他也同样在为早上的冲动而后悔,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安慰几句,但是男人的高傲让他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
走廊上,吉培培仔细地听着娟儿汇报的点点滴滴,发觉她又多了一项罪名,差点就因为自己耽误了别人的幸福。这样可不成,要是小云要等到自己嫁人才出阁,就怕头发都可能会白了。不行!一定要快点找个黄道吉日把那丫头嫁出去才行,估计没有她老人家的开口,那丫头真的要做老姑娘了。
不知道何时,娃娃趴在吉培培的怀里睡着了。吉培培低头看到娃娃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小心地把他往上抱了抱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娟儿笑了笑本想接过睡着的娃娃,看到小姐抱得那么开心,干脆就随她好了。抬头被一抹刺眼的光芒刺了眼睛,用手掌放在额头上,眯着眼睛顺着刚才的光线望去,她看清楚了强光的来源处。
“怎么了?”吉培培也顺着娟儿的目光往了过去,也被某人剑柄上的宝石光芒刺了刺眼睛。
娘的!居然有这么大胆的人敢大白天爬在吉祥庄的屋檐上,正想走过去骂上几句,定睛一看原来是风凌兄,眯着眼睛还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风凌全神贯注地看着假山后面,全然没发觉梁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他双眉紧皱,目光中写满了难过和犹豫。拳头因为太过于使劲,手背上已经磨出了条条痕迹,血滴落在红砖绿瓦上,却因为心思而不知疼痛。
“哇!大白天的玩这一套?”吉培培不禁摇了摇头,看某人的表情就知道谁站在假山后面。那傻丫头一定在哭鼻子,都是这傻小子不会做人。
想到这里她不舍地把怀里的娃娃转手放到了娟儿的怀里,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又做了个闪开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躲到了走廊的柱子后面。
吉培培确定两人还未感觉到她的存在,跺手跺脚地走到假山旁边,蹲下身子从假上上硬取出一块不大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着屋顶上的目标用力飞了出去。
‘哐啷哐啷’几声过后,石头砸到了风凌不远的屋顶上。可是风凌太过于专心,根本都没把这飞来的声音收入耳朵,依旧凝视着伤心中的小云。
吉培培两手叉腰,歪着脑袋撅起了小嘴,那模样看上去甚是可爱,差点让躲在柱子后面的娟儿笑出了声音。
假山后面,小云越哭越伤心,最后干脆坐在了草地上,用袖子不停地擦着泪水。低头看着地上的青草,忍不住一把拽紧了绿草,拽出了手上的痕迹。
这下吉培培可不斯文了,立马抓起假山上用力扳下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抬手就往屋顶上扔了出去。
‘啪哒’!这回可砸了个正着,恰巧砸在了某人的脑门上。风凌一摸脑门,脑门上冒出了一个大疙瘩。这才把目光从小云身上移开,低头看到吉培培气呼呼的模样,他有些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整个人爬在了屋顶上。
“小子,识相的就赶快给我滚下来,否则姑奶奶让你脑门上再冒个大疙瘩。”吉培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屋顶大声吆喝起来。
假山后面的小云听到主子的声音立即停住了哭声,无力地抬头看到了屋顶上的风凌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她知道主子这回肯定饶不了他,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了一丝安慰。
“听到没有!还不快给我滚下来!”吉培培看到这小子一动不动,急得又大声吆喝起来。转身走到假山后面,看到小云伤心的样子,她那个心疼啊!
“姐姐……哇……”看到主子如同看到亲人一般,小云扑过去就大哭起来。
这一哭可怀了,把刚刚睡熟的娃娃给吵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也跟着哇声大哭起来,让原本安静的院子立即热闹起来。